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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 瀚海蛟騰魚龍舞 颶風雪卷萍藻漂(上)

  對方動了兵刃,慶云自然也無需客氣。

  滄浪一聲龍吟,干嘗斷應聲出匣。

  名劍離匣自生殺機,寒光一閃,對方掌中利刃便只剩了半截。

  又是一道精芒,那人左手竟然竟也握了一把刀,右手劍斷,攻勢依然不減。

  慶云退步揮劍,再斷一刀。

  可是沒想到那狠人雙手將斷刃一齊擲出,右手在嘴邊一抹,又摘下一柄短刃,依舊合身刺來。

  他居然可以同時駕馭三把刀!

  與此同時,另一人的雙腿也到了,黑裝黑履,兩道黑色腿鞭舞得潑風一般,如剪如斧,如錘如鑿。

  三刀,兩腳,五殺臨門!

  崔彧急得一身是汗,可這里畢竟是路飛的主場,

  他的腳步剛剛移動,左右便有人圍了上來。

  崔彧不敢惹出血案,造成不可逆的局面,只能揮拳打開來人。

  但是涌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崔彧終究不是三頭六臂,還是被結結實實,五體投地,按在了甲板上。

  慶云,只能自救。

  五道罡風襲來,如何自救?

  一個念頭涌上慶云心頭。

  分決者,夬也。

鍵而說,決而和,柔乘五剛  一,二,三,四,五。

  眼前正是五道剛風,宜取夬卦。

但是,檀宗劍招沒有澤天夬的功架  若不是陳叔自幼便教慶云悟劍意而不修劍招,也許慶云還真地很難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以劍畫易。

  澤天夬,九四,其行次且。

  其行次且,就是所謂踉蹌而行,這一劍的劍意重點在步法,不在劍招本身。

  慶云能在這一瞬間自然展開,自然和他足下凌波妙諦不無關系。

  他的人似乎還站在那里,但腳下卻早已離開了原來的位置,一切只是踉蹌間晃動出的假象。

  三刀兩腿同時擊在一處,那里卻只余下一道殘影!

  慶云消失,刀與腿便要絞在一處。

  三刀客見勢不妙,生怕誤傷同伴,急忙先撤掌中刀。

  可是兩把擲出的斷刃卻收不回來,于是黑足客只能收腿。

  只余兩柄斷刃,本就是無根之器,被慶云輕輕一磕,便掃在了一旁。

  一招,破五器,技驚兩舷。

  “索隆,山治!住手!

  你們在干什么!

  輸了就輸了,別讓我難堪!

  路飛好不容易站定身形,看到左右死黨偷襲慶云,急忙出言喝止。

  被喚作索隆,山治的兩人聯手突襲未能制住慶云,他們也自知不敵,聽到路飛喝止,自然而然地找了個下臺階。

  但他們仍然雙目兇光畢露,咬著牙緩緩退去,好像是在警告慶云老實點。

  其實心理卻都在想:

  “,這小子好強!打是打不過了,但咱氣勢上不能輸!”

  路飛走到崔彧身邊,打散眾人,親自將后者扶起,

  “你們這是干什么?

  像待客之道嗎?

  我以前都是怎么教你們的?

  盜亦有道,賊也要講理。

  我們是海賊,但是我們要做行業的標桿,

  我們壟斷航運,我們可以走私禁貨,我們有時協助逃犯,

  但我們不謀不義之財,不能壞江湖禮數。”

  路飛拉著崔彧走到場中,與慶云站在一處。

  他做了個手勢安撫身邊的弟兄,隨后開聲道,

  “愿賭服輸,等到明天新船落水,我們正好跑一趟青州試帆。

  慶宗主和崔先生是我邀請的貴客,任何人不得對他們無禮。

  索隆,山治,你們過來向慶宗主賠罪!

  剛才還有誰向崔先生出手的,都自覺給我滾過來賠罪!”

  索隆和山治是路飛的左膀右臂,他們聽到路飛召喚,立刻上前向慶云抱拳賠禮。

  他們兩個都動了,方才襲擊崔彧的那些小嘍啰哪里敢怠慢?紛紛上前同崔彧打招呼。

  路飛指著跨三柄長刀的索隆和金發大長腿的山治說道,

  “慶宗主,給你介紹一下。

  這兩位是我的好兄弟。

  奚斗里武,船上的廚子兼大副,三把刀使得是出神入化,而今隨魏王易俗改華名索隆。

  土難傲鎩暮,我們的司帆,下盤功夫爐火純青,華名山治。”

  索隆擺了擺手,嘆道,

  “路老大你就別夸我們了。

  什么出神入化,爐火純青的,

  剛才我們哥倆合力也沒打贏人家一個。”

  山治也連忙應聲,

  “就是,就是。互相通個姓名,以后大家就是兄弟。

  那些花里胡哨的就不說了。我輸得服氣!”

  這些江湖漢子平日只認兩個道理,一是大哥,二是拳頭。

現在慶云拳頭  比他們硬,大哥又這么挺,那當然就是自己人。

  一日酒肉后,大家便已混熟。

  慶云和崔彧也應邀參加了路飛新船的落水祭。

  祭三牲,描朱梁,升主帆,一套儀式下來,已是傍晚。

  路飛忽然舉杯向慶云道,

  “新船無名,既然明日就要送貴客啟程,不如就由慶宗主來定名吧!”

  眾人齊曰大善,慶云也不好推脫,只能刮腹搜腸,想辦法擠出一個雅俗共賞的名字。

  此時夕陽無限好,金光灑落,將列水染得金黃。

  金麟舞動,陽光萬丈,慶云一拍腦袋,有了,

  “不如,就叫桑尼吧。

  桑,既扶桑之桑,象征日光。

  尼,近也,自孔仲尼取尼山為字,

  這個字的寓意也變得格外崇高美好。

  桑尼,便如此時萬里陽光。

  海上常晴,便是最大的福緣。”

  路飛很認真地聽慶云講解完,將大腿一拍,贊道,

  “中原雅士就是有文化。

  桑尼,好名字!就叫桑尼!

  那,那慶宗主再幫忙想個圖騰,

  我找人畫在帆上,振振氣勢。”

  圖騰嗎?慶云望見路飛頭上那頂圓頂斗笠,靈感上涌,

  于是要過紙筆,先照貓畫虎,描了個斗笠,又在下面加了個鬼臉。

  由右至左,寫了三個大字——萬匹絲!

  路飛在背后看著,不解問道,

  “這鬼頭很有氣勢。

  不過,這萬匹絲三字何解啊?”

  慶云將筆一擱,攤手問道,

  “與中原的貿易,什么最賺錢啊?”

  路飛把手伸在斗笠里抓來撓去,不太自信地反問道,

  “絲綢,瓷器?”

  “這就對了,總不能叫萬片瓷吧?聽上去就不像是囫圇的。”

  “有理,有理!慶宗主,妙啊!

  來,來,來,山治,快帶畫匠去主桅上描下這幅圖!

  萬匹絲!有氣勢!大善!”

  三五第一_www.35wx.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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