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4)
“是嗎?我去看看。”徐興夏貓著腰,來到牛角墩的東面。果然,在這里,有三個韃靼騎兵,悄悄的催動戰馬,向牛角墩靠近。距離牛角墩,大約四十五丈左右。他們走的比較慢,馬蹄聲比較輕,顯然是試圖掩飾自己的行藏。但是,牛角墩平地拔起,虎視四方,當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們的動靜。
“送上門的銀子啊!”徐興夏微微一笑,站起來,挺直腰,彎弓搭箭。看到這些韃子,他仿佛就看到了白花花的銀錠。一個韃子就三十兩紋銀,沒有比這更快的發財途徑了。三個韃子,就是九十兩的紋銀,足夠牛角墩開銷好多天了。
“嗖!”
弦至滿月,輕輕一松手。
黑羽箭呼嘯而去。
“啊!”
當頭的韃靼騎兵,頓時悶哼一聲,從馬背上摔下來。
黑羽箭射入他的胸膛,箭頭從后面穿出,他頓時死得不能再死了。
“灰聿聿!”
失去了主人的戰馬,情不自禁的嘶鳴起來,有些慌亂的向前面奔跑,將牛角墩新開辟的菜地踩壞了一大片。不過,看在它已經失去主人的份上,徐興夏沒有對它出手。只要打掉了韃子,這些戰馬,就全部歸牛角墩所有了。
另外的兩個韃靼騎兵,感覺到不妙,急忙向后退走。他們的動作,非常的熟練,在非常狹窄的空間,就掉轉了馬頭,試圖向后逃跑。但是,徐興夏又怎么會給他們逃跑的機會?好不容易才等他們自己送上門來,這份禮物當然要收下了。
“嗖!”
“嗖!”
兩枚黑羽箭呼嘯而至,將韃子騎兵射翻在馬下。
對于徐興夏來說,五十丈是可控制距離,四十丈是絕對控制距離,只要進入四十丈的射程,就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這三個韃靼騎兵的動作再快,又怎么快得過呼嘯而去的箭鏃?
三個韃靼騎兵被射殺,其他的韃靼騎兵,頓時騷動起來。有的韃靼騎兵顯得十分的憤怒,恨不得立刻殺了徐興夏。有的韃靼騎兵,卻顯得有點不安,感覺這次只怕會有些麻煩。牛角墩里面的明軍,居然有這樣的變態射手存在,的確給他們帶來了一些壓力。但是,同時,也給他們帶來了強烈的挑戰欲望。
一直以來,每次韃靼騎兵南下,明軍都是出動人海戰術,才逼迫韃靼騎兵退走的。要說一對一的單挑,幾乎從來沒有。一個韃靼騎兵,單挑數個或者是數十個的明軍,倒是有可能。韃靼人更是從來沒有落下風的機會。唯獨這一次,徐興夏給了韃靼人極大的殺傷。聯想到他們這次南下,就是專門來找徐興夏晦氣的,韃靼人的斗志,立刻就被點燃了。
“我的勇士,你們誰上去滅了他?”索布德憤怒的叫道。作為海勒金部落的大王子,他無法容忍自己的部下,被對手一直打壓。他也察覺到,徐興夏的箭術相當厲害。但是,他還沒有放在眼里。一個明軍的底層軍官,就算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里去?即使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他也要索取對方的性命。
“我愿意!”立刻就有一個韃靼騎射手站出來。
“好!”索布德滿意的點點頭,“只要殺了對方,我獎勵你五十金!”
那個韃靼騎射手立刻拍馬上前,向牛角墩疾馳而去。在飛奔而去的時候,他手中的彎弓,已經全部張開,雁翎箭也扣在了弓弦上,只要進入射程,立刻可以釋放 “徐興夏,你……”他正要大聲吆喝,誘使徐興夏露面,忽然聲音戛然而止。這種古怪的感覺,就好像是正在叫喊的鴨子,突然間被人斬斷了喉嚨,后面的叫聲,都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在索布德的視線里,一枚黑色的箭鏃飛來,剛好將這個韃靼騎射手,從馬背上撞下來,眼看是不能活了。他手中的彎弓,帶著巨大的慣性,在地上不斷的跳動,好大一會兒才心有不甘的撲倒在草地上。至于搭在弓弦上的箭鏃,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這個可憐的韃靼騎射手,還沒有機會出手,就被放倒了。
“咦?怎么可能?”
索布德情不自禁的有些驚訝。
剛才徐興夏射死那個漢奸的時候,索布德還沒有什么驚訝的。以當時那個漢人和牛角墩之間的距離,他自己也能做到。那三個韃靼騎兵被射死,他也沒有覺得意外。他們距離牛角墩太近了。但是,這個韃靼騎兵就不同了。這個韃靼騎兵,距離牛角墩,可是超過足足五十丈啊。這樣的距離,就算是他親自出手,也沒有辦法一箭致命。這個徐興夏的箭術,居然如此的變態?
在南下的時候,索布德只知道自己的弟弟,是死在了徐興夏的手里,卻不知道,這個徐興夏,到底有些什么樣的本事。相關的情報來源,對徐興夏的本事,一直含糊不清,他當時也沒有在意,認為憑借自己的本事,為弟弟報仇雪恨,那是輕而易舉的。
現在他才明白,給他情報的那個混蛋,是在故意隱瞞徐興夏的本事。對方估計是擔心,一旦他們知道徐興夏的變態箭術,就不敢前來報仇了。媽的,那個該死的漢人!大大的狡猾!要是抓到他,一定要撕裂了不可!居然敢耍弄海勒金部落的勇士!
“冷靜!”
“冷靜!”
“冷靜!”
索布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他在腦海里反復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他不得不面對一個殘酷的現實,就是自己遇到了一個強勁的對手。想要輕松的為弟弟報仇雪恨,只怕是不可能了。說不定,還得付出更多一點的代價。他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如果想要殺死這個徐興夏的話,可能還要死更多。
在五十丈開外,一箭射死飛馳而過的騎兵,這樣的箭術,幾乎可以和韃靼人的箭神莫日根相比了。索布德很清楚,對手擁有這樣的箭術高手,對他們意味著什么。尤其是這個該死的神箭手,還有城堡可以依靠的時候。基本上,他們只能被屠殺的結果。他想不明白,明軍的隊伍里面,怎么會有如此變態的人存在?
徐興夏絲毫不管索布德的反應,冷冷的垂下手中的弓箭。他周圍的士卒,都敬佩而畏懼的看著他手中的鐵背弓。這把弓箭的射程,居然如此的遙遠,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那些沒有參加過上次威鎮堡戰斗的士卒,都情不自禁有點愣住了。
“大王子,我們來!”
“嘎嘎!”
兩個韃靼騎兵忍耐不住,兩人對望一眼,從不同的方向朝牛角墩撲去。這兩個韃靼騎兵乃是親兄弟,平時的作戰配合,十分的高明。很多箭術比他們高明的人,最后都死在了他們的手里。他們覺得,憑借他們的本事,一定可以拿下這個徐興夏。
索布德情不自禁的皺皺眉頭。他潛意識的感覺,這兩個部下上前去也不會有什么好結果。那個徐興夏的箭術,簡直是太變態了,他們倆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但是,他期待奇跡的發生。只要這兩兄弟能夠順利的出手,徐興夏就完蛋了。只可惜,奇跡根本沒有發生。
“嗖!”
“嗖!”
兩枚黑色的箭鏃破空飛來,直接將這兩兄弟的韃靼騎兵從馬背上撞下來。兩人的身軀,落在草地上以后,都扭曲成一個古怪的形狀。他們的身軀前面,還有身軀后面,都能看到小半截的箭矢。黑羽箭完全射穿了他們的身體,可見力量的強悍。
轉眼之間,就有七八個韃靼騎兵死在徐興夏的手里了。這讓索布德感覺非常的惱怒。他用力的握著自己的拳頭,死死的用力。手指甲都快要掐到肉里面去了,他也沒有絲毫的感覺。他的確是太憤怒了。這個徐興夏,太不給他面子了。可是,他不能不冷靜。作為海勒金部落的大王子,索布德絕對不是莽夫。他很清楚,一旦自己失去理智,后果只會更加的糟糕。
韃靼人沒有攻城武器,面對牛角墩這樣的烽火墩,暫時沒有辦法。如果徐興夏一直躲藏在烽火墩里面不肯出來,他的確是挺無奈的。從剛才的罵戰來看,這個徐興夏,絕對是個滑頭,是不會被激將法激出來的。早知道這樣,他就另外想辦法了。
“你們誰有辦法拿下烽火墩?”索布德臉色陰沉的問自己的部下。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徐興夏囂張,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烽火墩成為卡在他喉嚨里的一根魚刺。就算不能完全摧毀牛角墩,他也要打掉牛角墩的任何反擊行動。
沒有人吭聲。在見識了徐興夏的變態箭術以后,這些一貫囂張的韃靼騎兵,都情不自禁的搖搖頭。的確,他們沒有好的辦法,可以攻破牛角墩。牛角墩的四周,沒有任何的障礙物,無論他們從哪個方向接近,都會遭受到徐興夏的冷箭的。他們沒有任何的理由相信,徐興夏會對他們溫柔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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