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書記辦公會,省委的幾位大佬正在研究著仁慶市的問題。
g省省委書記吳質和張省長兩個人都打算借著仁慶市的這次班子不團結問題做文章,他們很清楚,仁慶市現在的班子暴漏出來的問題,雖然看似并不大,但是如果操作得當的話,完全可以借此把自己的影響力滲透進去。
最重要的是,兩個人都清楚,團系必然會保陸睿,一旦出現問題的話,仁慶市空出來的市長位置,必然會引起大家的爭奪的。
吳質想的很簡單,黃占軍在這個事情上面現在是占著道理的,不管陸睿怎么解釋,身為市長,公然率領一群常委退出常委會,無疑是對市委書記權威的正面挑釁,或者說,這個事情陸睿肯定是要被處分的。而自己如果操作的好的話,完全可以幫助黃占軍一舉掌控仁慶市。
而張省長的想法則更加的簡單,他剛剛走馬上任沒多久,省政府的關系剛剛捋順,影響力暫時還沒有延伸到下面的地市,如果能夠借著這個機會把自己的影響力延伸到下面的各個地市,那自然是一個好事情,最不濟也可以保住陸睿,結交團系的大佬們。誰不知道陸睿跟省紀委書記陸默不僅是本家,而且兩個人還都是從h省過來的干部,團系把陸默放在g省,明擺著是給陸睿這個團系新星保駕護航的。
所以在陸默提出換一個角度看問題的時候,吳質的眉頭是皺了一下,而張省長則是露出一個笑容來。
“陸默同志,你還有什么別的看法嗎?”雖然心里面微微有些不滿意,但是畢竟陸默的身份特殊,吳質還是耐著性子對他問道。
陸默微微一笑,對吳質和張省長點了點頭,開口道:“吳書記,張省長,我覺得咱們是不是可以換一個思路去琢磨這個事情呢?”
“換一個思路?”吳質有些不以為然的看向陸默,語氣當中帶著一抹懷疑道:“陸書記難道看不出來么?陸睿同志的行為,已經嚴重違反了組織原則,可以說是無組織無紀律的典型!”
陸默淡淡一笑,反問吳質道:“吳書記,你覺得陸睿同志是那種剛愎自用,不尊重領導的人么?”
“這個……”吳質被陸默這么直接的反問,反倒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只能打了個哈哈,沉聲道:“不管怎么說,這一次的事情,陸睿同志沒有做好一個市長的本職工作,非但在仁慶市招商引資的工作當中為天地化工集團設置障礙,而且在事后的很多工作上面,都沒有緊密的團結在市委的周圍,這個事情上面他有無法推卸的責任。”
陸默心中冷笑了一聲,心里面對于吳質的這副作態暗暗鄙視不已,分明就是想要借著這個事情打擊異己,偏偏還說的這么冠冕堂皇,如果不是陸睿提前跟自己打過招呼,恐怕這個時候還真不好說了。
沉吟了一下,陸默慢慢的從面前的煙盒里面抽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吸了幾口,似乎在猶豫什么,又似乎是在考慮著什么,始終都沒有開口說話。
他這個樣子讓張省長微微有些不解,看著陸默道:“陸書記,你說說看吧,你是怎么考慮的?為什么要我們換一個角度去想這個問題呢?”
陸默淡淡的笑了起來,把煙掐滅在煙灰缸里面,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對眾人說道:“吳書記,張省長,各位同志,不知道大家覺得陸睿同志在經濟建設方面的能力怎么樣?”
吳質心里面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旁的張省長已經笑了起來,開口道:“陸書記你這不是說笑話么?雖然我是從京城過來的,沒有在g省擔任過任何職務,但是我都已經知道這個小陸市長抓經濟是一把好手。順安和大洪兩個地區的經濟發展迅速,由一個縣進而帶動了整個地級市和周邊地區的經濟發展,這可都是陸睿同志的功勞吧?臨到g省之前,國務院黃副總理親自跟我談過話,重點提到過這個陸睿同志,說他是搞經濟的一員虎將,到了g省之后,從仁慶市的發展情況來看,黃副總理所言不虛啊,這陸睿同志搞經濟方面,確實是專家級的人才。”
頓了頓,他又呵呵的笑了起來道:“當然,人家這是家學淵源,夫妻兩個人都是搞經濟的人才嘛。”
大家聽了他的話,也都笑了起來,自然知道張省長的意思是什么,陸睿搞經濟確實有一套,不過他妻子林若嵐能夠在國外白手起家掙下上百億的資產,同樣也不容小覷。
笑著點點頭,陸默道:“省長說的沒錯,陸睿這個同志,我看著他成長了很多年,從發展經濟上來說,陸睿同志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這一點我相信在座的領導同志也都有目共睹,陽明和畢方兩個地區的發展情況擺在那里,誰要是說陸睿同志不懂經濟,那恐怕說這話的人才是真正的不懂經濟,這樣的話,沒有問題吧?”
即便是吳質,也只能點點頭道:“沒錯,必須要承認,陸睿同志在經濟上的眼光和策略都是很不錯的。”
張省長也點頭道:“陸書記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你是怎么想的?這個事情我也感到很好奇。”
笑了笑,陸默聽到省委一把手和二把手都問自己的意見,心里面閃過一抹得意,沉聲道:“我認為,這個天地化工集團投資的事情,也許真的出了問題!”
“什么!”
陸默的一句話把所有人都給弄愣住了,看向他露出滿臉詫異的表情來,要知道陸睿僅僅是在仁慶市引發了一番紛爭而已,難道陸默還要把這個爭論擴展到省委嗎?
“陸書記,你知道自己這句話的意思么?”吳質沉聲說道。
嘆了一口氣,陸默緩緩說道:“吳書記,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不知道大家想過沒有,陸睿同志就算跟黃占軍同志發生重大的分歧,可他難道不知道采用離開常委會現場的激烈方式會引發什么嗎?一個正廳級的官員,如果連這么一點覺悟都沒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可陸睿同志依舊是選擇了這樣的方式,為什么呢?”
頓了頓,拿起煙再次給自己點上,陸默吸了一口之后吐出煙圈,這才沉聲道:“除非是情況真的到了萬分危急的時候,陸睿同志不得不選擇這樣的方式來阻止一些事情。”
“萬分危急的情況?”張省長今天算是成了相聲里面的捧哏,陸默說完之后他就恰到好處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點點頭,陸默道:“剛剛的那份會議記錄傳真我也看過了,對于黃占軍同志提出的陸睿同志無組織無紀律的事情我表示贊同,確實這種行為很不對,可以說必須要接受處分。但是我還注意到了一點內容,那就是陸睿同志之所以會反應如此激烈,是因為黃占軍同志提出要為天地化工集團擔保的事情之后。各位,我們想想吧,為一個不知道深淺的企業,黃占軍同志就想要讓仁慶市委市政府替他們擔保,請銀行給天地化工集團貸款將近三億元,嘿嘿,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說完這句話,陸默的目光看向已經有些眉頭緊皺,面沉如水的吳質,淡淡的說道:“吳省長,換成是您,您敢讓咱們省委省政府冒這個風險么?”
吳質一愣,卻沒有回答。
而一旁的張省長則是幽幽的說道:“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整個天地集團所為的投資也才不過四億元,他們拿著這些幾乎是零付出從仁慶市的手中得到的土地,在仁慶市貸款三億,而且還是在投資沒有到位的情況下。嘿嘿,這位立董事長好算計啊。”在場的都是人精,陸默只是稍微提點了一下,他們很快就明白過來這里面的貓膩了。
號稱投資四個億,可是實際上現在投資連兩千萬都沒有,但是卻要從仁慶市貸款三個億,而且還是拿著仁慶市的土地使用證,呵呵,這簡直就是一出明晃晃的空手套白狼啊,正所謂旁觀者清,這些副部級省部級的大佬們,一個個都是人精一樣的存在,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呢。
張省長更是臉色一沉就說道:“黃占軍是怎么搞的?這么簡單的伎倆都看不出來!”
吳質頓時表情變得豐富起來,如果按照陸默的這個說法,那豈不是說明陸睿并沒有做錯事情,做錯的反倒是黃占軍了。
沉吟了一下,吳質道:“不要這么肯定,畢竟事情還沒有定論。”
其實他的心里面也隱隱有些懷疑起來,畢竟這個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真要是像陸默說的那樣,天地化工集團的這個項目就是為了從仁慶市這邊騙取貸款的話,那恐怕就要出大事了。別人不知道,吳質可是清楚的,黃占軍是真以為天地集團要在仁慶投資,已經開始在銀行方面進行游說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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