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機說道:“戰斗一開始,只有四隊上前,另外四隊,作為預備隊為后援。至于厲春波前輩一隊,則是最后的預備隊,也是最要緊、最關鍵的一支戰力,還請前輩,要做到心中有數。”
厲春波頷首:“你一說老夫就已經全明白,放心就是。”
莫天機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決戰便由此定論。”
他負手踱了兩步,道:“我有一封信,誰可去為我送給第五輕柔?”
“送給第五輕柔?對方的軍師?”
“是。”
厲相思踏前一步:“老夫親自走一遭如何?”
“不可以!”莫天機說道:“你的位置太過重要,若是您親自去,無論第五輕柔如何不情愿,也勢必要留下你的……送這封信的人,修為不能太高,卻也不能太低。至尊五六品為最合適,如此全身而退的機會才最大。”
“厲通天,就由你走這一趟吧。”厲春波直接點將。
“是!重孫遵命!”厲通天踏前一步,神情肅穆,從莫天機手中接過信,就直接飛縱出去,一陣風一般消失在風雪漫天中。
“我能問一句,軍師信中寫的是到底什么嗎?”厲相思有些好奇問道。
“也沒什么,就是一句‘十日之后,清晨決戰!君可敢?!’,如此而已”莫天機輕聲一笑:“就是這句話。”
“十日后決戰?”
“不錯。”
“十日?未免有些太急了,若是約戰一月的話……”厲相思輕輕吸氣。
“十天已經是極限了。絕不可能更多,對方的所有增援已經全部到齊。”莫天機淡淡道:“相信對方已經做好了全面決戰的準備。我們這封信若是不及早遞過去,或者明天最遲后天,對方就要發動全面進攻了。那樣更糟,而且措手不及。”
厲相思道:“軍師此言有理,只是情況已經惡劣如斯,你又為何有把握。對方就一定會接受這個戰約呢?若換做我,我是一定不會接受的。”
莫天機輕輕一笑:“因為你不是第五輕柔,而他若是不接受。也就不是第五輕柔了。”
他淡淡的說道:“這十天,乃是我為十二萬兄弟,七十萬婦孺老幼。特意爭取的十天時間!最后的十天光陰。”
“其實決戰,即使是現在就開始也無所謂。不過……既然到了這個時候,在人生的最后時刻……總要再享受一下美好光景才能少些須缺憾。”
“誰無父母?誰無子女?誰無伴侶……”莫天機悵然道:“你們厲家做的孽,如今,即將因果循環……雖然說是報應不爽,但……其中又有多少無辜?”
“以我們現在的力量,就算是死一千次也是保不住的!”
在場眾人盡都有些黯然。
厲春波更是重重嘆息。
聯軍大營。
第五輕柔正在與蕭家始祖蕭晨雨相對而坐,帶著一份由衷的恭謹和小心,應付著這位蕭家的第一代老祖宗。
“凌家還未到嗎?”蕭晨雨沉著臉。
“還沒有。想必是有了什么意外變故而延誤了。”
“絕不可能延誤!凌暮陽絕對不會允許……他們既然到現在還沒有來到,那就一定是出了意外。死絕了……”蕭晨雨淡淡道:“不必等了。注定是等不來的。除非是下一批。”
第五輕柔眼皮一跳,這一點,倒是跟自己想的一樣。
“執法者方面也沒來人?”蕭晨雨道。
“沒有,同樣音信全無。”
這次蕭晨雨沒有即刻開口說話了,沉默良久。才道:“我想執法者那邊才可能是真正的意外延誤……”
轉頭道:“現在決戰,可有把握?”
第五輕柔想了想,肯定的點點頭:“基本上不會有太大問題。不過,若是求穩妥,求萬全之備,還是等一等執法者比較好。”
“現在實力已經足夠了!”蕭晨雨淡淡說道。
“那便決戰!一戰功成!”第五輕柔聽出來蕭晨雨口氣之中的凌迫之意。卻也并無意外,立即答應了。
“稟報總指揮,蕭老前輩,厲家方面派人送來一封信。言明乃是對方軍師神盤鬼算莫天機送給第五輕柔總指揮的。”外面有人稟報。
“呈進來。”蕭晨雨眉頭一皺。
“是。”
信已到手。
第五輕柔就直接打開,看了一眼,竟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什么內容?”蕭晨雨問道。
第五輕柔微笑著,念了出來:“十日之后,與君決戰;天機輕柔,一算生死勝負。敢問蕭晨雨前輩,可否給他兄弟十天休整時間?”
這封信,并不象是莫天機與厲相思說的那樣簡單,真實內容卻是同時寫給了兩個人。第五輕柔,蕭晨雨。
“既然是兄弟之請,如何拒絕,我給他十天光陰又如何!”蕭晨雨眼神一陣觸動,輕輕嘆了口氣。莫天機心中那句‘可否給他兄弟十天休整時間?’這一句話,直接觸動了他心中最柔軟的所在。
想起當日的最后一醉,最后的見證不存,兄弟凄愴離去時那傷心絕望心灰意冷的大笑,似乎又再次在耳邊回蕩。
所以蕭晨雨直接作出了決定。
不要說十天,你就算是要二十天我都給!
第五輕柔點點頭:“我沒有意見。正好在這十天里,等待執法者援兵。我立即給莫天機回信,煩請信使帶回。”
“決定命運的決戰即將開始了。”楚陽站在風雪山崖,似乎有些神思不屬的說道。
另一邊,墨淚兒正在給董無傷揉搓背上的一大塊淤青,活血散淤。董無傷咬著牙,黑臉上滿布著扭曲的痛苦。
說來這貨也是真閑得發慌,這幾天下來沒有戰斗手癢心癢,跟大煙病患過不到煙癮也差不多,你說你手癢心癢想要過過癮找人練練,這沒問題,有多少人可以供他磨練的,楚陽墨淚兒莫輕舞都可以讓丫過過癮。
但董無傷卻說跟你們戰斗沒意思,還不夠憋氣的。于是這貨直接找上最強的,居然去跟舞絕城切磋去了……
而舞絕城那會正是無限郁悶抑郁之時,見某貨好死不死的上來找虐,現成的出氣筒送到手邊,自然不會客氣,三拳兩腳之下就將這貨踢成了雪球,心情大爽之余,然后在這貨厚實的背部輕輕地拍了一巴掌。
就是這輕輕一巴掌,董無傷愣是起不來了,迄今為止已經趴在眾人腳前三個時辰了,看他的狀態,手和心應該都不癢癢了,全轉移到后背上了,舞絕城的一巴掌是那么好挨的嗎……
就算法尊挨了舞絕城一掌還要休養三個月……更不要說現在在舞絕城面前螻蟻一般的董無傷了。
墨淚兒一邊無語至極的大力搓揉著,一邊道:“雙方已經有四天全沒動作了。看樣子雙方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應該是要開始玩大的了。”
楚陽淡淡點頭:“這個結果并不意外,我甚至可以肯定,這個變化就是由天機主導的。”
莫輕舞不解,道:“為什么就一定是我二哥主導?第五輕柔不行嗎?”
“不是說第五輕柔沒有這份智慧,而是因為第五輕柔一方現在處于絕對強勢的狀況,若是由其主導,這一刻雙方肯定已是戰火紛飛了,甚至可能已經分出勝負了也說不定。”楚陽微笑:“絕對不可能這么安靜、平和,這應該是最終大戰之前的最后一點祥和吧。”
莫輕舞哦了一聲,道:“楚陽,咱們這邊要怎么做呢?之前的那幾場戰斗,咱們這邊可是都沒人參與。”
“誰說沒人參與?”地上的董無傷哼哼著:“小丫頭可亂說話,你們是沒參加,我可是一場都沒落的。場場打到落幕!”
墨淚兒又氣又急,怒道:“你還好意思說,那一次不是只余下半條命才回來?遇到你們這種聽說了戰斗就會如同吃蜜一般的狂人,真是沒話好說。”說話間,玉掌揉搓的力度又大了幾分,恨恨道:“就是天生欠揍的料子!”
董無傷疼得直咧嘴,卻始終沒有呼痛,自己的女人心疼自己,再疼也是要忍住的。
“好不容易兩邊都沒戰事,也不說歇歇,居然死不要臉的去找舞前輩切磋,真不知道自己吃幾碗干飯了……”一提這話墨淚兒的氣不打一處來:“人家舞前輩可是天下巔峰,這次是手下留情再留情了,要是真來氣了,一巴掌就能讓你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料一說起這個,董無傷竟是精神振奮。對楚陽說道:“老大,你是不知道啊,就這一次與舞前輩作戰,我又領悟了一些刀意至理,你還記得你在下三天的時候說的那句話么?就是刀氣拐彎那個……”
楚陽眉頭一展:“哦?難道你領悟出來了?”
“現在還不能說領悟出來的,就是有了些眉目而已。”董無傷雖然躺在地上不能動,卻是眉飛色舞:“等我一能站起來,就再去找舞前輩切磋切磋,相信……”
一聽說這貨居然還要去找舞絕城‘切磋’,墨淚兒頓時無語,一口氣直沖腦門,干脆運起真力,狠狠揉了兩下,道:“去吧,去吧,打死你算了……都被打得半身不遂了,居然還……還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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