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奇特的空間。
能看到一座座房屋或正常排列,或倒立,或如鏡像般分立上下兩端,也能看到一片片橫向縱向,交叉錯節的樓梯似有序又混亂的分布。
這里是無限城。
是鬼舞辻無慘麾下直屬的鬼鳴女的能力創造出來的特殊空間,位于極深層的地下,只有鳴女本人能夠操縱能力將其它的鬼從各個區域拉入。
在其中一塊方方正正的樓臺上,六個人影正按照位置次序,分別單膝跪地,保持著這一姿勢,各自面帶畏懼,絲毫不敢有多余動作。
他們是十二鬼月中的下弦之鬼。
相比起六位緊張畏懼的下弦,六位匯聚于此的上弦之鬼則要從容的多,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七位上弦之鬼,因為上弦之陸是雙生鬼。
“喲……”
“這位不是猗窩座大人嗎?看到您龍精虎猛我真是太高興了,咱們已經有九十年沒見過了吧。”
在一只奇特的玉壺中漂浮出了一個腦袋,露出滲人的笑容看向不遠處的猗窩座,眼眸中還帶著少許的驚異。
上弦之伍——玉壺!
玉壺一邊感知猗窩座的氣息,一邊有些驚嘆的道:“說起來,比起上次見面,猗窩座大人您的氣息完全不同了啊,好像變成了另一種生物。”
猗窩座淡漠的掃了玉壺一眼,并沒有回應。
他只在意比他更強的鬼,對于排序在他之下的鬼并無太大興趣,而且這次打破了鬼的界限后,他對上弦后三位就更沒有多大興趣了。
“是時隔了一百零九年才對……”
在倒立的一片樓梯上,一個矮小的老頭扒著欄桿開口,語氣中仿佛始終都帶著恐懼,道:“太可怕了,猗窩座大人的氣息比上次可怕太多了。”
上弦之肆——半天狗!
猗窩座也沒有理會半天狗,而是看向不遠處,抱著琵琶,頭發遮住眼睛的鳴女,道:“鳴女,無慘大人尚未到來嗎?”
“無慘大人尚未駕臨此地。”
鳴女平靜的回應。
猗窩座又掃了一眼四周,道:“那上弦之壹人呢?”
如今的他,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幾乎都充斥著戰意,想要挑戰上弦之壹,不過因為是無慘的召集,所以他壓抑住了自己的戰意。
沒等鳴女做出回應,一個聲音忽然從猗窩座的背后傳來。
“哎呀呀,稍安勿躁嘛,猗窩座閣下。”
一位面貌俊美,頭頂似乎染著一片血跡的少年出現在猗窩座的身后,面帶笑容的開口。
他將腦袋略微湊近猗窩座,故意做出嗅了一下的動作,道:“哇哦,猗窩座你的變化好大,難道你突破鬼的界限了嗎?”
上弦之貳——童磨!
猗窩座冷冷的掃了童磨一眼,道:“我覺得我們的位置需要交換一下了。”
“啊啊,好可怕啊,要對我申請換位挑戰了嗎?這次我可能打不贏猗窩座你了喲,不過我也有點期待猗窩座你的變化了呢。”
童磨抽出一把扇子,遮住半邊臉,面帶笑容的開口。
猗窩座冷冷的盯著童磨,沒有做回應,但一股洶涌的氣勢已經爆發了出來,鎖定了童磨。
咔嚓!
僅僅只是沖擊出來的鬼氣,就讓猗窩座腳下的木板承受不住,出現了一絲絲碎裂的痕跡,并向著四面八方蔓延。
這股洶涌可怖的鬼氣,讓單膝跪地的下弦六人都是一陣瑟瑟發抖,就連上弦后三位,也都是臉色變化,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面對猗窩座此時此刻的氣勢,就連童磨也無法完全保持輕松,收斂了之前嬉皮笑臉的神色,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少許的凝重。
猗窩座的確變強了!
如果說之前的猗窩座,比起他要相差很多,和他戰斗的話要被他輕松吊打,那么現在的猗窩座就具備了威脅到他的力量。
不過……
光憑現在的情況看,猗窩座應該還贏不了他。
童磨心中默默的判斷彼此的力量層次。
而就在猗窩座氣勢洶涌,這場戰斗似乎一觸即發的時候,另一個深沉的聲音打破了幾近凝固的空氣。
“猗窩座,別忘了我們是被無慘大人召集來的,就算你要申請換位之戰,也要等無慘大人交代了召集我們的事之后再說。”
說話的人穿著戰國時代武士的外袍,站立在一處走廊的邊緣。
上弦之壹——黑死牟!
猗窩座仰頭看了黑死牟一眼,然后閉上了眼睛,收斂自己的氣勢。
也差不多正是猗窩座收斂氣息的時候,一股令所有的鬼都發自內心產生一種顫栗的氣息,悄無聲息的出現了。
連同猗窩座在內,所有的鬼都齊齊向著一個方向看去。
一個男人背對著眾人,站立在走廊的邊緣,隨著眾人的視線聚集過來,他緩緩的轉過頭,露出了一雙銳利的豎瞳。
鬼舞辻無慘!
“參見無慘大人!”
瑟瑟發抖的下弦鬼跪伏在地齊聲開口,而黑死牟等人也都紛紛閉上眼睛,向著無慘單膝下跪行禮。
無慘移動目光,掃了一眼眾鬼,最后落到了猗窩座身上。
“猗窩座。”
“在!”
猗窩座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回應。
“你做的不錯,沒有讓我失望,克服了脖子處的弱點,成為了更完美的鬼,也更接近我了。”
“作為獎勵,我賜予你更多的血。”
無慘平緩的開口,接著抬起手,整條手臂突然化為一條觸手,宛如殘影般一閃而過,刺入了猗窩座的脖頸。
所有的鬼的力量源頭都來自于無慘的血。
而鬼的強弱,往往由兩個部分決定,其一是能吸收多少無慘的血,其二是吃掉了多少人類。
前者比后者更重要,因為哪怕吃掉一百個人,都比不上多吸收無慘的一滴血來的提升更大。
就像十二鬼月。
如果說下弦之鬼最多能承受無慘十滴血,那么上弦之鬼最弱的也能承受三十滴血,像猗窩座等人都是一百滴以上!
無慘毫不吝嗇,直接給猗窩座注入了一百滴的血液,他知道憑猗窩座現在的體質,足以承受這么多的血液。
被注入了血液的猗窩座無法保持姿勢,整個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并蜷縮到了一起,全身每個細胞都傳來劇烈的疼痛。
但他卻沒有發出任何一聲痛哼,就這么硬生生的抵抗著那股劇痛,體會著自己身體更進一步的蛻變。
“這下我就真的贏不了猗窩座了呢。”
童磨看著這一幕,用扇子遮住半邊臉在心中默默低語。
接受了無慘血液的猗窩座,還能再提升一大截實力,他恐怕是真的對付不了了,就是不知道這次提升過后,猗窩座能否贏過黑死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