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嘭~”
包房里還在沉默時,包房的大門卻突然被從外猛的推開,大力撞在門后墻壁上發出一聲悶響,跟著又向外反彈。不過反彈時卻被一道身影一伸手就按在那里,而后那身影更笑著看向包房內,“李浮生,好久不見了啊,要不要來喝一杯?”
這卻正是那個因為闖紅燈被李浮生制止,然后讓這位做了十年的大老板。
這一次,這位老板倒是沒有前呼后擁的被人跟著捧著,只是一個人站在門口,臉上也閃爍著一層異樣的光芒,那是喝酒喝多了微微上臉,外加分外的自得和滿意等諸多情緒夾雜在一起形成的奇妙表情。
余光掃了一下包房里其他人,這位就馬上把視線落在了李浮生身上,真的是笑意盎然。
“你有沒有教養?不知道敲門么?”不過這位一句話后,那邊李浮生還沒有發話,李東陽就唰的站了起來,一臉不耐的看去,他還正罵著這家伙不是東西呢,沒想到這位就過來了。
不就是讓他等了一個紅燈的時間么,這貨就讓別人十年沒有前途,十年的風次雨打和日曬雨淋,這么小肚雞腸的家伙,他還真沒見過。
而且不管當時的這位有沒有急事,在一個小學學校門外,還是快要放學的時候,李浮生做的都沒有錯,那個時候那個地方誰能讓人隨便開車闖紅燈的?
等李東陽話語落地那位才也一怔,而后唰的一下就看向李東陽,一臉的復雜表情唰的就變得陰沉下來,瞪著一對眼睛在李東陽身上打量幾眼,這位才突然笑了,“好,你很好。”
他真的沒想到在眼下的李浮生身邊,還竟然敢有人這么罵他!活膩了?
在李浮生身邊一起吃飯喝酒的,還不清楚自已的能量?難道是對方并不知道李浮生的事?說的也是,那種糗事恐怕那廝也不會見人就說吧。
那現在對方竟然開口罵他了,是想重新挑戰下他的威嚴?
對于李浮生這位其實也很早就淡忘了,要不是今天遇上,李浮生這個名字他真都不怎么記得了,是看到那邊之后,他才多少回書起了一些事。
那不是當年自已好說歹說,那邊都要攔著他不要讓他闖紅燈去辦事,然后耽誤了他辦事的小么,其實當年那件事也不算特別大,就是他包養的一個二奶偷了她幾萬塊錢要帶著小白臉跑路,他是趕去抓人的,結果路上耽擱一下就讓那邊跑了。
雖然李浮生耽擱了他,但也只是一個紅燈的時間,估計那時候對方不攔他,他趕過去的時候恐怕也已經趕不及了,畢竟一個紅燈只有幾十秒時間罷了。
所以當年的李浮生真未必耽擱了他的“大堊事”,但問題是沒能抓到那對,他也需要發泄,也自然而然就記住了那個讓他氣悶的小,要知道當時他都說了,他們分局隊一個隊長是他朋友,那家伙竟然還不讓過,這不是找抽和看不起他么。
氣頭上想起這些他自然也要去找找場子,和當年李浮生的領導喝了幾場,他也就發力了。
再后來他生意越做越大,所能接觸到的領導也越來越多,那隨便打個招呼,還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把姓李的吃的死死的?
不過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子,這些年他都沒怎么再關注過,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這李浮生竟然還在干?再次見到這位后,他倒是想起當年被他打過招呼的一個領導,眼下是越走越高,估計是下面人知道那位領導曾經辦過的事,才沒人敢用他吧。
這家伙竟然真的一下子做了十年一動不動,今天突然遇到,發現這樣的意外之喜,也真是讓他爽快的厲害。
仿佛那曾經憋在他心頭的一口氣,一下子就徹底出了個暢快淋漓。
所以在又喝了幾杯后,興致大好,這位真的是想過來看看李浮生的近況,然后只要那邊能低聲下氣的向自已好好賠罪,說不定這事他也就不計較了,畢竟已經十年了,那什么氣都出過了,誰想到自已才過來,卻當場被罵了。
那邊也真是不知死活!!
“我很好,還用你說?你算什么東西。”而在門口的男子念頭不住轉動時,李東陽卻嗤笑一聲,很是不屑的看去。
一句話后男子就勃然大怒,臉色也徹底陰郁了下來,“李浮生,這是你朋友?不要給臉不要臉,我本來今天打算過來后只要你好好向我賠罪認錯,咱們那件事也就算了但是這個東西……”
………嘿,現在只要你讓他給我跪下,倒酒認錯,我也可以當剛才的事沒發生,要不然,你知道后果!”
先一句還是對著李東陽怒罵,后一句男子卻驀地看向李浮生,一臉的冷芒閃爍。
那邊就是因為得罪了自己,然后十年時間一動不動,被困在一個地方,他是最清楚自己的能力的,眼下那邊站起來的李東陽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來歷身份,對方的身份他一樣不知道,但能和李浮生這家伙坐在一起吃飯的,又能高貴到哪去。
所以他相信只要自己說出這話李浮生一定會激動的,十年枷鎖,有希望解除的話,他就不信對方不驚喜,而現在若真是因為他一個朋友一句話就讓他希望破滅,恐怕李浮生自己才會先急起來吧,他也分外想看看,之前還是趾高氣昂的李東陽,等一下怎么在自己面前低聲下氣,俯首稱臣。
“哈……”等這大氣磅礴的話一出,包房里就是一滯,李東陽當場就笑了,像是看小丑一樣看著前方,那邊要他跪下倒酒認錯?他就怕那邊承受不起。就是林超和崔廣超也是一臉古怪,看看李東陽和周明落又看看門具,滿眼都是無語。
周明落卻是波瀾不驚,只是瞥了眼李浮生一眼,而后就見到這位猛的起身,拉了李東陽的胳膊一下示意他坐,才在李東陽詫異的注視下,平淡的看向門口,“王博,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要擺你的的威風到別的地方去,這里沒人吃你那套。
十年了,整整十年,要說對前方的人不氣惱不憤怒,那是不可能的,但整整十年,真的可以清洗太多事,包括他曾經的雄心壯志,亦或者高升的夢想,十年的磨練后眼下李浮生雖然一直都是個小,卻也過的自得其樂,對自已眼下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生活很滿足。
就算真的能解除枷鎖的話,他一樣會激動,一樣會期待,可卻也絕不會是想著用這種方式解決,面對一個害的自已十年來都一動不動的家伙,難道還要自己跪下去搖尾祈憐?那不可能,就算自已已經被十年來的經歷磨滅了很多東西,卻也絕不是說他沒一點骨氣在身了。
一句話,本還是志得意滿,覺得那邊一定會屈服的王博才驀地一怔,臉色直接就變得青綠起來,而后再一次深深看了李浮生一眼,又看了看包房里已經坐下的李東陽,王博才重重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你們給我等著!”
臨走前一句飄忽的話語也快速從外面傳了進來。
也是直到這時,包房里的李浮生才重重一嘆,看了眼李東陽道,“你剛才闖禍了,雖然你們開的是好車,不過在這里還是不要隨便惹禍,不過沒關系,那個王博并不知道你是誰,只要你走的快一點,就沒事。”
李浮生的話也驀地讓李東陽一滯,不過還不等他開口,李浮生就再次看向周明落,低低嘆息一聲道,“你不錯,坐得起這樣的車子,肯定不是小人物,可是我早上那么訓斥你,你卻根本不在意,不錯,不錯。”
來的時候他就早對著奔馳說了一句好車子,卻也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早就在感嘆周明落人不錯了,當初的王博,開的車子還不如眼下的周明落,可就是因為自己讓他等了一個紅燈,誰想到就為他招來這樣的禍害,那和眼下的周明落比起來,真是差遠了。
等這句話又落地后,周明落倒是微微一嘆,“李哥,你喝醉了。”
之前的李浮生沒喝酒時,話是比較少的,不過一進來就猛給自已灌酒,眼下他絕對是有點多了。
“沒事,我沒醉,看什么都還是一清二楚,你們那,吃了飯趕等走,他王博也不知道你們是誰,不礙事。”李浮生卻一揮手,再次開口。
這話也頓時讓那邊周明落和李東陽都是有些無語的苦笑,那邊是不知道他是誰,不過若那邊真的知道一些的話,恐怕,趕緊走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李哥,喝點水潤潤喉嚨,先別喝酒了。”那邊林超兩個也是苦笑,見那邊說話里又端起一杯白酒,林超馬上就把這杯酒按住了,崔廣超也急忙端起開水遞去,就這么勸了一回,當包房里李浮生終于少了話,喝著開水養神時,包房外驀地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敲門聲讓包房里一滯,周明落眼中更是閃過一絲狐疑,是剛才那個王博叫人了?不過這狐疑很快又被壓了下去,如果真是王博叫人,恐怕也不會這么斯文。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這邊李東陽剛站起身子準備開門,大門就被從許推開,跟著一道身影就顯露在了眾人眼底。
這是一個五六十歲,看上去沉穩從容的老者,老者臉上是紅光滿面,看上去興致很高,開門后掃了一眼就笑著對周明落道,“明落,你小子果然在這,剛才小楊在外面看到了你的車,順便問了下,可算逮到你了。”
燦爛的笑容,親熱的話語從老者身上一一展現,周明落也頓時愣了一下,才從椅子主站起,“宋叔,怎么是你?”
這過來的竟然是中合省常務副省長宋中昌。
而事實上在宋中昌出現這一刻,不止是周明落愣了一下,原本坐在里面的李浮生也愣了一下,而后還端在手里的茶杯,啪的一下就掉了下去,就這么傻傻愣在那里,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宋中昌,等周明落那句宋叔叫出來后,李浮生更是身子一抖,徹底懵了。
有過一次刻骨銘心的經歷,外加在省城做了十年,他可真是知道幾個省委領導的名字和面目啊……
這過來的竟然是省委常委之一的宋副省長?而且對周明落如此親熱?甚至只是宋副省長主動過來找周明落,這一個動作就足以表明很多東西了。
是,剛才宋中昌是說過,是小楊什么的看到了周明落的車子,然后問了下飯店他才知道周明落的包房,但知道歸知道,一般省委領導會主動過來找人么?
他剛才說的很對,其實眼下他看人還是能看清楚的,而且也真是覺得周明落人很好,能開二百多萬一輛的車子,身份肯定不一般,大庭廣眾下被他那么毫不留情的訓斥,對方還低著頭就走一點不反駁,這真的很難得。
和周明落這樣的涵養和氣度比起來,那個王博根本就是渣都不如。
但他怎么也沒想到周明落會不一般的到這種程度,這尼瑪有點夸張了吧,能讓宋副省長過來親自找人?那個王博,也不過是認識市里幾個局長外加一個副市長而已。
“呵,我怎么會在這,沒辦法,有些應酬推不掉啊。”在李浮生傻眼的厲害時,這一幕自然也清楚落入了宋省長眼中,不過他卻沒在意,不過卻也多少留意了下包房里三個還穿著警服的男子一眼,能和周明落一起吃飯的人,是值得他多少留意下。
先是笑著回了周明落一句,宋中昌才又笑著一招手,“走,跟我去敬杯酒,盧省長也在,知道你在這,不過他不方便過來,其實我這還是受了盧省長的指派才過來建人的,哈哈……”
盧省長,這個字眼說出去之后別說是李浮生了,就連林超兩個也身子一顫,再次呆了,林超兩人之間并不認識宋中昌,所以根本不知道這位是誰,先前也沒有驚訝,可等盧省長三個字一出……整個中合省也只有那么一位盧省長而已,還是正牌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