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八一,精彩。
下午,劉偉鴻沒有上班,和李強徑直駕車去了火矩區的邊界處,就在路邊將車子停了下來,劉偉鴻坐在車內抽煙,不時會向前方眺望一眼。
看上去,劉書記是在這里等人。
大約三點鐘左右,一臺掛著大寧牌照的奧迪車從公路那邊開了過來。劉書記微微一笑,從藍鳥上走了下來,站到了路邊。
大奧迪在劉偉鴻身邊緩緩停下,車窗放下,露出一張明艷端莊的臉龐,可不正是裳?
“媳婦,你可來了,把我想得……”
上午在會議乒還滿臉威嚴之色的劉書記,頓時便露出了嬉皮笑臉的神情,油嘴滑舌地說道。好在身邊沒有別人,李強一直坐在車上,不然被人看到劉書記忽然“變臉”,還不得跌落一地的眼鏡?
裳那個無奈啊。
怎么這都成了副廳級領堊導干部,堪堪邁進高級干部的行列了,還是這般德行?
“注意點!”
裳嗔道。
劉偉鴻才不管那么多,拉開車門,迫不及待地就擠了上去,朝李強揮揮手。李強隨即啟動車子,在前面領路,大奧迪穩穩跟了上去。
上了車,劉書記倒沒有毛手毛腳,畢竟司機和副駕駛座上坐著的人,他都不是那么熟悉,怎么說也要保持一點點領堊導干部的風度。不過還是偷偷握住了媳婦的纖纖小手,笑嘻嘻地上下打量著裳,說道:“怎么好像是瘦了一點,是不是太想我了,害相思害的?”
裳氣得狠狠掐了他的手胳脖一把,扭過頭去不理他。這個人,就是不能給一點顏色,不然他就敢開染坊了。
劉偉鴻笑嘻嘻的,毫不在意媳婦的“抗議”,索性攬住了裳柔軟的小蠻腰,摟得緊緊的。裳無奈地搖搖頭,也只好由得他去。不過心里頭還是甜甜蜜蜜的,老公粘她是好事嘛。
“你現在配了手機,聯系上方便多了。”
稍頃,裳笑著說道。
“可不是嗎,往后啊,你只要想我了,隨時都可以打我的電話……”
說起來,通訊方便還是很有好處的。裳今天從江口飛大寧,整個行程劉偉鴻就了如指掌,專程趕到郊區來迎接老婆大人。
不料這話卻讓裳生氣起來,怒道:“好啊,劉書記,你就那么不待見你媳婦,只想著兩地分居?告訴你,這回啊,我還真就不走了,在久安長住!”
劉偉鴻不由愣了一下,隨即眉花眼笑,說道:“真的?那太好了。早就說過,江口那公司轉讓算了,你就一心一意跟在老公,做全職太太。反正咱們現在錢也夠多了,不要說咱倆一輩子花不完,咱們兒子孫子都花不家……對了,現在應該好好研究一下兒子孫子的問題了……”
說著說著,劉書記又胡說八道起來。
裳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打了他一個爆票,嘴角卻閃過一抹笑容。
兩臺車一前一后,開進了牛角山十五號別墅的小院子。
劉書記想要獻殷勤,緊著下車,打算給媳婦開車門,不料卻失算了。副駕駛座上的那名女子早就下了車,給裳拉開了車門。
那女子大約二十幾歲樣子,瘦瘦小小的,身高最多有一米六,皮膚微黑,長相很是普通,絲毫也不起眼。剛才在車上,和駕車的司機一樣,一聲不吭。再看那個司機,大約三十歲左右,個子也只中等,大約一米七十多點,身材勻稱,不過指關節上全是老繭,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那精氣神不一般。
裳下得車來,抬頭打量了一下十五號別墅,點了點頭,說道:“嗯,這房子還算不錯,環境挺幽靜的,空氣也清新。”
劉偉鴻笑道:“領堊導嘛,待遇總是要好一點。再窮不能窮領堊導,再苦不能苦干部!”
裳就瞪了他一眼,說道:“劉書記,高級干部了啊,說話要注意身份,社會上一些風涼話,嘲諷領堊導干部的打油詩,就不要亂傳了。”
劉偉鴻笑道:“我這個高級干部,現在就是一打手的身份,不怎么靠譜啊,馬馬虎虎湊 合著吧。”
裳氣道:“誰叫你逞能啊?你不正義感無限膨脹,這個打手怎么也輪不到你來做吧?你又不是專業人士,湊什么熱鬧?我爸生氣著呢,說你關鍵時刻犯糊涂,腦子不清醒。
劉偉鴻年紀輕輕就上到了副地廳級,對這一點,云漢民是滿意的。比劉偉鴻大五六歲,早起步五六年的劉偉東賀競強等備受贊譽的最杰出紅三代,眼下也不過是副地廳級。但劉偉鴻就不該到久安來做這個政法委書記兼公堊安局長。
這是個得罪人的活,而且搞不好就是往死甲得罪人,要結血仇的。
劉偉鴻明明可以安安穩穩在浩陽呆著,一門心思出政績,時間一到,官升一級,穩健無比,沒有絲毫的風險,豈不是好?何必要自討苦吃!
也難怪云漢民生氣了。
劉偉鴻依舊嬉笑著說道:“咱爸那是關心我……不過媳婦,咱爸不理解我,難道你也不了解你老公的遠大志向,寬廣胸懷?”
裳這回沒有嗔怪他,認真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理解啊。所以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勸阻過你。不管怎么樣,我都不希望你變成一個冷血動物,變成一個真正的官僚!那沒意思!”
劉偉鴻忽然就很感動,輕輕握住了裳的手,微笑說道:“走,媳婦,回家了!”
裳這番話,對劉偉鴻而言,勝過了所有的表揚和褒獎。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更何況這個知己,還是紅顏,還是自己的老婆,那是何等的幸福?
裳嫣然一笑,和劉偉鴻手拉手走進了別墅。
司機和那個瘦小女子,分別從大奧迪的尾箱里拿出一個行李箱,跟在后面進了家門。
這兩天,劉偉鴻一直都住在楚天賓館,不過牛角山別墅區的物業部門,自然會安排人手給劉書記的別墅打掃衛生,所以別墅里面整整潔潔,一塵不染。
進了門,裳便說道:“衛紅,給你介紹一下啊,這是王兆崧,退伍軍人,五天前,剛剛從第某某集團軍裝甲混成旅特種偵察大隊轉業,專業軍士。這位是何敏,我們公司的一個職員,她爺爺以前是咱家老爺子的老戰友,全國解放之后,就復員回農村老家了……今后,他倆就住在這里了。”
裳嘴里的第某某集團軍正是劉成家曾經擔任過軍長,駐扎在燕北省省會鐵門市的主力集團軍,裝甲混成旅也是劉成家在該軍軍長任上搞的試點,不但集中了整個集團軍的精英,還從軍區其他部隊調入了一些特種人才。這位從特種偵察大隊轉業的軍士王兆崧,無疑是把硬手。
裳專程將他領到久安來,讓他和劉偉鴻住在一起,用意不言自明。
這是劉成家擔心兒子的安危,專門給劉偉鴻配的“衛士”。
至于何敏的爺爺,居然是云老爺子的老戰友,個中是個什么內情,劉偉鴻暫時不得而知,卻也沒有馬上就動問,微笑著與王兆崧何敏握手。
劉偉鴻的手掌和王兆崧剛一握在一起,王兆崧的眉毛便驟然揚了起來,帶著一絲詫異之色。王兆崧是武術好手,從劉偉鴻手上傳來的力道,自然能察覺眼前這位副廳級領堊導,也是身懷武功的主。王兆崧知道劉偉鴻的身份,來久安之前,他專程到過東南軍區司令部駐在地京華市拜見老軍長,劉成家并未對他隱瞞什么,將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他說了。原本王兆崧還可以在部隊多干兩年再轉業,志愿兵回地方之后,也能安排工作。因為劉偉鴻忽然去久安市上任,劉成家便做出了這個安排。王兆崧欣然受命。
在王兆崧想來,老軍長的公子既然是正宗紅三代,如今又是地級市的政法委書記,自然是文質彬彬的讀書人,小身板弱不禁風。不料這一見面,卻是大謬不然。劉偉鴻不但高大魁梧,而且武功了得,也沒有王兆崧想象之中的大干部架子,頗為隨和。
劉偉鴻自然理解王兆崧的訝異,笑著說道:“兆崧,幸會,今后多多交流!”
“好,多多交流!”
王兆崧微笑點頭,看上去并不是十分的沉默寡言。
不過與何敏握手的時候,就輪到劉偉鴻吃驚了。何敏手上傳來的勁力,絲毫也不在王兆崧之下,讓人很難想象,在她瘦瘦小小的身軀里,竟然蘊藏著如此澎湃的力量。
何敏還是不說話,和劉偉鴻一握手,便即抽了回去,臉色如常,沒有絲毫的變化。
劉偉鴻哈哈一笑,給裳王兆崧何敏介紹了李強。
王兆崧和李強握手的時候,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嘴角都閃過一抹會心的笑容。他倆,本就是同一個類型的人。
“呵呵,李強也是住在這里的,今后這屋子里就熱鬧了。咱們只要再請一個家政服務人員來做廚師就齊全了,像模像樣的。”
劉偉鴻滿意地說道。
何敏淡淡地說道:“廚師不用請了,我會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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