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雪三歲開始習武,十二歲便成為大乾國鎮北軍的左翼先鋒,短短六年時間,手中一桿銀槍挑落北涼國上將共二十三名。
因其每次出現都戴著一張白銀制成的鬼面具,得稱:銀面殺神!
大乾國,鎮北候府。
時值深秋,夕陽染紅了天空,兩只青鳥從空中飛過,朝著候府朱紅大門上掛著的白巾,發出“吱吱”的鳴叫。
候府內,一間內屋的屋頂上,千山雪輕輕的將腳下的一塊瓦片揭開,看向屋中躺在床上的一個青年。
青年的長相極為清秀,只是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緊閉著雙目,額頭上正浸著滴滴細密的汗水。
不出意外,青年有病!
“長得還怪好看的,不殺掉怕是要被別人糟蹋了!”千山雪的嘴角微微上揚,殺人對于她而言早就習以為常,并沒有任何的不適。
不過,雖然長年征戰沙場,可在千山雪的臉上卻并沒有什么蠻悍氣息,反而是肌膚似雪,眉目如畫,一點都不像在戰場上廝殺的殺神,更像是深居閨閣的少女。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很少有人知道,戰場上殺人如麻的銀面殺神會有著這樣‘柔美’的相貌,不過,這張絕美的臉很快便被黑巾遮住。
千山雪一只手按在腰間的飛刀上,剛準備動手,耳邊就傳來兩個細微的腳步聲,同時還有祈求的聲音。
“王管家,求求您了……我害怕,大少爺他……”
“怕什么?天大的事情,有我給你撐著!只要這病怏子死了,這候府里還有誰能知道今日之事?你若做了,便可得白銀三百兩,到時候你就算不留在候府,去了外面也可以一輩子無憂了!”
“看來要殺燕寧的,并不止我一個啊?”千山雪心中微動,接著,腳步的內屋也傳來幾聲虛弱的驚叫聲。
“我是誰?”
“我在哪?”
“我……第三個問題是什么來著?”
“燕寧醒了?”千山雪再次看向屋內,隨即便暫時松開了飛刀,俯低身體仔細的傾聽屋中動靜。
“咦?我是鎮北候的大少爺,還是候爵之位的第一繼承人?家里有錢有糧又有地,老爹還執掌了八萬鎮北鐵騎,威鎮北川五府?不錯啊,這是要當紈绔子弟啊!”燕寧的聲音再次響起。
“失憶了?”千山雪眉頭輕皺。
“等等,好像哪里不太對?我老爹死了?!”燕寧猛的坐起。
“好像……沒失憶?”千山雪眉頭松開。
“哇,上來就這么刺激,而且,這個世界好像還是個高武世界,妖魔鬼怪為禍蒼生,圣人一劍可斷山河,最主要的是,我竟然完全不會武?”
“你才知道?”
“我還有一紙婚約,是三個月前由死去老爹突然敲定下來的,寧遠大將軍的獨女,超級天才少女千山雪?”
“……”千山雪。
“這開局也太熟悉了點吧?哪個傻逼作者寫的?以我十年的經驗,現在再以這種劇情開頭,十有八九要撲成哈巴狗吧?”
“穿越大軍三千萬,時值今日,可謂是百花齊放,流派多如牛毛,什么種田流啦,諸天流啦,隨身流啦,軟飯流啦,極道流啦,學霸流啦……但我這個卻相當明顯了,如果這還不是廢材流,我現場直播剁X!”
“剁X?”千山雪微微愣了一下,一時間有點迷:“難道我這個好看的未婚夫,還有什么特殊愛好?”
“嘎吱!”
內屋房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青衣的家丁走進了屋子,手里還端著一碗剛剛熬好的中藥,只是雙腿卻是隱隱有些顫抖。
來了!
他帶著毒藥來了!
千山雪完全可以猜測到接下來的劇情,不過,她卻未沒有阻止的意思,而是選擇繼續耐心觀看。
“大少爺,您……您醒了啊?那趕緊趁熱把藥喝了吧。”青衣家丁將木盤放在桌上,又端著藥碗向燕寧靠近。
“上來就喂藥?這特么狗血劇情真是越發熟悉了,可惜不是潘金蓮,否則還可以感受一下綠色心情,不過,這種廢材流的劇情,我就算是躺著也都能背得出來,一般來說如果是丫環喂藥,那就是貼身小婢,屬于后宮1,如果是家丁那一般都是……惡奴。”燕寧的嘴里念叨著。
“少爺您說什么?”青衣家丁臉色冒著汗,顫抖著將藥碗往前遞了遞。
“大膽狗奴才,你為什么要毒害我?誰指使你的?!”燕寧直接大喝一聲,同時,右手一揮,便將藥碗打翻在地。
管他好的壞的,保險起見,先嚇一嚇再說。
至于打翻了一碗藥……
大不了重煎。
“呯!”
藥碗摔落在地。
有些刺鼻的氣息微微蔓延開來。
青衣家丁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被看穿了?大少爺知道藥里有毒!
“啊……大少爺,饒命啊,不是我要害你啊!”青衣家丁顫抖的雙腿頓時再也站不住,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果然,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燕寧心中冷笑,這特么狗血劇情一下就猜中了,完全沒有什么難度啊。
敢不敢來點創新?
小爺我可是看了三百八十七本穿越小說,并且,熟練掌握九千七百二十四種套路的超級人才,你就拿這個來忽悠我?
燕寧看著面前嚇得快癱了的青衣家丁,四十五度仰頭。
而千山雪則是略感詫異,因為,青衣家丁明顯是燕寧的貼身小侍,正常情況下燕寧不該懷疑才對。
“不是你要害我,意思就是說,你是受人指使?”屋中,燕寧再次開口,眼前這貨素質太差了,不出意外分分鐘就可以套出幕后主使。
“不……不是,不對……不是……沒……沒有人要害……”
“好你個大膽的狗奴才,竟然膽敢謀害大少爺?還想在大少爺的藥里下毒?是誰給你的狗膽,今日我若不將你就地正法,我這候府管家是白當了!”
正在燕寧“威逼拷問”的時候,房門外再次沖進來一個人,并且,三兩步便沖到了青衣家丁的面前。
“王管家,我沒……”
“噗刺!”
青衣家丁的話還未說完,一把短刀便已經刺進心臟。
出手極快。
王管家一臉的猙獰。
而青衣家丁,則是死死的抓著王管家的袖子,嘴里溢著鮮血,雙眼漸漸失神,最終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都發生的很快。
鮮血噴灑在地上。
屋內充滿了血腥氣息。
燕寧確認過眼神,是打不過人的。
不過,這點小難度并不能影響大局,一切依舊還在掌控之中。
“王管家,你……你殺人了?”燕寧立即就遵循著記憶中‘燕寧’的慫樣,看起來非常的驚恐,一個勁的往后面退。
“大少爺受驚了,幸好我聽到屋中動靜,若是再來遲一步,后果可是不敢想啊!”王管家一邊說一邊將短刀抽出。
“父親不在了,我一個人害怕……王管家,你手上為什么還……還握著刀?你快把刀丟了!”燕寧再次后退。
“大少爺不要害怕,您看我已經將刀收起來了。”王管家立即將刀收回,卻并沒有聽燕寧的話,將刀丟在地上。
“這個尸體?”燕寧的眼中一動,卻沒有繼續讓王管家按他指令行事的意思,而是再次驚恐的指著地上的青衣家丁。
“沒事,一個狗奴才而已,我這便將他丟出去,大少爺體弱多病還是要多休息,等我處理完后稟告夫人,一定查出幕后的元兇,給大少爺一個交待。”王管家鄙夷的看了一臉驚慌失措的燕寧,接著,便彎腰拽住青衣家丁的胳膊往屋外拉扯。
但就在這時,原本還一臉驚恐的燕寧,卻已經不露痕跡的從床上悄悄的到了王管家的背后。
千山雪的眼睛微微一亮。
因為,在她的角度正好看到,在燕寧下床的同時,還順手抄起了床邊的一個足足有著水桶大小的實木紅凳。
“廢材流開局第一要素,先把仇恨值拉滿!”
“咚!”
一聲悶響。
實木紅凳便砸在了王管家的頭上。
王管家的身體一下就僵在了原地,臉上充滿了不敢置信,他想回頭看一眼燕寧,看一眼這個平日里懦弱得連殺雞都不敢觀看的大少爺。
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回頭。
實木紅凳的第二擊,便又來了。
“殺人越貨第二要素,一定要記得補刀!”
“咚!”
又是一聲悶響。
王管家兩腿一軟,終于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一出現就殺人滅口,我還沒有說話,你就知道藥里下了毒,說真的……王管家,你的演技很一般啊!”燕寧一臉孤寂的看了王管家一眼,接著再次開口:“無數穿越的前輩們以他們成功的經驗告訴我,仇恨值拉得越猛,金手指來得就越快!”
燕寧的聲音充滿了囂張和肆意,因為,他堅信一個不變的理念,仇恨值和金手指是一個等量關系。
這種一切盡在掌控中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作為穿越過來的模版主角,就應該這么樸實無華,且枯燥!
“金手指?是什么?”千山雪不得不再次打出一連串的問號,不過,外界傳聞燕寧軟弱無能,懦弱不堪。
似乎不實啊?
正想著,屋內的燕寧又開始嘀咕起來。
“系統出來,別裝了,我知道你聽得見,我就是你萬里挑一的宿主了,快把你的功能展現出來,是無限升級系統還是裝逼打臉系統,有沒有商城啊?抽獎總該有吧!我最喜歡的就是抽獎時那三秒的強烈期待感了。”
“裝?你還給我繼續裝是吧?來個任務,謝謝,我已經準備好接受挑戰了!”
“難道是打開方式不對?沒事,我換個姿勢,重來一次……爺爺你出來吧,我是你未曾見過面的孫子燕寧啊!”
“……力量增強!”
“體質增強!”
“感悟真氣……感悟斗氣……魔法……秘術……童子功……龜波氣功……”
“打開寶箱!打開新手大禮包!”
“草,你特么再不出來,信不信我弄死你!”
一秒,兩秒,三秒……
十秒。
燕寧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地上昏死過去的王管家,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中,為什么最后關鍵的金手指沒出來?
這不對啊!
我的仇恨值明明拉起來了。
“難道是仇恨值拉得還不夠?好吧,王管家,按規距我是主,你是仆,你要害我性命……那就怪不得我了!”燕寧說完,便再次抄起木凳砸在了王管家的腦袋上。
“咚!”
“沖突夠不夠?”
“咚!”
“仇恨值滿了吧?都快死掉了,金手指還不出來?”
“咚!”
屋內充斥著沉悶的聲音。
鮮血四濺。
非常的殘暴!
而千山雪則是靜靜的那飛濺的鮮血,以及燕寧那張略顯病態卻又極為漂亮的臉龐:“一眼看穿毒藥的計謀,出手又足夠狠辣,沒想到夫君看似軟弱的外表下,竟然隱藏著一顆霸氣四射的心啊!”
“倒是和我……
“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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