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憑大人吩咐!”楊晨一躬身,接過了那枚戒指。在監斬官的示意下,慢慢的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一套到手指上,戒指就發出一陣柔和的光芒,將楊晨全身籠罩,隨后就在楊晨的手指上消失,只留下一個如同紋身一樣的痕跡,依舊在楊晨的手指上。
“這是斬仙臺的信物,憑此信物,你可入斬仙臺斬仙!”監斬官面無表情的吩咐完,隨后向著楊晨身后一指:“斬仙臺之內,除你之外,其他皆是要斬之人,這就去吧!”
楊晨扭頭,卻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背后已經出現了一條路,通向一個金碧輝煌的大門樓。門樓比凡間任何的門樓都要華貴,粗大的柱子上,甚至盤著兩天昂首向天怒吼的金龍。上方正中央寫著三個龍飛鳳舞的血紅大字“斬仙臺”,近前細看,卻發現那三個字卻是由活著的血肉鋪就,依舊在不停的蠕動著。門樓下,站著四個全副披掛的軍卒,守著門戶。
“站住,什么人敢擅入斬仙臺?”楊晨一靠近,立刻有人大喝出聲。
楊晨手一伸,手指上的戒指痕跡就露了出來。說也奇怪,到了這邊,戒指的本體卻突然現形,讓幾個守門的軍卒看的明白。看過之后,四人才讓開了門戶,放楊晨進去。
進入門樓,卻是一片白蒙蒙的光芒,什么都看不清。楊晨向前一伸手,卻摸了個空。想了想,大踏步的走近了那片白光之中。白色的光芒卻沒有任何的抵觸,任由他進入。
直到看到這一幕,外面的四個軍卒才徹底放心。一個軍卒忽的扭頭疑惑的問道:“大人,他手腳不干凈,從死人身上拿東西,怎會選他?”
監斬官大人卻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出現在四人身邊,看著那片毫無異狀的光團好一會,這才說道:“今次斬仙臺要斬的是什么人,你們心里有數。只有他和另外一人能不徇私舞弊斬殺人犯,也舍得一刀砍下妖女的頭,甚至他敢一腳把九五至尊踹翻砍頭,另一個還是先磕頭以后再斬的。其他人,不是私縱人犯,就是舍不得斬那妖女,要么就是沒有這個膽色,這斬仙臺,沒有比他們更合適的人。從死人身上拿東西,總好過從活人身上拿。”
“何況,進了斬仙臺,除了飲水吃食,還有斬仙刀,只要不沾染任何仙人血肉物件,都可以走出來。”監斬官盯著身邊的四個守門軍卒:“你們覺得,他一介凡人,斬殺了這許多的仙人,還能給他出來的機會嗎?他手腳不干凈,豈不是正好自己斷絕了出來的機會?”
幾個守門的軍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經過這連番的試驗,卻只是為了選擇一個合適的人選。不但要膽色出眾,而且還要有弱點,符合這許多條件的人,簡直就是鳳毛麟角,難得竟然有這么一個合適的人選,真是奇葩。
楊晨一腳踏進白色光芒當中,就仿佛突然之間跨越了一個世界一般,眼前突地一亮,一個寬廣無比的刑場,出現在楊晨的眼前。
說實話,哪怕是前世,楊晨也沒有機會見識過斬仙臺的模樣。斬仙臺斬仙臺,顧名思義,天庭斬殺仙人的地方,能進入這里的仙人,只有一種身份,那就是待決之囚。楊晨前世既不是劊子手,也不是待決之囚,自然無緣見識。
正前方,一個黃金刀架,打造成兩條龍糾結纏繞的樣式,龍頭向上,龍口大張。兩個張開的龍口中,平平的放著一柄長長的血紅色絕世兇刀。楊晨進來之后,只是掃了整個場地一眼,就被這柄長刀所吸引。
這柄刀,和楊晨慣常使用的鬼頭大刀不同,長長的刀刃,上面恍惚有雷光輕微的蔓延。大片的刀面卻和鬼頭大刀有異曲同工之妙,唯一的用處就是砍頭方便。黑色的刀柄,卻好像長著鋒利的牙齒一般,透露出一股猙獰的味道,仿佛只要一握住就會被兇獸吞噬。
上前一步,楊晨一把抓住了黑色的刀柄。頓時間,一股狂亂到無以復加的殺意,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涌向楊晨的心頭。其間夾雜著無數的鬼哭狼嚎,恍如千萬死在此刀下的冤魂都在狂亂的表達他們的憤怒。
“活著的我都不怕,難道死人我反倒要害怕?”楊晨冷笑一聲,根本就不管不顧。洶涌的殺意一到楊晨的腦海,就好像突然遇上了一個防火墻堤壩,剎那間偃旗息鼓,根本無法激起半點的波瀾。
兇刀似乎有些詫異,又一股瘋狂的意念傳達了過來:“服從我,我將帶你斬殺無數的羅天上仙!哪怕大羅金仙站在面前,也會被你的殺意震懾!”
不可否認的是,這一柄兇刀,不知道斬殺了多殺的強橫仙人,面對仙人,有一股天然的殺意壓制。楊晨只覺得渾身發冷,身體竟然有一種不自覺的顫抖的感覺。那是身為神仙面對斬仙刀的正常的反應。
但楊晨畢竟是以前的大羅金仙,只是心中一個恍惚,便清醒過來,無邊的強悍意志,開始和兇刀的意志相抗衡起來。
誰都不知道斬仙臺里面是怎樣的一副景象,楊晨也沒有料到,自己以凡人的身軀進入到斬仙臺之后,還會經歷如此的一個大麻煩。
兇刀居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意志,普通的凡人進來,不用問,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臣服于兇刀,在兇刀的意志控制下,成為斬仙臺上的一個奴隸。
“服從我!”兇悍的意志再次強加過來,楊晨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這種壓力而跪倒在地。面對如山一般涌過來的殺意,楊晨幾乎是竭盡全力才保證自己的心神不被壓制。
前世的那些不甘,委屈,窩囊的場景再次出現在楊晨的眼前,讓楊晨發出了一聲從心底涌出的吶喊:“我絕不屈服!”
師父臨死時候的嬌顏重現,沖著楊晨凄美的一笑,瞬間又轉換到了楊晨剛剛拿到明光劍的時候那種幸福場面。
“你只是一柄刀而已,我才是劊子手!”楊晨終于大喝一聲,身體又重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