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太師,看來你的人,真得不太適合參與這類行動。”
宮裝麗人的口氣非常冷,冷得聞太師渾身都冒出汗來。
據說只有冷到垂死的人,才會因為感覺到血液的溫度而誤認為自己處于燥熱中。
“放心,你還有用,本宮不會把你怎么樣。
你被處理了,誰來給本宮放小電影吶?”
“是,是!公主,只是沒想到連陽夷都,被那靈身降伏了。眼下,還真不好收拾。”
“進了火焰山,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也許我不派人,那賤人都走不出來。
不過,自然還是派人放心些……
太師應該與那羅宣,也算有點交情吧?”
“臣這就去火德星君那里走一遭,請公主放心!”
“嗯,快去!不要讓自己連最后的價值都喪失掉……”
胡升正在仔細的維持著自己的夢境,
孫祥今日需要多一些的時間來檢查女丸身體。
他對鄧忠可是熟悉不過,
鄧忠的大斧能夠在雷部二十四天君中折桂,自然不是浪得虛名。
孫祥聽說女丸最后除了黃裳,將防護都給了四尾陽夷,便恐她著了血斧殺意波及。
女丸并未感覺身體有何異樣,因此大咧咧地將手一伸,你自己看吧,沒事!
她將玉臂伸出,自己也不由咦了一聲,
只見她小臂上可見的血管此時都凝結成黑紫色曲張成網,似乎血液已經完全壅塞。
孫祥皺了皺眉,
“主母,你沒有感覺,或許是因為血液不暢,肢體已經完全麻痹。
等一下我要運氣先疏通你的血脈,
但同樣的,你的知覺將會恢復,劇痛感馬上就會涌來。您!”
“沒問題,我受得住。”
女丸知道孫祥是好意,可能將治療的負面效應也夸大了些,讓自己好有防備,于是答得便很是爽快。
孫祥默然點了點頭,忽然指掌如飛,連拍了女丸周身十數處穴道,然后便抓起女丸雙掌,將真氣灌入她的身體,助她重續經脈。
真氣入體,女丸先感覺兩股暖流自雙掌涌來,無比愜意,想來孫祥是拼上了修為,用最柔和的方式在幫她接續導引。
但很快得,鉆心的疼痛便從貫通的經脈處傳來,
那疼痛就像似被噬嗑蟲爬滿全身,百蟲嚙體般得難熬!
她心頭一顫,血沫從七竅一起標出!
站在她對面的孫祥,瞬間便成了血人。
但他仍絲毫不敢大意,專心運功引導。
女丸的五臟六腑,奇經八脈,無一處完好,
雖然她沒有被鄧忠的血斧直接命中,但在那威壓波及圈內,脫離了黃裳的保護,便已是這般結果。
否則以四尾的強大,又安能遭到重創?
回到現世,女丸的傷勢仍未全然好轉,
諾大莊園,空無一人,女丸扶著墻勉強挨出門去。
她要趕回汝執樓,雷劫已過,她心中還是存了等來援兵的念想。
可她前腳剛踏出門坎,就看見一匹瘦馬向這邊奔來。
女丸神情冷漠,望著來騎,一副戒備的模樣。
待那馬進了,女丸這才發現馬上的騎士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那人伏在鞍上,雙目緊閉,左腿上鮮血淋漓,顯然是受了傷。
女丸忙將那人自馬上卸下,
那人強行收攏神智,輕輕翕動著干裂的嘴唇,喃喃念叨著,
“水,水……”
那整只羊煮出的湯,總算還剩了些,女丸拖著病殃殃的身子,取了一碗,喂那人小口服下,自己也是累得筋疲力盡,坐在一旁拭著唇角的血。
“主母大人,臣,楊任,竟然勞動主母大人親自照料,真是罪過。”
“你,不是那狐媚子的人?”
“自然不是!
臣本擬三日前趕到,助主母渡雷劫。
沒想到被五名雷部天君,各抄十絕法器,將我困住。
惡戰三天,方才脫困!
耽誤了主母大事,讓主母多受了許多苦頭,真是罪過!罪過!”
被五名十絕陣主截住居然還能全身而退?
眼前這個人究竟強大到何種地步啊?
在雷系八劫中,唯一一次搶得同修位的友軍,是洪錦。
聞太師定是怕再有同樣級數的大神來助女丸,所以在抽調人手搶入悅聞的同時,還放出去了五名天君圍城打援,真是老謀深算啊。
“你一人破了五絕陣?”
女丸好奇地問道。
“也不是。那五名天君本不是我對手,但十絕陣卻各個玄妙異常。
可惜陣法終究是陣法,不夠靈活。
困住我容易,要滅殺我卻也很難。
他們困我三天三夜,是為了逼我使出最后地手段,
他們在乎的,是我的法寶。
不過我又怎能讓他們如愿?
拼了餓死受傷,也未曾暴露那法器。
他們幾乎攻擊過我身上每一寸地方,
既然沒有法器,便認為老夫無用,
又怕我教的增援,最終,還是把我放了。”
那人依然雙目緊閉,但面上的表情卻很自然,仿佛本就是個瞎子。
他神秘兮兮地又道,
“其實我早就將法寶妥善藏好,獻寶,才是我此來的真正目的。
不過眼下卻要委屈主母,切開我的左腹,將東西取出來。”
女丸仔細看時,才見他左腹果然有一道傷口,連忙依言重新將創口打開,取出個油布包來。
女丸先將那人傷口仔細縫好,這才去拆那布包,只見里面是半掌大小的一枚芭蕉扇。
那人見東西帶到,便對女丸一笑,
“我們走吧?”
“你現在這樣,不礙事么?”
“總是要去的,走吧。”
相見時難傷更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雷峰頂,火焰山前,
女丸,楊任二人,相繼醒來。
這里是女丸的世界,太上金芒匯處,女丸無比舒泰,傷也好了許多。
他望向楊任,正要分一道太上金光為它療傷,卻先被他擺手止住。
楊任張口一吸,那火焰山的紅焰忽然向他口中灌來。
楊任飲了火,身子一振,那架勢似乎馬上精神了許多。
他坐在女丸對面調息,雙目忽然開始燃燒起來。
隨著那團火焰越來越裂,他的眼皮翻開,忽然有兩只小手從眼眶里伸了出來。
兩只嫩如嬰兒般的小手攤開,當中赫然各有一只眼睛,忽閃忽閃地,甚是俏皮。
隨著那雙眼睛睜開,楊任朗聲大笑,長身而起,相似已經恢復了七分。
“主母,楊某來助你!”
只見他抖腕一揮,那柄芭蕉扇迎風便長。
扇子初時尚綠,隨著扇面越來越大,顏色也越來越紅,
最后竟大得如一人般長短,紅得如眼前火焰山一般。
楊任一卷扇,一道火龍翻起,七簇火苗落下,如七星拱極一般散落在女丸身邊。
楊任二卷扇,七道火苗花作七禽,七道清啼沖入太上光芒,注入女丸體內。
女丸只覺得胸前背脊一熱,任督二脈忽然貫通,體內氣息運轉毫無停滯,太上的氣息在以成倍的速度修復著臟腑的傷勢,不一會兒,便是一身輕快。
“主母,臣這五焰七禽扇妙用無窮。
如非此扇,主母過這火焰山怕是難上加難!
不過而今,看我的!”
楊任三卷扇,對著漫山火焰!
一揮之下,視野內的火焰忽然一齊熄滅,露出滿山的焦黑和殘煙。
雖然大多數地方只是稍過了片刻,又隱隱現出幾簇火苗,點燃了周邊的區域。
但是一條通天大道,已經躺在了二人面前。
“主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