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里,這一枚玉牌里面所記錄的內容,已經被肖執給看完了。
肖執又拿起了一枚玉牌,將它貼在了額頭上,繼續瀏覽了起來。
這枚玉牌里面,所記錄的,是陸空陽的戰斗畫面,一共記錄了數十戰,都是那種比較驚險,或者是對陸空陽來說,比較有意義的戰斗場景,有武者之戰,筑基之戰,金丹之戰,以及元嬰之戰!
讓肖執有些意外的是,不到百歲便成就了元嬰,在元嬰境蹉跎了千年歲月的陸空陽,記錄最多的,是金丹時候的戰斗畫面,元嬰時候的戰斗畫面反而比較少,被記錄的只有寥寥十數場戰斗。
仔細一想,肖執便想明白了,這其實也正常,畢竟,當一名修士修煉到了元嬰境之后,無論放在哪里,都算是絕對的強者了,是足以開宗立派,稱宗作祖的存在!
到了這一層次,差不多已經站在這世界之巔了,又豈會跟個小嘍啰一樣,頻繁的下場打架?
不久,肖執又拿起了另一枚玉牌看了起來。
這枚玉牌里面所記載的,就不是那些打打殺殺的畫面了,記錄的乃是陸空陽的一些高光時刻以及難忘時刻。
突破境界時的仰天長嘯,娶得王都第一美人時的志得意滿,拜紫極殿首時的意氣風發,建立陸家,稱宗作祖時的豪情萬丈,以及父母、妻子、兒孫壽元耗盡,相繼故去時的悲痛凄涼……
這玉牌的效果遠超現實世界里的VR技術,肖執用意識感知著這些,他都有些被感染了,沉浸其中,時而歡喜,時而悲傷。
當瀏覽完了這枚玉牌里的內容之后,肖執盤腿而坐,足足怔愣了十幾秒鐘,才回過神來。
他又拿起了一枚玉牌,將玉牌貼于額頭上,開始瀏覽了起來。
一陣輕微的恍惚之后,一片銀裝素裹的大地,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見到這一幕,肖執不由得精神一振!
他一眼就看出來了,‘眼前’所呈現的,是山寒道境內,靠近山寒絕域的那片區域,這個名叫陸空陽的元嬰修士,這是準備入山寒絕域冒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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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也是肖執最期待的內容。
陸空陽入山寒絕域時,和肖執當時的經歷差不多,他也被空間轉移了,不知自己身處于何方。
接下來的一幕,讓肖執驚呆了。
肖執覺得自己已經很謹慎,很穩重了,可相比起這陸空陽來,他真的是自嘆不如。
陸空陽這老頭,已經謹慎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程度。
他一進入山寒絕域,便在一座巨大冰川的腳下,用冰雪掩埋住自己的身體,一動不動的趴了半個月時間,以這樣一種方式,觀察周圍的情況,確認周圍有沒有危險。
這可是一名活了千年歲月,實力強橫的元嬰老怪啊,進入絕域之后,竟然能茍到這份上,肖執只能說自愧不如。
都茍到這份上了,陸空陽自然不會輕易死去,在這山寒絕域中,他曾去過很多地方,那些讓他印象比較深刻的地方,都被他用意念刻印在了這枚玉牌里面,就像是記日記一樣。
而現在,這些讓陸空陽感覺印象深刻的地方,都一一呈現在了肖執的面前。
有漫天遍野的冰霧怪,有極寒域、冰極寒域、冰魄域這樣的極端氣候,肖執甚至還在其中看到了冰災來臨時,所呈現出來的那種異象!
這種謹慎到了極點的性格,讓陸空陽安然度過了這一場冰災。
冰災之后的下一個畫面,讓肖執屏息了。
那是一片蒼茫的冰原,在這冰原之上,跪著一副結著冰霜的冰藍玉骨,這玉骨巨大無比,跪在地上,比山還要高!
肖執想到了之前遭遇那場冰災時,躲在那狹小的山體空間內,藍霜妖尊殘念跟他說過的那番話。
這……便是藍霜妖尊殘念所言的那一副神魔遺骸么?
按照藍霜妖尊那道殘念的說法,這是一尊掌控冰雪的魔神隕落之后,所留下來的遺骸。
他已經在這里跪了無數年歲月了。
所謂的山寒絕域,便是由他的神界所演化而來!
眼前的畫面,看起來雖然震撼,但也不至于讓肖執感到屏息。
真正讓他感到屏息的是,在那副跪著的冰藍骨架的頭頂上方,還站著一道人形身影。
這是一道冰藍色的冰雕,雖然是冰雕,卻栩栩如生,所有細節都可見。
這是一名身形修長的男子,男子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一臉冷漠的俯視著跪在他腳下的比山還要高的冰藍骨架。
男子有著一張極為英俊的面孔,他的這張面孔,讓肖執感到有些熟悉。
他的這張面孔,與不久前,藍霜妖尊殘念展現給他看的那張英俊男子的面孔,一模一樣!
這個男子的冰雕是誰?
藍霜妖尊不久前給他看的那張面孔,為何會與他一模一樣?
這是巧合,還是?
肖執心中有些驚疑不定。
沒等他繼續深想下去,屬于陸空陽的蒼老聲音,便低沉的響了起來:“大昌真君言,傳說,這里曾發生過一場神戰,兩尊掌控冰雪的魔神不知何故,在此大戰,直打得天崩地裂,日月無光,其中的一尊魔神戰死,另一尊魔神則不知所蹤……跪著的這副遺骸,必然是戰死者的遺骸,那么……站在它頭頂上的那尊冰雕,又是誰?這是另一尊魔神的冰雕么?他是在以這樣一種方式,羞辱戰死者,讓它生生世世,永跪于此?”
肖執聽著這蒼老聲音的低喃,不禁抿了抿嘴。
他的猜測與這陸空陽一致,他也覺得,這英俊男子的冰雕,很有可能便是另一尊神魔的冰雕。
那么,藍霜妖尊的另一張面孔,與這尊魔神的雕像,長得一模一樣,這究竟是巧合,還是?
應該是巧合吧……
藍霜妖尊的本體是一座冰山,冰山沒有性別之分,當它化為人形之后,模樣是可以千變萬化的。
或許,藍霜妖尊正是見到了這尊疑似神魔的男子冰雕,復制了它的模樣,才擁有了之前展示給他看的那張面孔……
如此就合理了,就能說得通了……
然而,肖執這時候又想到了一些事情。
這藍霜妖尊,只跟他提及過那跪著的神魔遺骸,那以一副勝利者姿態,站在神魔遺骸頭頂上方的男子冰雕,它卻絲毫不曾提及,它為何要隱瞞這個?是無意為之,還是故意為之?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他返回現實世界之時,進入諸生須彌界之時,在眾生系統規則之力的作用下,眾生世界里的原住民,一般都會下意識忽略掉他身上出現的這種異常,倀妖李闊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哪怕是元嬰巔峰境的濟釋尊者,同樣也是如此,唯有藍霜妖尊的這道殘念,似乎不受眾生系統這種規則之力的影響,只有它,感覺到了異常!
這不合理。
還有,它區區一道殘念,對于危險的感知能力,竟然比他這個掌握著圓滿級高階探查類神通金剛耀目的元嬰修士還要強。
這同樣不合理。
還有,它剛剛進入那冰湖撈尸,那輕松寫意,閑庭信步的模樣……
這可是一片能將一位活了千年的元嬰老怪活活困死的恐怖冰湖啊,可不是普通的冰湖。
這是區區一道妖尊殘念,能夠干出來的事情么?
一時間,藍霜妖尊殘念這段時間來,所表現出來的種種不合理之處,都在肖執的腦海中一一浮現了出來!
一個念頭,不可遏制的涌了出來:它……或許不是妖尊的殘念,而是……那尊神魔的殘念!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嚇了肖執一跳!
神魔殘念,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不過,若藍霜妖尊的這道殘念,真是神魔殘念的話,那么很多的事情,就能解釋得通了。
因為它是神魔殘念,所以,它才能擁有這諸多的神異之處,才能如此的不同尋常。
因為它是神魔殘念,才會擁有一片異空間,作為洞府。
那煙云妖尊與蜈煞妖尊,覬覦它的洞府,應該也與此有關,它們可能知道些什么……
至于它之前曾說過的那些話,諸如‘它并沒有經歷過那一場神戰’之類的話……那只是它的一面之詞,當不得真,誰都能撒謊,它也可以。
相比起聽到的,肖執更愿意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到的。
可是,還是有一些事情解釋不通啊……
比如,藍霜妖尊的這道殘念,既然是神魔的殘念,那豈不就意味著,藍霜妖尊乃是神魔的一道分身。
既是神魔分身,為何會被樹祖一下就打崩了身體,殘念狼狽逃竄?
可能……神魔的殘念,也是有著強弱之分的。
就比如,同為肖執所分化出來的元嬰分身,弱小的分身,甚至連厲害點的先天武者都戰不過,強大的分身能夠掌握領域雛形,可以橫掃元嬰以下大部分的金丹修士。
神魔的殘念想必也是如此,它雖然有著種種神異,但它并不是無敵的,只是比普通的妖尊殘念,要神異許多而已……
不久之后,肖執睜開了眼睛,將貼在額前的玉牌,給放了下來。
“這些玉牌里面,都記了些什么?”冰冷女聲道。
“沒什么,就記錄了一些瑣碎事,不值一提,看這些,簡直是在浪費我的時間。”肖執平靜回了一句,隨手將這些被他看完了的玉牌,重新收納進了儲物戒指。
冰冷女聲只是隨口一問,見肖執這么說,它也不再多問,繼續粘在冰冷的洞壁上,直勾勾的盯著倀妖李闊看。
肖執則是在偷偷注視著它,越看越覺得這道殘念不同尋常。
這道殘念,既可以寄生在人參果上,也可以寄生在冰雪蓮上,都毫無違和感,就感覺無論是什么東西,都可以成為它的身體。
而且,一道殘念,能夠蹦跶這么久,還生龍活虎的,這其實也挺不可思議的。
要知道,它無論是寄生在人參果身上時,還是寄生在這冰雪蓮身上時,都沒有從這些靈果的身上,攝取過任何的能量。
比如,它現在所寄生的這朵冰雪蓮,哪怕到了現在,都還晶瑩剔透,生機勃勃的,絲毫沒有被攝取過能量的跡象,這就很離譜。
這道殘念身上所表現出來的疑點,實在是太多了。
這讓肖執愈加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測了。
這道殘念,十之八九是一道神魔的殘念!
哪怕他猜錯了,它不是神魔殘念,它也必然與那尊神魔,有著很大的關聯!
偷偷打量了藍霜妖尊的殘念一陣,盤腿坐著的肖執,慢慢閉上了眼睛。
他心念一動,嘗試著意識返回現實世界。
一陣熟悉的恍惚感襲向了他。
當肖執重新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置身于現實世界里了。
能夠意識返回現實世界,就意味著他現在所處的地方,暫時來說,應該還是安全的。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天是亮著的。
肖執睜開眼之后,第一時間便找到了他的手機,點亮屏幕看了眼時間。
月5日上午9點29分。
肖執用手機訂餐,之后便放下手機,跑去衛生間里洗漱了一番。
現實世界里的他,雖然是個典型的宅男,但也是個愛干凈的宅男,每次從眾生世界里意識返回現實世界,只要有時間的話,他一般都會抽出時間來洗漱一番。
眾生世界里,就不必如此了。
眾生世界里的他,是元嬰修士,可不是普通人,他只要運轉真元力,輕輕一蕩,身上的臟東西,衣服上的臟東西就全都被清掃一空了,還需要洗漱么?
肖執剛一洗漱完,他房間的門,就被輕輕敲響了。
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肖執先生,您的食物已經給您送過來了。”
“進來吧。”肖執道了一聲。
房門被輕輕打開,一名穿著工作服的年輕女子,推著餐車,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在門外,就站著汪勇以及另一名國安部戰士。
汪勇的手中,還拿著一個亮著燈,啟動了的金屬探測器,顯然,他手里的這金屬探測器,已經對送餐進來的這名女工作人員用過了。
這名女工作人員帶著口罩,身上不見任何的金屬飾品,她推進來的餐車也是木制的,看起來非常新,盛放飯菜的碗碟也是木制的,就連刀、叉、筷子等餐具,也都是木制的。
肖執入眼所見,一件金屬器具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