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以上后韓懷義知道,如果自己只是單純分析情況還不夠顯示自己的能力。
所以他立刻又拿出自己針對這個情況的解決手段來。
他接著說道:“如果我是大哥你,我明天起就會先主動訂購木船,營造出一副要對石家趕盡殺絕的局面,逼石金濤不得不來找我們。”
“這個時候,他肯定只敢和我們提租借,我們就做出只買舊船不租的姿態來。此人心狠手辣并一心要吞掉我家,然后獨占市場。聽到我們的條件他一定會想方設法促成此事,我們隨他怎么折騰最終做出上當狀態,將船給他拉倒。”
說完以上后,韓懷義問沉思起來的韓懷忠和高玉明:“大哥,還有高先生,我們祖輩父輩的愿望肯定是要我們振興家族,并不是抱殘守缺是不是?另外這么做是不是能讓石金濤吃個大虧?”
韓懷忠便先問高玉明:“高先生,你聽完老二說的這些有何感想?”
“了不得。”
高玉明眼神炯炯的贊道,但他隨即強調:“不過此事還需要考慮,畢竟上海那地方龍蛇混雜,當然了我想以二少爺的脾性在滬上肯定是能做的風生水起的,只是事關重大我們還需再商議一二。”
“高先生是老成之言,老二你覺得呢?”韓懷忠又問弟弟。
韓懷義笑了起來:“高先生說的是。”
“哦?”高玉明問:“我這么拖沓,脾氣說打就上屋的二少爺你居然沒有生氣?”
老頭子逗我呢,韓懷義無奈的道:“我剛剛說的也只是個意向,先生和大哥確實還需要再考察判斷,那我有什么好生氣的,但是我要問先生和大哥一句。”
“你說。”
“后面的事可以再商議,石家的事卻迫在眉睫。大哥和先生又是怎么想的呢?”他提出關鍵的問題。
“如果我還要堅持漕運呢?”韓懷忠卻問他。
韓懷義愣住了,大哥你這是什么意思啊。
還沒等他說話呢,韓懷忠已經笑了起來,和他坦白道:“老二,你的意見非常對,其實關于這件事我和高先生也早有商議,所以今年的漕運我看似爭不過對方,其實還不如說我們沒有發力。”
“居然是這樣?”韓懷義大吃一驚。
韓懷忠卻沒有得意,他說:“可是我們兩個加起來竟都沒有你想的這么細致到位。”
“那大哥和高先生放棄漕運后,本來是準備做什么的呢?”韓懷義好奇了。
高玉明有些尷尬的道:“不如你。”
韓懷忠忙說:“高先生你不要捧他,需知道那時候石家還沒有出事呢,所以并無現在的局面。”
但高玉明嘆說:“不如就是不如,大東家別為我遮羞。二少爺無論是針對石家的手段,還是對信義和下一步的想法,都確實遠在我的見識之上啊。”
“到底你們準備干嗎的?”韓懷義都急了。
韓懷忠就罵他道:“你急什么。”
高玉明如實道:“二少爺,我的主意和你是云泥之別啊。老朽當時想的法子是,韓家退出漕運后只攻省內市場并逐步精簡船隊。另外將資金投入到購買田地上。”
韓懷義懂了,高玉明其實也看出時局不妙,便建議韓懷忠先收。
他不禁暗暗吃驚。
因為如果沒有跨越時代的眼光,站在同一起跑線的話,韓懷義認為自己未必如這個老頭子。
因為人家可是憑自己本事舍棄漕運的。
所以韓懷義沒有膨脹,而是立刻真心實意的道:“高先生畢竟沒和洋人接觸過,也沒出過揚州,能有這等眼光和想法,已經穩壓石金濤一頭了,老二我佩服你。”
見他說自己比石金濤厲害高玉明頓覺他順眼了十倍,合不攏嘴的道:“比不上二少爺,比不上二少爺。”
韓懷忠見弟弟和高先生之間的關系開始升溫,也很開心。
韓懷義又問高玉明:“高先生所謂的精簡船隊,是不是擔心船工驟然失業這個問題?”
“不錯。信義和做事當有信義。這點上大東家和我的意見一致。韓家是準備虧些錢讓那些船工有個找下家的過渡期。當然了,舍棄漕運后按著二少爺您那幾點算計下來的話,我們也虧不上多少。”
韓懷義明白他的意思,贊同道:“就算虧也得做,口碑比什么都重要。更何況要是驟然停了他們的生計的話,官府民間乃至船工都得找我們的麻煩。高先生這叫花錢買個平安和口碑,高先生大才。”
不是這廝轉性子了,因為是個人都佩服有本事的人。
再說人家高玉明以前逮他罵他,也都是為了韓家,誰叫他過去那么不要臉呢。
加上韓懷義既要做事,也必須得到這位韓家實權派的認可,所以他才開始半真半假的帶了點刻意的奉承。
韓懷忠常年如此對待高玉明,高玉明已經習慣了。
敗家子今晚卻佩服了他兩次,高玉明就快活的什么似的。
他聽完韓懷義這段話,對二少爺的感覺頓時好上了百倍。
老頭子馬上眉開眼笑的和韓懷忠說:“大東家,二少爺這幾天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別,我還情愿石金濤當我是個二桿子呢。大哥,高先生,要是信的過我,你們讓我來對付石金濤如何?”韓懷義見氣氛到了,忽然圖窮匕見很搶班奪權的問。
他心里有壓力所以表現的有些急迫。
韓懷忠見狀不由失笑,他這樣整的韓懷義都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