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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坑貨的準則

  可何紅這廝都不去想想,他昨兒在茶樓那一出有多少人看到了。

  韓家作為地頭蛇能不知道情況嗎,他只以為自己的來頭大,在揚州城就算陳大有都得和他客氣著。

  所以他竟還敢來這里親自掂量掂量韓家!

  而別看陳伯是個看門的,他等于幾十年的韓家管家。

  老頭子和東家一起經歷了起伏再雄起的歲月,還和高玉明聯手防御過身后敏捷性格無恥的家賊韓二足足有三年,那眼睛毒的很手段也是有的。

  他見這廝狂妄輕浮,想到昨兒夜里得知的消息,老頭子竟心生一計,立刻冷笑起來:“我家二少爺的朋友里沒你這樣的貨色,少在這里打馬虎眼!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何紅頓時。。。。。

  也就在這時,高玉明踱著步子慢悠悠的來到這里,見到這種情況高玉明就問:“怎么回事啊老陳。”

  “呵,不知哪里來的個莫名其妙的東西,在韓家門口探頭探腦的,還說是二少爺的朋友,高先生你見過他沒?”

  高玉明打量了下何紅,見他黑著個臉的模樣,心想老陳平時不是這樣的啊,這其中莫非有事,他就先順著陳伯的話頭道:“沒見過。”

  何紅冷笑起來:“這莫非就是韓家的待客之道,果然是揚州一霸。”

  高玉明越發覺得不對了,問:“你到底誰啊。”

  “不是說了嘛,他自稱二少爺的朋友。都沒見過就跑來老氣橫秋的先指著我們家大門說三道四,朋友有他這做法?”

  何紅繼續冷笑著:“行,韓二在上海吧,那我找他去。”

  “咄咄怪事,你既是我家二少爺的朋友,又曉得他在哪里,卻跑韓家門上陰陽怪氣,你再不走小心我把你抓去見官!”陳伯說著居然立刻發作了,他大吼一聲:“王大頭,還有里面的人都出來。”

  這特么。。。

  片刻之后陳大有和周克文見到被韓家下人和領居一起揪來知府衙門的何紅都無語。

  何紅也算聰明,挨打后沒宣揚自己的來頭,因為他怕耽誤主家的大事。

  但等韓家的人將事情交代清楚走了之后,這廝就急了眼了。

  他怒氣沖沖的對陳大有道:“陳知府,看來韓家在這里的勢力不小啊!竟連您這堂堂知府都要聽他們的是不是?”

  周克文見他懟上東翁心想你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再看陳大有臉色也一沉:“何紅,你冒認韓懷義的朋友跑去人家府上卻陰陽怪氣,人家抓你見官,就成了本知府聽韓家人使喚?本官再不濟也是堂堂朝堂命官,你區區一個下人居然敢在明堂之上放肆,你當本官真收拾不了你?”

  周克文見狀也怒道:“東翁,抓他去見道臺,我倒要看看道臺大人曉得這廝在揚州這般自作聰明惹是生非會是怎么個看法。”

  陳大有聞言不由看向周克文,周克文的眼神堅定無比,沖外邊的衙役道:“給我拿下。”

  何紅瞬間崩了,慌忙道:“陳大人,周師爺。。。”

  周克文上去一耳光:“現在曉得自己是個廢物了?給我堵口拿了,要再胡言亂語就割了你的舌頭。”

  何紅做夢想不到周克文這么狠,哭爹喊娘的給拽下去后總算有些懊悔,自己之前的話確實太狂妄了些。

  他不曉得,這會兒陳大有比他還郁悶呢。

  因為韓家將何紅活捉,等于逼他現在就和上海道臺亮劍是不是?

  但周克文有他的主張,周克文和他道:“東翁,我剛剛沒在嚇唬他,從這何紅這般行事就能看出,何佩琪分明就不曉得韓二的本事,他只聽劉德成那些鼠輩說韓二如何如何!他這次不吃個大癟才怪呢。”

  “我曉得,只是這樣一來。。。”

  “東翁不必擔心,咱們抓他也可以說,是為了讓道臺的打算不泄密出去嘛。”

  “咿!是可以這么講啊。”陳大有頓時來神了,反正只要保住他不得罪何佩琪,暗中還能賣好韓家就行。

  周克文說:“放著何紅在揚州豈不是惹事,再說他回去未必會說我們好話,我看這樣吧東翁,我跑一趟上海,去親自和楊永庭交代。也順帶摸摸他們的底。”

  “也成,但你和韓家這邊要通好氣,可別鬧出什么誤會來。”

  “我知道我知道。”周克文說完就往韓家來。

  一番商議后的次日,和他說定事情的高玉明就和他一起出發了。

  上船時高玉明提前坐進上艙沒讓何紅看到,沿途他和周克文下棋喝茶很是悠閑。

  倒霉的何紅卻給兩位衙役摁在下面,就連解手都得請示。

  這貨從來沒吃過這種苦頭,心中只把陳大有和周克文恨的死去活來,但他更曉得自己這樣給抓去上海,道臺那邊也得收拾自己。

  因此何紅又氣又怕,慫的只能拼命求見周克文。

  然而存心要弄他的周克文堅決不見!

  坑貨有坑貨的準則。

  就好像當時石金濤說服了這廝,所以他對付韓家時就不遺余力。

  可他一旦給韓二收拾住后,這廝又縮的比誰都堅決,認起慫來十分徹底。

  這會兒他和東翁既然堅定了忠于香帥投靠韓二的心思,那么他弄起何紅對付何佩琪,也不帶個眨眼的!

  且在路上,通過閑聊周克文已經越發明白了韓懷義現在在滬上的本事。

  香帥,魏允恭,裴大中,洋人董事秘書,警務,幫會。。。

  周克文帶了點夸張的嘆道:“二公子這等能力過去在揚州真正是屈才了啊。”

  “師爺謬贊了。”

  “我可不是謬贊。”周克文搖搖頭對高玉明說:“只望高先生在二公子面前說道說道,我和東翁不敢讓他記情,過去的誤會讓他真的過去就行。”

  “那都是石金濤挑撥誣蔑的,后來咱們不是處的不錯嘛。”高玉明這種撒謊被戳穿都能逃跑的人,現在似乎也歷練出來了。

  “呵,何佩琪那和稀泥不知道什么腦子,別說他,我看端方南下都未必搞得過你們家二公子,這都什么年頭了,他以為還是康乾盛世呢!”

  越現實的人越明白清廷的沒落已成定局,所以周克文此次申請來滬上,還有看看后路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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