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這樣的話在江湖中是很常見的,生死決斗,愿賭服輸。
可是在嵩縣而言,就真的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話說薛崇原本可是二品的高手,即使在整個江湖中,二品也是貨真價實的頂尖高手了,更何況薛崇還是蓬萊閣的弟子,七大名門的加成,而嵩縣則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
薛崇居然在這里陰溝里翻船不說,翻了船還表示,是自己技不如人,甘拜下風,這就顯得非常的離奇。
聽到這句話,薛鈴和盛君千的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究竟是怎么樣的?難道這嵩縣之中,還有這等好手?”
沒聽說過啊,能夠讓薛崇沒有還手之力,功力衰減至斯,甚至丟一只招子的對手,最起碼不是一品高手?
但是整個江湖中,哪有那么多一品高手來著?
“不是嵩縣,而是白云山。”薛崇靜靜糾正薛鈴和盛君千的說法。
“你們知道為什么一直有天不老在白云山的消息,但是從來沒有人真正獲得嗎?”
薛鈴搖搖頭:“愿洗耳恭聽。”
“因為天不老其實早就被人給養了起來。”薛崇嘆了口氣說道。
“什么?”薛鈴感到不可思議。“這……”
“這就是事實。”薛崇看著薛鈴說道:“當初我來的時候也是躊躇滿志,怎么想到會落得如此下場?”
“你說你親眼見過天不老?”在一旁的盛君千開口說道,這是之前薛崇親口提過的事情。
“當然見過,只是盡在矩尺,但可遇而不可求。”薛崇搖頭說道。
“那請您告訴我,這天不老究竟在何處,又是被何人所養?他們的境界修為,武功路數又是什么?”薛鈴看著薛崇認真說道:“相對的,如果您需要什么幫助,在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在等價交換的原則下。”
薛崇聽著薛鈴的話,不由低低笑了起來:“等價交換?真是一個有趣的命題。”
“我對你們說這番話,當然是對你們有所求,如果兩位不是有這般身手與武功,我也不用這樣對你們說出來這番話。”
“我的條件是,你們如果要取天不老,就一定要親手殺死那兩個守藥的和尚道士,并且取他們心頭血給我。”
薛崇的這個條件說的有些詭異殘酷,盛君千和薛鈴對望一眼,然后看向薛崇:“有這么嚴重嗎?”
薛崇自己笑了笑:“今天我告訴你們的事情,你們最好不要對第四個人說起,并且,你們自己知道的也越少越好。”
“因為有些事情,多說多錯,多做多錯。”
“不說不錯,不做不錯。”
“有些事情,最好連知道都不要知道。”
“我只能告訴你們,那兩個賊道妖僧來頭很大。”
“如果取天不老卻不殺他們,后患無窮。”
薛鈴則看著薛崇:“一個僧人,一個道士?”
“這就是守著天不老的人?他們有什么目的?”
薛崇笑了起來:“我不是說過,多說多錯,多做多錯。”
“我只能說,你們信我或者不信我,本來就是這樣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不過如果你們不信我的話,那么請務必在見到那兩位妖僧賊道的時候,不要提我的名字,不要說是我只因你們去找他們的。”
“否則吾命休矣。”
他正色說道。
盛君千目光凝重,嘆了口氣:“你怎么看?林雪?”
薛崇說的這番條件太過于詭異,讓人不由得心生忐忑質疑之心。
并且薛崇和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所謂交淺不宜言深,但是這番話,說的也有些深了。
不過薛崇至少有一點說的很明白,那就是如果他倆不相信薛崇的話,那么如果假意答應了薛崇,得知了天不老的準確下落,那么也不要將他的事情告訴那兩個守著天不老的人。
否則她就死定了。
兩個人趕了一百多里的路來到嵩縣,如今距離天不老的準確情報已經盡在矩尺,說這樣放棄,說實在的心有不甘。
但是明顯關于天不老的事情,其背后的影響和黑暗已經遠超兩個人的想象。
這是薛鈴第一次獨當一面來執行任務,她不由想到,如果是方別的話,他會怎么做。
不過如果是方別的話,他一定不會這樣兩眼一抹黑地來找薛崇吧,以至于對他話語的真假完全沒有鑒別能力。
方別素來不打無把握之仗,對于這個如此可疑的薛崇,應該肯定會拒絕?
薛鈴這樣想著,整個人都不由躊躇起來。
“林雪?”盛君千又叫了一聲,因為薛鈴明顯有些失神。
雖然說盛君千無論是年齡還是江湖閱歷乃至于說武功修為都要高于薛鈴,但是盛君千至少有一點好,他不是獨斷專行的人。
如果是方別的話,一定會拒絕薛崇的話,因為薛崇這些話中已經透露出來了足夠的情報。
比如說天不老是被人養著的,比如說守天不老的是一僧一道,并且武功高強,來歷很大。
但單憑這些,就算不虛此行。
并且兩個人還有江流兒這個白云山中的現成向導,也不至于兩眼一抹黑。
但是方別會拒絕,而自己薛鈴呢?
少女嘆了口氣,看向盛君千:“我想答應。”
“你呢?”
盛君千毫不猶豫:“當然答應啊,大不了見機行事就是了。”
所以說盛君千根本就不在怕的嗎?薛鈴有點無語。
盛君千就是像自己一樣的鐵憨憨嗎?
自己真是高估他了。
明明這件事情到處都充斥這詭異,而薛鈴在適應了方別的穩健與面面俱到之后,突然對于自己開始獨當一面充滿了不自信的味道。
但是薛鈴也終于算是下定了決心。
“那么我們答應你。”
“你告訴我們天不老的準確下落,我們去幫你殺死守護天不老的那一僧一道,并且取他們的心頭血帶給你。”
薛崇看著薛鈴,嘆了口氣:“其實我很想說我不是什么壞人,但是老實說,沒什么可以取信于你們的東西。”
這樣說著,薛崇回身從自己的床鋪底下又取出一塊青玉佩放在兩個人面前:“這塊玉能夠逢兇化吉,為人擋災,我已經被它救了兩次,還有一次機會,就送給你們了。”
薛鈴拿起玉佩,只見上面有著兩道明顯的裂縫,眼看玉佩就要徹底碎成三瓣,但是卻終究沒有真的裂開。
“另外。”
“天不老在白云山瓦罐寺的后山深澗中。”
薛崇看著兩個人,凝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