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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四章 你懂個屁的劍來

  魯班峰上。

  許茵茵跟劉浩然,面對這股帶著森冷死意的劍勢,心神直接失守。

  驚駭與恐懼,沒來由地浸染周身。

  別說對許慎“拔劍”相向,此刻她們哪怕是站立在原地的氣力都消失了。

  即便內心無比屈辱,但雙腿還是禁不住軟了下來。

  這情形,與草原上,羔羊對上雄獅無異。

  而另外一頭,因為鴉九破開封印,而急忙趕來的張百煉幾人,更是在這股劍勢之下,齊齊栽倒,幾人身上恍若壓了萬斤重擔一般,怎么也沒辦法從那泥濘的地面爬起來。

  不止如此,為了對抗這股劍勢,幾人體內元力也在瘋狂流逝。

  可以預見,過不了多久,只要這幾人元力消耗一空,幾人經脈骨骼將無法承受這股劍勢,直至爆裂而死。

  張百煉幾人此刻的情形,也正是李白不愿讓他們出戰的原因。

  面對許慎這種境界的修士,筑基期以下,說是被他看一眼就會死也毫不為過。

  許茵茵跟劉浩然雖然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但筑基期的修為,至少能夠讓他們保住一條性命。

  而李白本人,依舊面色平靜地立在原地,靜靜地注視著許慎。

  “師父?”

  “太白?”

  就在許茵茵跟劉浩然要一把跪坐在地上時,李白忽然一手一個將二人提起。

  “你們跟他的確有些差距。”

  李白一邊說著一邊示意二人站好。

  “但面對對手時,最沒用的念頭,便是畏懼跟膽怯。”

  他視線轉向許慎,然后接著道。

  此時竇圌山上空夜色清明,一輪皓月掛在那許慎的頭頂,將他那副沒有生氣的模樣,映襯得格外滲人。

  “希望你接下來,還能說出這句話。”

  許慎將李白這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他冷笑了一聲然后手一揚,鴉九當即一聲劍鳴懸浮在了他的身前,與此同時道道陰冷鬼氣開始自他周身涌入鴉九之中。

  只眨眼間,鴉九便如一道拖著長長尾巴的“彗星”,橫亙于竇真峰上空。

  而它的劍鋒,依舊直指魯班峰。

  比起剛剛許慎周身散發出的劍勢,這柄橫亙整座山峰的飛劍所散發出毀滅氣息,更加令魯班峰上這些人感到心驚。

  許茵茵只覺得,別說他們幾個,只怕是這座魯班峰,都沒辦法承受這飛劍的一擊。

  此時此刻,張百煉也終于明白,自己父親張鴉九,為何不惜讓整個家族陪葬,也要阻止許慎拿到鴉九劍。

  “擁有鴉九劍,這世間還有誰是這許慎的對手?劍圣?”

  他心頭充滿了絕望,在他看來即便是劍圣,只怕也未必能夠攔得住如今的許慎。

  一想到今后大唐將要面對此等惡魔,他便禁不住慚愧自責了起來。

  “嗡!——”

  但就在此時,一道充滿了桀驁之氣的劍鳴在魯班峰上空響徹。

  這道劍鳴聲出現的那一刻,張百煉無論是身體還是神魂皆是一松,就好像溺水的人突然浮出了水面一般。

  心頭驚駭困惑之余,他的視線不受控制似地循著那劍鳴聲望去。

  在視線的盡頭,他望見,李白的頭頂正懸著一柄三尺余長的飛劍,長劍周身的劍芒如烈焰般將整個魯班峰籠罩其中。

  “劍……劍胎化形?!”

  作為鑄劍師,怎么會認不出李白頭頂那柄劍?

  而同樣認出這柄劍的還有許慎。

  “不可能!”

  他滿眼的難以置信。

  雖然他是鬼劍修,但與普通劍修一樣,他的修煉也必須經過開氣海、習御劍、結劍胎、修先天劍體這幾步,因而十分清楚,劍修想要修到劍胎化形這一步是多么的困難。

  即便是他,也只是在修習《鬼劍經》之后,才摸到了一點門檻,勉強結出劍胎,可遠遠沒到李白這般劍胎化形的地步,要不然他哪里用得著千里迢迢來尋劍。

  “就憑你也能劍胎化形?”

  在一瞬的心神動搖之后,這許慎心神重新堅定下來。

  “絕不可能!”

  他回想起了自己這些年歷經生死,才習得《鬼劍經》結出劍胎的過程,心中無比確信這不過是李白的障眼法。

  話音方落,他再不猶豫,一口氣將全部鬼氣灌注進身前鴉九劍之中。

  “給我灰飛煙滅!”

  他怒吼一聲,手臂猛地一揮,那鴉九劍便攜著漫天幽白冷火般的劍芒,猶如劃破天際的彗星,帶著“轟隆”雷鳴般的破空之聲,一劍飛落。

  這一劍的威勢,也當真如他怒吼的那般,看起來足以令這整座魯班峰灰飛煙滅。

  而面對這一劍,李白口中只輕輕吐出兩個字:

  “春雷。”

  這兩個字一出口,一道粗大電光,以他為起點,由下到上,射穿了竇圌山的夜空。

  由那道粗大電光分支出來的一道道電弧,好似從樹干上分出的樹枝,布滿了整個夜空,以及竇圌山。

  這是李白第一次使用《聽風式》的“春雷”。

  攜著讓山峰灰飛煙滅之勢的鴉九,直接在這一劍沖擊之下消散得沒有任何痕跡。

  那許慎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或慘叫,身子已經被電光貫穿,無論是經脈還是骨肉皆化作了焦炭,只剩下還沒來得及斂去驚愕表情的半顆腦袋。

  “轟隆隆——”

  剎那后,滾滾雷聲驟然炸響,一如那春夜里的滾滾雷聲。

  而在這雷聲震動之下,那許慎已經化作焦炭的身軀徹底化作了飛灰,只剩下那半顆腦袋“砰砰砰”地從竇真殿上滾落。

  李白手一抬,東風化作一道流光,串著那許慎的半顆腦袋飛回他身前。

  “你到底……是誰?”

  讓他意外的是,這只剩下半顆腦袋許慎,居然還沒死透。

  “我是李白。”

  李白笑了笑。

  他的神魂感應到這許慎的神魂已經油井燈枯,此刻只不過是被一口怨氣強撐著。

  “不可能!”那只剩半顆腦袋的許慎滿眼怨毒地看著李白,“這大唐除了裴老狗,不可能有人在劍道之上超過我!”

  “那你覺得,是我厲害還是他厲害?”

  李白提著那半顆腦袋有些好奇了起來。

  “你……不如他!”

  那許慎雖然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目光堅定道。

  聽許慎這么一說,李白對這位劍圣倒是越發好奇了起來。

  “看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倒是有句話想告訴你。”

  他沖許慎笑了笑。

  “什……什么?”

  許慎的聲音此時已經虛弱得如同蚊吶。

  李白當即煞有其事地認真了起來,然后看著許慎那只已經渙散開來的眼瞳,一字一頓地認真道:“你、懂、個、屁、的、‘劍、來’。”

  “啊?……”

  帶著一絲不甘、一絲屈辱以及大大的疑惑,許慎最終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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