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盡都是一臉羞愧地聽著蕭晨雨如同嚎哭一般的說話,所有人的臉上都充滿了不自在。
事實正是如此。
“終于,有些事情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卻在這時候,說,咱們的父輩還都在……于是,大家都感覺,似乎已經疏遠了的關系突然間又親近了起來……”
蕭晨雨猛地抬頭,滿臉是淚,嘶聲裂肺地咆哮道:“可是,死去的人又如何能活回來?厲春波被我親手逼死!被我親手逼死!我……我還是人么?!!”
此刻的蕭晨雨形同瘋狂。
他整個人幾乎崩潰了。
眾兄弟呆呆的站著,竟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勸慰。
的確如此,事實如此。
一直以來,人世間的親情似乎都只是依憑長輩的關系來維持,隨著長輩的老去,故去,起初幾年還互通有無,交換消息,慢慢的改成數年一次,數十年一見,再到后來已是數百年也不見一面,數千年后更已是矛盾重重,至于一萬年后……終成仇敵。
不共戴天,不能共存一世。
然而,最最奇怪的,卻還是在這等時候得知了,彼此的父輩居然還都健在,似乎在這一瞬間,曾經的交情紐帶又回來了,各自都感到了各自的可親……
但這其間已經發生的不可挽回的事情,又該怎么面對?已經造成的犧牲,如何彌補?!
在這個當下,任何勸慰、任何開解都無濟于事,只能增加蕭晨雨額外的負擔。
當那些將彼此團結在一起的老一輩親情故去,在隨著年歲增長,赤子之心漸去,利欲熏心不斷滋長之下,彼此做出對不住彼此的事情,實在是一件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大家都有過,誰能勸誰?
“曾經痛心之事,還是放到未來去回味吧!眼下之計,就只有徹底覆滅法尊與天魔,這等魔禍未消,還有何資格說其他的事情。”凌暮陽冷冷說道。
眾人一起點頭。
但。在得知父親可能尚健在消息的狂喜過去之后,大家也盡都覺得心事重重。就像是做了錯事,即將面對大人責問的小孩子,一個個盡都是忐忑不安起來。
“蕭晨雨固然是做了錯事,難道你們就沒有錯處嗎?他尚知痛心疾首,你們又如何呢?”凌暮陽冷冷道:“夜沉沉,覆滅厲家,絕殺春波,整盤計劃幾乎都是你在背后操縱,推動,莫非你就全無責任?還有當年君叔叔一家的事情,夜沉沉,諸葛蒼穹,陳迎風……你們難道就不覺得慚愧嗎?他日真若見到了父輩們,我倒要看看,你們要怎么解釋!能把你們的所作所為解說圓滿!”
凌暮陽這番話可謂說得毫不客氣,句句揭眾人的傷疤,狠辣已極。
但夜沉沉等人都是臉上一陣陣抽搐,卻無人出聲反駁。面面相覷,只余一聲長嘆。
這些事,都是事實,怎么反駁?
又過了半晌,終于有人開口了,冇一聲冷笑起,陳迎風陰聲說道:“這件事情,于我等而言的確是一大遺憾,不過,這種難受也不止我們有吧?九劫劍主他們一干人,難道就不難受嗎?”
“他們難受什么?你把話說清楚!”凌暮陽的眉毛已經要立起來,他還真想不明白,九劫那邊會有什么難受的。
“嘿嘿……歷代九劫,都是需要消滅前代九劫后人所建立的九大家族才算完成功業,若是我們的父輩沒有死,至今仍與域外天魔奮戰,那么,以前的歷代九劫當然也大有可能都沒有死……他們若然都還健在,那他們之間難道就沒有不共戴天之仇?后一代的九劫正是毀滅前一代九劫后裔的最大兇手,十萬年以降,莫不如是!”
“斷子絕孫,絕人后嗣,這可是勢不兩立,不共戴天的大仇啊。無論是現在九劫劍主,還有以前的歷代九劫兄弟,他們上去的時候,想必也不會很好受吧?”陳迎風嘿嘿冷笑。
“放屁!混賬!”凌暮陽勃然大怒:“我們現在說的是我們的事,你扯上人家的事做什么?莫非人家難受了,你的難受就能減輕不成?混賬東西!你這是什么狗屁心態?你還能不能更無恥了,損人不利己的玩意!什么玩意!”
陳迎風面紅耳赤道:“我這不是分析,就事論事嘛……”
“分析你個鳥頭!”凌暮陽怒不可遏:“你剛才也說,后一代的九劫正是覆滅前代九劫的元兇,要說這些難受,難道我們的父輩們就不曾承受嗎?他們豈不也是先殺了以前的九劫后人,滅了人家家族之后才上去的?你這個混蛋根本就是詛咒自己的父親?是不是?你就是這么就事論事的,是不是?!”
剎那間,周遭幾道目光都透著不善的看來。
陳迎風這幾句話,卻實在是犯了眾怒。
大家的老冇子都是這樣上去的,你丫的這么說來,詛咒你自己爹也就罷了,卻還連帶著詛咒我爹??找死嗎?
“恩,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陳迎風剎那間完全的慌了,連連搖手,點頭哈腰,臉上汗都出來了:“各位老大……我真不是那個意思……就事論事而已……真的……”
“還就事論事?那拜托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夜沉沉質問道:“你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東西,你丫那損人不利己的脾氣到底什么時候能改改?打小就這德行,一味的幸災樂禍,自己難受也不讓別人好過,從來不知道長長記性……”
“這貨就是欠收拾!”
“就是!揍他!”
一個個老家伙摩拳擦掌的圍攏過來,陳迎風情知不對,怪叫一聲,就要逃走,卻被凌暮陽兜頭一拳打在臉上,頓時滿臉桃花開,剎那間大家一擁而上……
砰砰!噗!噗噗噗 真下手啊!
雖然不是痛下殺手,卻也是下了死手,往死里打,只要留口氣就成!
久違的圍毆!
在中都城以北,大約千里之外的某條大路上,一老一少正悠悠然而來。
老的是一個看起來很有幾分瀟灑出塵味道的老文士,就是老文士,看其走在路上一搖三擺的樣子,肯定就是個飽讀詩書,酸酸到骨的人。至于小的那個卻是一名明珠美玉一般的絕色少女,一路走來,回頭率百分之三千。
“這此天鼎大會想必會很熱鬧……不過法尊必然另有算計,他這個人野心大得很。”
“是呀師父。”
“我想,這次天鼎盛會提前必然是法尊與天魔搞得鬼,內中只怕大有玄機……”
“是呀師父。”
“老夫對那撈什子大會很有點興趣。”
“真的呀師父。”
“看這樣子,這次的規模肯定要比往年盛大的多,只是怎么會有這么多人,貌似也太多了一點,怕另有變故吧。”
“是呀師父……可是咱們快些走行不行?”
“不行,老夫討厭看到你大哥,能晚見一會是一會,晚見片刻就片刻,總之,就是晚見好過早見,要是能不見才是最理想的。”
“師傅你咋這樣呢了?我大哥咋了?我大哥可比師傅你英俊的多了,有膽有識,俠骨柔腸、劍膽琴心,仁人志士……”
“咳咳,打住……那邊又有不開眼的來了……徒兒,你練練手,練練毒,那才是正經。”
“真沒勁,都沒什么高手,算什冇么練手,浪費人家的好藥……”
正說著,那邊已經有人腰挎佩劍,雄赳赳氣昂昂的過來,一臉的風流自賞:“這位小娘子……在下有禮了……”
這當然是某個不開眼想要泡妞的二貨,看到一老一少就這么在路上行走著,老的弱不禁風,小的如弱柳扶風,怎么看也沒有多少武力啊……自己今天真是祖墳上冒了青煙了,居然這么好運遇到了這么一個角色的小美人兒,還沒人保護,看那一路風塵仆仆的款,居然沒被人早劫,實在太幸冇運了……
要說這人觀察力真是不錯,連二人長途跋涉,一路走來都觀察出來了,卻沒有想深一層,如斯美人,遠道而來,怎么可能沒人打主意,如果能動得了,又怎么會輪到他呢!
這家伙想必更沒有想到的事,今天絕不是祖墳上冒青煙,貌似是祖墳上冒了黑煙,希望他已有子嗣或者還有叔伯兄弟不至于斷了一家的香煙前程,因為他泡妞居然泡到了天毒大小冇姐頭上,還好得了嗎?!
“你這家伙給我利利索索的滾!趕緊滾蛋,有多遠滾多遠!本小冇姐不想跟你浪費時間!”急切的要見到自己大哥的楚樂兒要求師父加快速度卻不被準許,自然是憋了一肚子火氣,見到這家伙居然前來調戲自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不過楚樂兒非是嗜殺之人,只是出言申斥。
“喲呵小娘子脾氣挺大的,我喜歡……”那人涎著臉就要伸手摸向楚樂兒的俏臉。
下一刻!
“啊!”那只手才只伸出一半,已經從手指尖開始發了黑,隨即手指變成了猶如墨汁一般的顏色,且一路迅速的往上蔓延……
楚樂兒眼中殺氣騰騰:“不滾是吧!那就去鬼門關吧,黃泉不送!”
東南,楚家。
孟超然自從到了楚家,基本就是成了楊若蘭的座上賓。
今天傲世出版社的領導過來,咳咳,關系到咱們的傲世能否繼續出版,不得不小心啊,喝了點酒,兄弟們見諒,今天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