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向長官報告你的名銜!”
“是,長官,我叫肖恩,一名中士。”
“你沒有姓?”
“好像有,哦,應該有吧,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對,長官,您知道我頭部受過重傷,足足昏迷了一個月,醒來時也時常頭暈目眩,精神恍惚……”
這是邊境小城阿爾斯城中一座由修道院改成的傷兵療養院的一個房間內,陽光從玻璃窗外照射進來,照在肖恩的臉龐上。
這是一張蒼白年輕英俊的臉,主人身體瘦削虛弱,因為個頭頗高,看上去如同一根細長的竹竿,他似乎想努力保持立正的姿勢,奈何身體太過虛弱而搖搖欲墜。
坐在他面前的是三位穿著華麗軍裝的軍官,中間為首的是一位相貌堂堂的中校軍官,威嚴而不失儒雅。
方才一直盤問肖恩的,則是坐在中校左邊的一位面容嚴肅的上尉,中校的右手則坐著一位年輕的少尉軍官,看上去少尉承擔著書記員的責任。
中校這時開口說道:“肖恩中士,請坐下說話。”
“好的!”
“對長官要用敬語!”中尉的語氣仍然冷冰冰的。
“是,謝謝長官!”肖恩連忙應道。
中校拍了拍肖恩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過嚴肅,發現肖恩的臉色似乎比剛才更加蒼白,以為他身體狀態不足以支撐這次問訊。
“你還好吧?要不然我們改日再聊?帝國軍令部不應該象審問一個犯人一樣,向一位為國奮戰的士兵了解情況。”
中校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和而親切。
肖恩道:
“謝謝長官關心,我……還行,就是……”
肖恩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中校面露同情和哀傷之色:“這場戰爭實在太過慘烈了,阿爾斯山防線的崩潰是所有人都預料不到的,我們在防線上布置太多的軍隊,蠻人軍團的突襲讓我們措不及防,以至于我們后方沒有足夠的軍隊層層防御,一旦被突破,敵人如入無人之境。
我們失去了太多的優秀軍官和士兵,就連皇太子殿下也親身士卒,投入到了這場殘酷的戰爭之中,更不必說平民了。龍江以北十八行省幾乎家家都辦了一場喪事,親眼目睹太多的慘事,我們都有些麻木了。
肖恩,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資料上說你的頭部受到重創,什么都記不起來了嗎?”
肖恩默默地聽著,他的腦子里真的是一片空白。48個小時之前,他還是地球上一名姓肖名恩的21世紀中國公民。
這里是個什么世界,鬼才知道,反正現在他正操著一種他從未聽說過的語言。
“是的,長官。我連我的父母叫什么都記不得了。”肖恩順著竿子爬。
“唔,回答正確。”中校撇了撇嘴,看了一眼面前桌子上的文件,“資料上說,你是熱比亞行省首府普瓦圖一位姓康納利的教士的養子,大約是剛出生沒幾天就被人放在教堂的門口。”
“噢。”肖恩大汗,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健康的紅色。
“抱歉,我不該拿這個調侃你,這不是一個紳士的行為。”中校嘴上這么說,眼睛卻注意觀察肖恩的反應。
“長官,事實上我不知道該不該接受您的道歉。”肖恩搖了搖頭,“如果您能將關于我的資料能夠給我一份,我將不勝感激。您知道,我的腦子受了重傷,關于過去的一切我都記不得了,一切有關我的訊息,都將有助于我恢復記憶。”
中校點了點頭,卻未置可否,繼續問道:
“肖恩中士,你是第21步兵師少數幸存的士兵。所以我們很想知道在神龍紀元1830年3月18日的黃昏,7號防御陣地到底發生了什么。”
肖恩努力思索著,事實上這副身體的記憶并非全都是空白,但那個黃昏他只記得殘陽如血,還有慘烈的喊殺聲。
中校的問話,如一個導火索,無窮的信息爆裂,如電影般地往他的腦子里灌涌,令肖恩頭疼欲裂。
“肖恩中士,你能否向我們解釋一下,你在昏迷之前是如何抓住一位‘血武士’……”
肖恩承受不住巨大的精神壓力,在中校等人的驚詫目光中,昏倒在地。
“快叫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