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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兒不得無禮

  虞榮英是將軍府唯一的嫡子。

  可這個嫡子膽大包天,勾結外人逃家,盜竊栽贓,謀害親姐,拿世子做質還傷了其人……人證物證俱全還沒了靠山的狀況下,基本已是任人捏扁搓圓。

  所以,他不但被當眾搜身,被虞榮安拿戒尺教訓了幾十下,又被堵上嘴綁去了前院正屋前的大樹。

  多次的掙扎和反抗叫他披頭散發狼狽不堪,而搜身后的他,精致外衣被剝掉,連靴子都被脫了,以一種最狼狽的姿態面對來來往往的下人。

  即便如此,誰也沒敢來勸一下。

  “就這樣?我還以為你會狠狠出口氣。”那個看熱鬧的家伙一點不嫌事大。

  榮安作為眼下將軍府唯一的主子,自然得好好對待朱承熠這個受害者,她只得在亭中與他說上幾句。

  “等給我支持公道之人回來后再說吧。”反正虞榮英也跑不了。對一向以將軍府繼承人姿態見人的虞榮英來說,反而是這般的不聞不問更讓他折辱難受。

  “我做的好吧?”朱承熠嬉笑。“到了這一步,你家這個嫡子,徹底廢了。只有這樣,你爹才能完全站在你們這邊,才能徹底與廖家劃清界限。”

  “嗯。多謝你。不過……你還不走嗎?”

  “你爹接連遭受打擊,他心情肯定不好。”

  “所以呢?”

  “所以你爹需要喝一杯,而我打算陪陪他。”

  “小爺受驚也不小,也需要喝一杯壓壓驚。”

  “如何?我說到做到吧?以后都只會走前門。”

  “我爹邀你來的?”

  “千真萬確。我哪敢撒謊!”那家伙笑了起來。“這會兒的你是眾矢之的,不方便出門,所以你也不用擔心咱們會碰不上面,因為以后你會經常在家中見到我的。”

  “做夢吧你。”他即便與爹攀上交情,只要她不來前院,他怎么見她?他哪來的自信!

  “你且瞧著便是!”他很是篤定,也不多言。“對了,你不是掌家嗎?我要留這兒用晚飯的。你去讓廚房準備下吧。”

  榮安一愣,他來真的?

  “朱承熠!”

  她正了正色。她不希望他常往這兒跑,他這么殷勤,不但更將引起廖家人,太子那幫人注意,連皇帝視線也會被吸引。“你若目的在我,我還是那句,趕緊收手。你我不合適,我也對你沒興趣,我爹更沒那么容易被你籠絡的。你有這時間和心思不如想法子讓皇上更喜歡你些。”

  “這是我的選擇。”他猶若未聞。“我已經選好了路,正一步步走向你。但總有一日,我會讓你走那最后一步主動到我身邊。”

  他揚了揚手中杯,放到唇邊一飲而盡。

  他的神情和口吻皆是勢在必得,但榮安卻不明白他這份篤定從何而來。

  “那不可能……”

  “多說無益!”他笑著打斷。“去吧!”去休息會兒吧。

  榮安也懶與他廢話,提裙轉身就走。

  她快要累死了。

  前院后院走一趟就要一刻多鐘,幾個來回下來她都不知出了幾身汗了。練體不錯的她尚且如此,菱角幾個是早就累得提不動腿了。

  此外,她還困。

  她從回到這個家后便沒好好睡過一覺,前晚忙到半夜,昨晚又一夜沒睡,讓她眼皮打架只覺閉眼就能睡著。

  于是,她回到蘭心院的頭一件事,便是留下一句“我爹回來后叫我”,之后倒頭就睡。

  夢里迷迷糊糊間,她似乎聽到了朱承熠的聲音。

  她被推了推,差點以為朱承熠到了她的床邊,叫她嚇得她幾乎是從床上彈起。

  睜眼一瞧,原來是彩云在推她。

  可細細一聽,真有朱承熠的聲音。

  他他他,他到后院了?

  “姑娘,世子來了,就在院門口。”彩云也是受了大驚嚇。

  “他好大的狗膽!”榮安忍不住邊罵邊換衣裳。不,狗皮膏藥才對,甩都甩不開!

  “誰放他進來的!”哪個奴才!看她不揭了那貨的皮!

  “姑娘別急,是老爺,老爺和他一起!老爺帶他進來的!”

  “爹?”

  榮安無語。

  爹真的,這么輕易就被他收服了?

  這是后院,后院!

  “榮安,出來瞧瞧!”

  外邊虞博鴻已從窗口瞧見了內間走出的榮安,正揮手招呼她。

  榮安快步出了院子,暗暗瞪眼朱承熠。

  “瞧瞧,喜歡嗎?”

  虞博鴻手里牽著一匹漂亮的小馬。

  朱承熠笑道:“在下今日便是履行諾言來了,說話不能食言。虞二小姐,這匹小馬,贈你了。”

  榮安想起來,昨日朱承熠當著皇帝面許下承諾要贈她小馬之事。他還真送來了?果然是早有預謀嗎?

  不過……呸。

  他不告訴她,是應邀而來嗎?怎么就又成送禮了?

  而且他今早不是已經來送過一次禮了嗎?當時送了虞榮華五十斤馬奶酒來著。既都是禮,還要分兩次送的嗎?他分明故意。

  還有,她在前院見他時,他怎么就沒送出小馬來?

  分明是一直等到了爹回來才送出手!

  榮安忍不住咋舌感嘆,照這樣下去,爹還真就很快要被他收服啊!

  “爹,這是后院!您怎能放外男進入!”

  “狀況特殊,是爹特意請求世子幫忙。”

  “您請求他?”哎。本末倒置。

  “安兒不得無禮。”

  “……”啥?他無禮才是。

  “爹知曉你昨日與世子有些不愉快。但爹都打聽過昨日事了,不怪世子。是你無禮。你害世子落水本就是你不對。之后世子一味忍讓,將獎勵物也都讓給你了,你不可再與世子計較。世子不計前嫌,今日幾度上門,倒是你,小家子氣了。一會兒給世子賠個不是!”

  “……”榮安強抽了一口氣。爹不是一直都很有原則?這么快就繳械了?所以不是我方不堅定,是對方太妖孽啊!“那您請世子幫什么忙?”

  “世子對養馬頗有研究。這小馬是你的。為了方便你,爹請他來看看,是將馬廄建在哪個位置和朝向比較合適。”

  榮安張張口,看見朱承熠暗暗抬著眉。

  無語。此刻只是挑選馬廄地,那之后是不是建馬廄還要找他,維護馬廄也要找他,馬兒胖了瘦了病了也要找他?

  “世子真懂馬嗎?我怎么聽說,世子曾經給馬下了巴豆……”

  “安兒!”虞博鴻再次打斷。“你少揭人短。世子當年為這事失手后,一直心懷內疚,學了不少飼馬之術,否則圣上怎會將御馬監那么大的責任交到世子手上?爹與世子聊過,發現世子對馬匹的習性和飼養很有見地,所知所長比爹多多了。這話你以后休要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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