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披衣而起的老頭子忽然看到臺燈下的那張照片。
他拿過照片,照片上的桑尼正對他微笑,這個飛揚跋扈活力四射的年輕人在被凝固的時光中開心的看著他。
湯姆似有觸動,他道:“難道是。。。”
“你的哥哥馬爾切諾去芝加哥后居然和我沒有任何的匯報,然后就傳來了這個消息。看來查理很優秀,優秀到你的哥哥和約翰森那個小王八蛋都聽他的。”維克多親吻了下照片;“桑尼,你可以安息了。”
“真的嗎,父親?”
“就當不知道吧,除非他主動和我說起。在這之前坦然面對任何的質疑,不要自作主張。要知道,沒有人會為生前聲名狼藉的死人出頭的,我們做好我們自己的事就是。另外適當表示些幸災樂禍才更逼真!”
“知道了父親。”
湯姆出去后,維克多坐去了沙發上,他點上根煙心想應該是查理。
伊娃很優秀,能指揮伊娃的應該更優秀。
另外報紙上說那個小子感染了風寒,所以推遲了來紐約的時間。。。
維克多忽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個年輕人,城府很深的他在某些方面完全藏不住情緒,或者是他不想掩飾。
這時睡在他隔壁的妻子在外邊沖湯姆吼了幾嗓子后推開門:“查理還有多久來紐約?你催一催,我要為那個孩子燒一頓好菜。”
“我知道了。我也很想見他。”
“你知道了,你知道了,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會做,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你看看查理,他剛來美國!”
維克多明智的一言不發,大丈夫不要去冒犯你惹不起的存在,繼續罵吧,只要你覺得快樂。
他的妻子忽然走來抱著他的膝蓋哭了起來:“我真想快點告訴桑尼這個好消息。”
“他已經知道了!”維克多的眼眶也濕潤了。
就在這時湯姆一臉尷尬的進來老實承認道:“父親,是媽媽逼我說的。”
他的衣領還有些皺褶。
“男人不要和自己的妻子隱瞞好的消息,你做的對,你的背叛救了我的命,現在給我滾出去吧。”維克多氣的胡子一翹一翹的,你怎么還有臉進來的,我本來是很開心的!
三天后,“康復”的韓懷義在芝加哥出席了uc的復工剪彩儀式。
他帶著點咳嗽對記者們表示:“羅威先生是我的好友和合作伙伴,他用自己的生命為窮人們的居住權打下了一個堅實的基礎,我們將在羅威先生的理想上繼續前行,uc將免除之前獲得居住權的人們十個月的利息。另外uc還將擴建更多的便民公寓福利大眾。”
現在芝加哥人都知道,仗義的韓查理安排了他的安保為好友復仇,并尊重法律的將兇手交給了警察。
他還繼續保留羅威的股權,毫不作梗的讓羅威的父親成為股東。
他為好友盡到了為人子女的義務,為老羅威瞻仰天年。
緊接著uc又展示了和摩根財團下屬的imm的合作。
聲譽斐然的韓查理在報紙上顯得是那么的英俊氣派,沒有人能將他和殺死安東尼的兇手聯系在一起。
然后他才和馬爾切諾以及約翰森等人一起前往紐約。
當他抵達紐約時,是1904年7月4日。
這天正好是美國的國慶。
天空中萬里無云,艷陽高照,但港口城市的夏日氣候要比內陸更適宜人。
整個紐約府張燈結彩,色彩斑斕的彩旗將整個她裝扮的非常的靚麗。
但二十輛福特車組成的龐大車隊在這個時候抵達,卻依舊讓人側目。
不過警察看到了維克多家族的次子居然是頭車司機,震驚之余他們也看到了后一輛車上的韓懷義的臉。
他們立刻聯想到了紐約時報上轉載的關于這個中國人的報道。
維克多家族的中國親戚來了。。。
韓懷義第一時間堅持先直奔桑尼和神父的墓地。
站在潔白墓碑前的他對桑尼獻上了一束花。
“我不欠你了,桑尼。”他看著墓碑上的名字在心里說,他終于覺得問心無愧了。
馬爾切諾在邊上泣不成聲,他和桑尼的感情很好,雖然桑尼那時候老打他,還取笑他沒有毛。
約翰森也哭的一塌糊涂。
但韓懷義一滴眼淚都沒有,因為他實在是特么的哭不出來!
可他如此堅毅的表現更讓馬爾切諾他們敬畏。
接著韓懷義又來到了就安睡在桑尼隔壁的神父的墓碑前,他默默地三鞠躬。
謝苗他們二十多名安保都跟隨老板,向老板的長輩致敬。
也就在這時,墓園外開來了又一列車隊。
韓懷義站在這處高坡上冷眼回望,心想應該是維克多來了,要說緊張他不緊張,要說心虛,他還是有些心虛。。。
另外先一步抵達紐約的布萊頓也來了,他帶表摩根財團向他慰問。
在這之后才是維克多家族的人,和紐約其他家族的人。
“我父親來了,查理。”馬爾切諾提醒他。
韓懷義走了下去,布蘭頓先說道:“查理閣下。”
“今天是個好日子,很高興有摩根財團的人見證這一切。”
韓懷義說話時維克多一直盯著他看。
他從韓懷義的平緩的語速,和從容不迫的神態里感覺到了些熟悉的味道。
這是我家的孩子,他想。
接著韓懷義就對他躬身:“維克多先生,很高興見到你。”
讓維克多意外的是,他還沒來得及表示歡迎,韓懷義就繼續說道:“聽說害死桑尼的安東尼被人滅門了,我很高興,如果您知道還有其他的兇手的話,還請您告訴我。當然了,如果有誰敢冒犯您的尊嚴的話,我也將不惜一切!”
謝苗接著上前一步:“樂意為您效勞,在查理閣下的領導下,維克多先生。”
這一刻韓懷義的神情嚴厲,當然他的鋒利是對著其他家族的。
但他的表態便是維克多都覺得有些壓力,這樣的見面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喃喃的道:“孩子,一切都過去了,歡迎回家。”他同時心想,我的叔父教導出來的是個什么樣的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