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油縣，江油真武館。
“太白，東西已經替你辦妥了，我們今天來得早，你是天字21號，等前面20個人考驗完畢，就輪到我們了。”
李白正站在江油真武館斬妖殿內，看著那巨大的斬妖榜告示牌，以及一旁密密麻麻貼滿一扇墻的懸賞告示，猝不及防地被羅文昌的聲音驚醒。
“天字21號也叫早嗎？”
“已經很靠前了，我們后面還排在上百號人的，整個龍州想要求取玄階斬妖令的斬妖師都來了！”
今天早上，得知他要去江油縣拿玄階斬妖令，羅文昌說什么也要跟著過來。
李白一開始還覺得有些麻煩，但結果發現還幸虧把羅文昌帶來了。
這江油縣真武館不比青蓮鄉小真武館，不是本館的斬妖師，光只進門便有諸多手續，更不要說玄階斬妖令的考核了。
這些如果是讓他一個人來辦，只怕一天也未必能辦好。
“原來如此，有勞子賢大哥了。”
李白看了看周遭擦肩接踵的人影，心下也是了然。
“跟我客氣什么，走吧！”
羅文昌擺了擺手。
“我們現在去哪？”
這大殿內人聲嘈雜，李白說話時不得不湊到羅文昌旁邊。
“去真武殿門口的校場，求取玄階斬妖令的斬妖師都在那里！”
羅文昌道。
隨即李白跟著羅文昌從大殿的北面走出，進入一個空曠的道場，中央放著一個高聳的香爐，除此以外再無別物。
而在道場對面，就是羅文昌口中的真武殿了。
一進入道場，李白的兩耳瞬間清凈了下來。
“這江油真武館，平日里人也這么多嗎？”
李白一面跟著羅文昌朝對面的真武殿走去，一面問道。
“今天是玄階斬妖師考測的日子，整個龍州的斬妖師都來了，人自然也比平日里多一些。不過江油乃是龍州治所，江油真武館就是龍州真武館，在劍南道斬妖榜上也是能排得進前二十的，比上雖不足，但比下則綽綽有余了。”
羅文昌笑了笑道。
李白聞言點了點頭。
“不過太白兄弟，你為何這般急著求取玄階斬妖令，要是按部就班的積累功德，一兩年內也是能夠升到玄階的呀。”
羅文昌又問道。
斬妖師的晉升有兩種途徑，一種是像這樣通過考測，一種則是積累功德。
后者雖然時間可能會長一些，但對于小地方的斬妖師來說，這樣的晉升方式要穩妥許多，例如黑石鄉的王上人就是這樣升到玄階斬妖師的。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來試試，萬一過了，我們青蓮真武館可就能接玄階懸賞了。”
李白表情輕松地笑了笑。
“太白兄弟有心了。”
見李白是在替青蓮真武館著想，羅文昌又是慚愧又是感激，不過他馬上又接著道：“不過兄弟你也莫要勉強，玄階斬妖令的考測遠比黃階斬妖令要難，除了同樣會考測斬妖師的速度、力量跟射術之外，還必須通過玄階斬妖師的考驗。”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神色變得格外凝重道：
“我剛剛打聽到，這次負責考測的斬妖師，是來自成都真武館的孫莽孫上人，據說其修為已經突破煉氣六重，今年也只差一線就能晉升為地階斬妖師。更關鍵的是，此人下手極其狠辣，無論對手是人是妖，絕不留一絲情面，之前一次斬妖師考核，他直接將一名黃階斬妖師打成了廢人。”
“只是一個考測而已，用得著如此較真嗎？”
李白皺了皺眉有些奇怪道。
“此人個性便是如此，之前因為打傷人，上面已經很少派他下來負責斬妖師考測了，這次據說是實在抽不出人手，無論如何太白你還是小心一些，寧可這斬妖令下次拿，也莫要受傷。”
羅文昌道。
“謝謝子賢大哥提醒，我有分寸的。”
李白點了點頭。
他嘴上雖然沒說什么，但心里卻是覺得羅文昌說的很有道理。
斬妖令每月能有兩次求取的機會，而自己這命可只有一條。
說話間，兩人便已經來到真武殿的門口那一處空曠的校場。
這校場正好位于那空曠道場的中心處，四周用木制柵欄圍起來，四四方方，遠看去就好像一個小擂臺，走進了才發現它面積其實有籃球場那么大。
看守在看過兩人的腰牌之后，便將兩人放了進去。
兩人進入校場時，校場四周的凳子上已經坐了不少人，看樣子都是來求取玄階斬妖令的斬妖師。
“這邊是第一重考驗，考教氣力的地方。”
羅文昌先是指了指校場西面，那放著一堆石鎖跟幾方巨鼎的地方，而后又指了指北面那一排箭靶跟東面那平整的跑道，十分細致地跟李白介紹道：
“北面是第二重考驗，考教射術的地方，南面是考教腳力的地方。大抵上跟你在我們青蓮真武館考測時差不多，就是這場地跟物事比我們青蓮真武館排場許多，當然難度與你求取黃階斬妖令時不可同日而語。”
李白點了點頭，然后跟著問道：
“通過這三重考驗之后，是不是就可以進入真武殿了？”
“沒錯。”
羅文昌點了點頭，然后表情嚴肅地道：
“那孫莽真人，就在真武殿內等著你們。”
有了羅文昌的解釋，李白對于這次求取玄階斬妖令的步驟，也徹底明朗了起來。
“莫要緊張，莫要緊張，時辰還早，估計還要半柱香的時間，考測才正式開始，我們現在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吧。”
羅文昌笑著拍了拍李白的肩膀，試圖讓他“放松”一些。
只不過他說這話時，聲音明顯帶著一絲絲顫抖。
很明顯，他此刻比李白還緊張。
雖然李白看出了這羅文昌臉上的緊張神色，但他并沒有揭穿他，只是笑著道：
“走吧，我看那里好像沒幾個座椅了，再不過去，只怕要坐著等到考測開始了。”
“嗯，走吧！”
羅文昌同樣笑著點了點頭。
雖然比起別的真武館館主，這羅文昌的修為是差了一些，也沒有那么多人脈資源。但他做事“能急他人之所急”，只要是李白交給他的事情，他都將其當做自己的事情來做，這一點讓李白感到很安心。別的不說，在相處了這么久之后，他至少可以確定，這個人是絕不會在自己背后捅自己刀子。
這校場兩側的座位不多，此時多數已經坐了人，兩人好不容易才在門口右側的區域找到了兩個位子。
不過他們才剛坐下，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白白凈凈留著小胡子的中年男子，忽然怒氣沖沖地走到兩人跟前：
“兩位，你們坐錯地方了，還請讓一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