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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鬧事

  房間是裴大中親自來給他們安排的。

  袁家傭人到了地頭,在新潮的新羅馬賓館的柜臺上一報名號,招待立刻熱情的接待他們入住。

  他們的房間都被安排在了三樓頂頭的貴賓區。

  袁克文在最里面一處,方地山在隔壁,再外邊是門口有過道的標房。

  這種搭配能使得外人無法打擾到貴人。

  他們住的區域對面就是俱樂部,有陽光的陽臺正對回字結構的內圈,可俯瞰馬戲魔術,當然還能看到對面的賭場和臨河的巴比倫花園等。

  到了房間,袁克文就贊不絕口。

  因為這高級套間的裝修風格很合他的口味。

  室內一水可以照人的地板,客廳里還有電話,壁爐,小酒吧臺,還有酒架書架和沙發。

  轉彎是衣帽間和帶浴缸的浴室,再往內才是布置清爽的主臥,主臥還帶有能夠賞月的露臺,以及打理的干干凈凈的鐵藝桌椅。

  另外在露臺上還有可折疊的頂棚。

  這種旅館的設計和布置完全超過了這個時代的正常水平,任誰來住都會被其驚艷。

  坐下來后,袁克文看到電話邊還留有內線的叫餐號碼以及詳細餐單。

  最讓他滿意的是,這里還特地提醒,所有費用都可預交前臺從中抵扣,生性愛花錢不愛帶錢的袁克文二話不說先讓招待送上幾包洋煙。

  然后他看到單子上的zippo,便也來了個。

  然后,然后他就把房子燒起來了。。。

  遇到這種客人誰吃得消啊。

  樓上樓下的客人都亂了,好在新羅馬在設計上就對消防有嚴格要求。

  本場的安保拽著水龍竄來一頓噴,才將煙熏火燎的房間搞掂。

  嚴九齡和白七走后坐鎮在這里的沈參舟也聞訊趕來。

  老頭子到底社會經驗十足,聽聞方地山一疊聲的愿意賠償,他也沒為難他們,還敞亮的說:“你們時裴道臺的貴客,些許小事無需掛在心上。”

  袁克文這個年歲畢竟中二了些。

  尤其失火后樓下樓上的客人和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對他有些埋怨譏諷。

  少年人面皮薄,自尊心強的都不著調。

  所以袁克文就憋火了。

  所以現在人家給他面了,他還不依不饒著問:“老爺子,這么說你們很怕裴道臺呀。”

  他這話搞得沈參舟都沒法接,方地山忙道:“二公子,休得胡說八道。”

  但袁克文的逆反心理已經起來了,他低頭咔咔咔的打著火機先不吭聲。

  等再度安頓好之后,這位爺就開始找事。

  他先扒拉在樓上往下瞅,一眼看到魔術師忘了遮頂棚將個女人藏在柜子里,他就大叫起來:“你這廝干什么!快把那個女人放了!”

  他一口北地口音,少年的聲音又尖銳著。

  眾人頓時紛紛看來。

  方地山叫苦不迭趕緊去敲門,袁克文還在那里叫:“啊,你原來是騙人啊,你先藏著個女的在這邊,再藏個女的在那邊,然后人家就以為人被你們活活鋸了是不是?這不是騙人嗎?”

  樓下跑江湖的頓時急了,我特么不騙人我吃什么?

  看破不說破還是好朋友,你拆臺是吧。

  大家都曉得這里是新羅馬,誰壞規矩誰倒霉。

  于是這魔術師就吼了起來:“樓上這位,您要是閑了下來表演一出,您有這本事我就讓位,要不然您哪兒來的回哪兒成不!”

  進出游玩的市民們瞅著有熱鬧把戲都來神了,大家紛紛起哄架秧子。

  袁克文不由大怒,這里的人忒可惡,我哪里會表演魔術!我只是看到然后聰明的猜到情況的!

  虧得沈參舟趕緊跑來,沖下面喊:“都收聲了,孩子和你開玩笑的,你還來勁了是吧。”

  下面那跑江湖的曉得這位是大佬,才消停下來。

  但中二少年又不快活了,誰是小孩子?我是大人了!

  沈參舟跑來其實也很不高興了,裴大中這是請的什么人啊,但他依舊先忍著和賠禮道歉的方地山一頓尬聊,回頭就去摸底。

  然后他才得知,我曹,這是袁慰亭家的二公子啊。

  得,這種祖宗只有那位才收拾的住。

  知道韓懷義已經在回頭路上的沈參舟二話不說立刻派出沈寶山坐火輪去,趕緊找韓懷義,盡早請他回來。

  因為這公子哥指不定又鬧出什么來呢。

  他在忙這些的時候,袁克文果然又鬧出事了。

  他竄去了巴比倫。

  風流種子的玩法和敗家子當年那掉價的逮誰用誰的操作完全不同。

  袁克文帶著小廝抵達后,坐最好的臺面,叫來最好的菇涼,一共八個的圍著坐好,然后再讓這些菇涼輪番上臺獻藝,誰得的喝彩聲最大,賞!

  賞到最后現銀不夠了,他把房間牌子一拍,要掛賬!

  他還必須舞臺先將錢墊付給這些女兒家,然后再和小爺他取!

  “你們還怕我跑了不成?再不行讓裴大中來做擔保!我是誰?小爺是誰你沒資格問。我今天還就要重賞這些菇涼了,你們給不給面吧。”

  聞訊趕來的方地山看到他這架勢都要炸了。

  方地山立刻大喊道:“二公子,你玩夠了沒有,你走不走?”

  “方先生,你要是今兒逼我,我就跳下去!”中二十足的袁克文也犟上了。

  天地君師親,反了你了!

  但方地山拿他也沒轍,接著袁克文就就沖愁眉苦臉的沈參舟說:“老爺子,我看你是個聰明人,你借我點怎么樣?”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起:“讓鑄幣廠拉十萬銀元來給他賞。”

  袁克文和其他人紛紛回頭,只見韓懷忠站在那里呢。

  沈參舟試圖說話,韓懷忠卻笑了。

  然后他走到袁克文面前:“借,怎么不借,你要面子我肯定要給,但你也得給我們面子是不是。”

  “你們什么面子啊。”

  “二公子,你跑人家的場子里借錢打賞,人家還答應了,按著道理您也不該再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吧。話說你玩火燒了房間起至今,我們都沒說個不字,怎么還就讓你不開心了呢,你要開心那就像個開心的樣子好好的玩,可別無冤無仇作踐了別人,您覺得我這話在不在理?”

  袁克文中二賭氣,卻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聽韓懷忠說完,他悻悻的道:“成吧。”

  他感覺對方已經曉得自己身份了。

  既然被人家曉得身份,他反而不好繼續鬧騰了,然后他就問:“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韓懷義?我看你果然有些氣派。只是年歲好像比人家說的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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