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遇受了冷眼,一旁看熱鬧的言嵐高興了,穿著蛋糕裙在屋里旋轉,足可以看出她的心情有多好。
女兒心情好,呂芬的心情就好。
她又用眼神警告了一番大女兒,這才忙著讓化妝師給她上妝。
言方澤從樓上下來,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里面是白色的襯衣,很正式的樣子,之前拍的全家福就掛在大廳里,看里面每個人的穿著都很正式。
與言家一家人的正式打扮比,夏千遇就像在鄉村悠閑的生活一般,完全是個另類。
夏千遇越發坐的沉穩,一會兒就看誰著急。
反正不是她。
呂芬只顧著自己打扮,眼里又沒有大女兒,自然沒有注意到,言嵐也不希望夏千遇比自己打扮的好看,更是不提。
反而是后下來的言方澤,雙手插兜,在夏千遇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你就穿這身?”
夏千遇扯了扯衣服。
言方澤忙道,“收起你村姑模樣的小家子氣。”
心里嘀咕做給誰看呢,咱們倆誰不知道誰啥樣啊。
——不愛看拉倒,我還懶得在你面前裝呢。
夏千遇干脆一沉默,低頭玩著手指,繼續裝乖巧。
言方澤抽了抽嘴角,要不是看到小村姑之前的舉動,他真要被她這副老實的樣子騙了。
他剛要刺幾句,言嵐委屈的湊到他身邊,“二哥,你沒有看到我嗎?都不和我說話。”
一下來眼里只有夏千遇,氣死她了。
言方澤揉著她的頭,“嵐嵐今天這么漂亮,哪能看不到你。”
言嵐扭頭,一臉傲嬌的對夏千遇示威一笑,才又撒起嬌來,“二哥,一會兒拍照我要挨著你。”
“這你得問爸爸。”
“問我什么?”言家父子從書房里走了出來,言父看到兒子和女兒說話,笑打量著兩人。
“爸爸,大哥。”言嵐歡喜的走過去,原想湊到大哥的身前,卻見大哥一副‘你站遠點’的表情,立馬轉了方向走到言父的身邊,挽著言父的胳膊把自己要挨著言方澤拍照的事說了。
言父笑道,“之前你們倆不就挨著嗎?這次也不換地方。”
之前全家福是言父與呂芬坐在長條沙發上,后面言嵐站在言家兄弟之間。
這回多了一個人,言嵐自然認為夏千遇要和她挨著站在中間,現在聽到爸爸的保證,言嵐高興了。
她正高興的想再撒嬌,就聽到言父聲音帶著不高興,“千遇怎么還不換衣服?”
——來了來了,我怎么說?現在看誰著急。
——我是不在乎穿什么的,就是讓我打扮成要飯的也沒有問題,可是你們言家丟不起這個臉啊。
——所以我怎么說?你們言家高門大戶的,就表里如一點,別當面一套北后一套,打臉不?
時針一點點走動,大廳里立馬安靜了。
化妝師和攝影師們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竟可能把自己當成空氣。
呂芬正在畫最后一步:口紅。
聽到言父的話,她嘴微微一動,口紅也劃了出去,化妝師忙給她處理,她卻沒有心思在乎這些了。
全家五口人,只有一個穿的寒酸,這么明顯,她心里怎么能不忐忑,一邊懊惱怎么就忘記這個了?
全是這個死丫頭昨天說的話氣到了她,不然她怎么能忘記了。
言嵐看到言父冷下來的態度,也害怕了,不敢出聲。
夏千遇此時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將言家每個人的反應都看在眼里,又一邊忍不住的在心里分析吐槽。
——平時看言二世祖和呂芬挺親的,呂芬真出事言二世祖也不幫忙,原來也是玻璃親情啊。
——不過以狗墨對小白花的心思,一定不會讓小白花受委屈,示好的機會送到眼前,我必須要把握住。
心里想到這,夏千遇也賦予到行動上,她做出慌亂的樣子站起來解釋,“言叔叔,你誤會了,媽媽已經給我買了衣服,因為我沒有去,還是嵐嵐親自挑的,嵐嵐之前讓我去樓上換,她又擔心裙子怕與我不搭,說等著大哥出來幫著看看,所以我才沒有去換。”
“媽媽,你快和言叔叔說說,言叔叔都誤會了。”
——看吧,農夫與蛇,你們就是蛇,我這可憐的農夫啊。
——我這人就是太善良,被刻薄對待,還要為他們說話。不過嘛,好處也不是沒有。
——言家父子那么聰明,一定看得出來真相,言家又要面子,當然不會挑破,得忍著。呂芬不想破壞自己的形象,不管怎么不喜歡我也得忍著,而且一定會順著我的話說。這樣一來事情雖然沒有鬧開,可是呂芬在言家人的印象一定受影響,即使博不到言家的同情,可是搶了言嵐的裙子,里外一算,我還是贏家。
——讓一個人厭惡很容易,可是讓一個人厭惡你又不得不忍著、還要對你笑對你好,這才是高手。
——我就是高手。
夏千遇是真的歡喜,眼里都是笑意,波波頭讓她看上去嬌小可愛,笑的時候兩只眼睛眨成一條縫。
言墨忍著耳邊的噪音,抬眼間還能看到那張因為開心裂開的嘴角露出來的兩顆小虎牙。
兩顆小小的虎牙,可愛的讓人心癢。
明明可愛的小姑娘,偏讓人覺得呱燥,有置身在烏鴉堆里的錯覺。
聽到她在算計什么,言墨自然更不會配合,后知后覺的呂芬終于回神了,“是啊,言墨的眼光一直很好,昨天給千遇買了一條寶石藍色的魚尾裙,千遇現在去換了讓你大哥和言叔叔看看,若是實在不合適,再試一下你妹妹的裙子,今天照全家福,每個人都得精神的。”
“是啊,姐姐我陪你上去換吧。”言嵐聰明的從言父低壓的身邊逃離開,挽著夏千遇架空的快步上樓。
夏千遇使勁渾身解數也沒有得到狗墨一個感激的眼神,悲從心來,半推半就的跟著言嵐上樓。
——這樣的好機會都抓不住,狗男人今天吃屎來的不敢張嘴說話嗎?
——算了算了,跟這混、蛋計較這些,我豈不也是和他一樣渣了。
——雖然狗墨不按常理出牌,可成大事細節更重要,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夏千遇安慰完自己,一邊回頭對上那張千年冰凍的臉,兩邊唇角微微往上翹,露出一抹溫柔又不失含蓄的笑。
——羞答答,完美。
最后,夏千遇給自己點了一個贊,一派輕松的去換衣服了。
言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