顧予棠站在門簾外,環視了一眼帳篷里頭的狀況。
還未等他有所舉動,帳篷里,悶頭蒙在一團雪白被子里的阮淮發出聲,“顧予棠,你讓她出去。”
話語間,冷意毫不遮掩。
易葉葉大概也沒想到阮淮會當著顧少將軍的面前趕她走,并且,阮淮還這樣直呼顧少將軍的名諱……
易葉葉站了起來,張了張口試圖解釋道:“阮姑娘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
見阮淮仍然沒有理她,易葉葉只得看向了顧少將軍那邊。
只是顧予棠沉默了一瞬,神情平淡地對易葉葉說:“你先回去休息。”
易葉葉蹙著眉聽完顧少將軍的話,沒再多言,心情沉重地應了一聲,走出了帳篷。
顧予棠沉默著走進帳篷,在小桌前坐下來,側頭淡漠地看著那蜷縮成一團的被子。
等了好一會,顧予棠眼底浮現了一點煩躁,他伸手過去,并未怎么用力便將蒙在她身上的那床被子扯了下來。
阮淮渾身僵直地躺在小床上,兩只小手攥成拳,抵在下巴尖,手背上有明顯的幾處咬痕牙印。
明明才一個時辰沒見,阮淮臉上的血色都快不見了,額頭上的頭發散亂地貼著臉頰,鼻尖滲著細細薄薄的冷汗,一看便知道是疼出來的。
但她一個人待在這里,像是給自己筑好了巢的小動物,把自己團進小小的被窩里,小臉冷冷冰冰的慘白,不哭也不鬧,全無一個時辰以前黏著他一頓哭鬧的不聽話模樣。
被掀開床被后,阮淮還是保持著這個僵直的姿勢,她垂著頭,沒有看顧予棠,細密卷翹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的陰郁,她聲音輕輕地下定論:“你怕我又給她下毒,所以才來的。”
顧予棠靜了靜,說:“毒藥已經被我盡數收繳,你哪來的毒?”
阮淮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坐在一旁的,肩寬腰窄、年少俊逸的顧予棠,他的輪廓清晰冷硬,沒有打算給她留有半點溫情。
看著看著,她心臟又疼起來,抽了抽氣。
全副武裝過后的冷漠僵硬,在看到顧予棠的出現后,一點點消融,褪變回很需要被呵護被疼愛的阮淮。
阮淮就像是一塊化了的冰,融化成很軟的水,知道哪里有暖流,就要匯聚到那里去。
而顧予棠就是她已知的暖流地帶。
于是,阮淮顧不得他要不要生氣,從小床上起來,撲進了他懷里。
小手從他腰側穿過,把他緊緊抱住了,腦袋很不安地拱來拱去,黏乎乎地貼緊他的胸口,半點抑制不住糟糕的情緒,斷斷續續地說:“顧予棠,你討厭死我了,是吧。”
顧予棠臉龐表情始終很淡漠疏離,沒看出來半點情緒地回答:“是的。”
他垂眉看著鉆進懷里拱來拱去的腦袋,皺眉,抬手按住了她的后頸。
指腹硬實,按壓著她細白的后頸肌膚,是有用了力的。
阮淮頓時就像被遏住了命脈的兔子,不敢再在他懷里亂竄,但還是很難受地抵著他胸口,好想要他哄一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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