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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不是上海將他遺忘

  讓韓懷義沒想到的是。

  他修改的婚姻法是出于對兒子的無奈。

  但首先得利的卻不是托尼。

  一周后的某天,馬莫耶忽然面色古怪的跑來找韓懷義。

  他說:“查理,有件事我要和你說說。”

  “怎么了?”

  “阿爾伯特結婚了。”

  “嗯,啊?”

  “這個家伙昨天下午跑到市政廳的民政處,登記他的表姐為他合法的妻子。他現在是瓦坎達第一位擁有兩個妻子的人。另外這個家伙估計是怕挨罵,還拖著馮才厚他們二十多個人一起。”

  韓懷義看著名單。

  馮才厚,白七,魏立濤,瓦西里。。。

  韓懷義都崩潰。

  他實在無法想象,愛因斯坦和馮才厚這種工頭大佬勾肩搭背的樣子。

  這畫面太詭異。

  “都有兩位妻子,藏的真深啊,之前你沒發現嗎?”

  “發現的,但沒想到這些家伙當真,又或者是婚姻法出來后,各位小三手動上位了吧,畢竟。。。”

  “那你呢,馬莫耶?”

  “我沒有,我的妻子和我感情很深,她說如果我敢那樣她就和我一起死。”

  韓懷義看著苦瓜臉的馬莫耶噗嗤一笑:“嗯,同生共死。”

  “怎么辦?他們沒有違法,但是這些混蛋也太沒節操了。”馬莫耶憤憤的說。

  韓懷義感覺他這次來是公私兼顧的,更大可能是很嫉妒。

  韓懷義嘆道:“能怎么辦?說實話他們這么一弄,托尼的婚禮就算太突兀了,雖然后世的明白人會知道,我為兒子做的多么的無恥。那些女權主義者也會將我釘在恥辱柱上鞭打不休。”

  “那也挺好的。”

  “什么?”

  “沒什么。”馬莫耶緊了緊制服,一本正經的道:“這樣風氣也許會變壞的。”

  “所以當1950年時,就順應民意取締這種法律吧,我已經準備做個出爾反爾的人了,再說隨著女性教育的普及和她們覺悟的提升,這種事應該也將越來越少。”

  “但不可否認,有權有勢有錢的男人的選擇性,和被追逐的機會要大許多。”

  “天性方面我們無法改變,男人要想獲得這樣的地位,為何不自己努力呢?”

  韓懷義和馬莫耶討論這個問題時,白七敲門進來。

  “懷義,我有個事想和你說下。”

  “怎么了?”

  “陳大有在上海待不下去到舊金山了,昨日寫信來,想請我幫忙批準他入戶瓦坎達。”

  “他也寫信給魏允恭大兄,和裴大中了。”

  韓懷義已經知道這個事,但他沒想到陳大有居然還寫信給了白七。

  早些年間,陳大有是堂堂知府,白七是個花樓老板。

  雙方社會天上地下。

  清廷之后,一切卻轉了個彎。

  二十年啊,這二十年改變了多少人和事。

  藏著內心的感慨,韓懷義問他:“那你的意思呢?”

  “那廝當年畢竟也算幫過我們,當時你先去上海時他對我也很照顧。”白七的意思很明顯,但他說:“陳大有也為他侄兒的事情賠罪了,他表示就他一家來就好。”

  “行吧,限定只他一家,另外根據他子女的情況,安排工作培訓和就業。至于他的話,給他安排一份養老保障吧,房子就和裴大中他們一起。”

  白七點點頭,然后說:“我和曉雯結婚的事也是逼不得已。”

  他老婆叫張曉雯,是他的秘書。

  “懷義,不瞞你,我每天讀書工作,家里那黃臉婆卻天天打麻將折騰,我是在工作里和曉雯走近的,我們有許多共同話題。”

  “你的是私生活我不管,自己注意就好。但是你那黃臉婆當年好像也是揚州出了名的美人吧。你就沒想著讓她也學習學習新知識?”

  “別提了吧,懷義。自從生完兩個小孩,她就說她任務完成了。。。”

  韓懷義等他走后,和馬莫耶還有中間過來聊其他事情的梅洛手一攤:“看吧,不得不說這種事是雙方面的。”

  “現在瓦坎達的上層家庭氛圍是,大太太們組團打麻將,二太太們與時俱進當家做主。”梅洛也笑道,然后說:“尤其在中國人里這種情況很普遍,婚姻法一改,二太太們立刻上位,而好多大太太氣的不是其他,氣的是明明該算納妾,為什么成了平妻。”

  “然后背后罵我?”韓懷義苦笑。

  “這倒沒有,她們只罵二太太是小婢,說男人是白眼狼,眼淚抹干繼續打麻將。”

  韓懷義直搖頭:“目前先這樣吧,她們來自過去時代,思維和生活方式都已經無法改變。”

  白七對陳大有還算尊重。

  他沒有寫信,而是直接電報給瓦坎達駐舊金山使館。

  陳大有得到消息次日便動身前往瓦坎達。

  上次他來瓦坎達還是很久之前。

  他記得那日他踏足瓦坎達后,才知曉清廷的變故。

  當他沿著相對熟悉的巴拿馬運河,繞過哥倫比亞委內瑞拉時,他看到加勒比海上游弋的威武軍艦,以及屬于瓦坎達加勒比海海軍司令部的五芒星紅旗時,陳大有想到上海租界之外的兵荒馬亂,心中感嘆萬千。

  上海現在也亂了。

  雖說杜月笙頗照顧和尊重他,但那里畢竟是租界。

  韓懷義當年建設的滬上豪庭已經翻新兩次。

  大世界也是如此。

  但再怎么翻新還是顯示出一股破敗氣息,那個上海俱樂部里來往的也都已經是國內軍閥,幫會人物。

  如今租界高層都已經在外灘的洋人俱樂部里流連忘返。

  韓懷義的影響已減弱到極致,民間也少有人提及。

  但陳大有比誰都清楚,是韓懷義將上海丟棄,而不是上海將他遺忘。

  他只要回來,便能風云變幻,可他就是不回。

  也有人說,韓懷義是因為忌憚越來越興旺的日本,畢竟日本人在虹口,在外海漸漸壓的洋人都顧忌。

  陳大有開始是有些信這種說法的。

  韓懷義在夏威夷把鬼子一頓打,他回來的話日本人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可是當他抵達高樓林立的舊金山,當他看到強悍如花旗國的部隊,對五芒星旗的武裝都相當敬畏時,陳大有就覺得之前那種說法未免太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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