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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搶劫與道別

  本杰明-唐雖然被擊斃了,但他的匪幫作為一個群體,還需要清算。

  肖恩這一方大獲全勝,己方損失極小,只有兩個倒霉蛋陣亡,三個受重傷,還有十幾個受輕傷。而匪徒們被當場擊斃一百二十人,剩下人包括女人在內共200人被擒。

  戰后統計本杰明-唐匪幫的財富驚人,光是現金總共10萬金路易,其它珠寶、金器、銀器價值也超過10萬金路易。

  霍恩斯認為肖恩的功勞最大,但肖恩說這是中校的英明領導和知人善任,所以兩人分別獲得其中的2萬。

  剩下的16萬包括將來可能得的賞金,由其他人按功勞分配。

  但這僅僅是其中一筆財富。

  通過審訊俘虜,霍恩斯和肖恩兩人按圖索驥,花了半個月時間,深挖線索,居然又找到本杰明-唐的幾處窩點,并順便將匪幫的外圍眼線一網打盡。

  這些外圍人員,一般都有正當產業或職業。又是一筆財富。

  兩人相互配合,竟讓所有人都大發了一筆橫財。

  至于他們兩個為首的,則需要多花一點時間統計一下自己的財富。

  霍恩斯不得不感嘆:“搶劫是發家致富最快速的手段。”

  肖恩則反駁道:“我嚴重懷疑,你是在暗諷皇室。”

  “劉易斯元帥果斷出手,剿滅了盤踞在黑森林地區十多年的本杰明-唐匪幫。”

  “據信唐的匪幫,曾殺害了無數商人、小職員和農夫。最近的一個惡性案件是,他綁架并殺害了科恩-霍華德伯爵的幼子。”

  “有法律界的朋友說,劉易斯元帥有侵占地方職權之嫌,這本來屬于地方治安。

  阿爾斯軍區司令部則反駁說,本杰明-唐匪幫的存在,已經嚴重威脅到帝國北方軍事力量的補給線,我們獲得的證據表明,唐曾與我們的北方敵人有過密謀,他們至少為敵人做過向導,而地方巡警對此一無所知,這是嚴重瀆職和犯罪。”

  “軍區的一位高級參謀向我們出了一份唐匪幫團伙的供詞副本,其中惡行罄竹難書,而當地百姓拍手稱快。”

  “圣城商業總會則說,由于道路寧靖,他們對發展北疆地區的商業活動很感興趣,尤其是最近在阿爾斯山脈南部發現了銅礦。”

  肖恩正在閱讀積攢了很多天的報紙。

  很好,軍區司令部的那些人沒有泄露更多的細節,他和霍恩斯中校為此支付了差不多10000金路易,不包括單獨送給劉易斯元帥的夫人一整套的金首飾。

  所以順理成章的,霍恩斯中校在軍區的人緣突然好了起來。

  不過這已經與肖恩無關了,經過與霍恩斯中校的一番長談,獲準離開軍隊。

  帝國實行普遍兵役制,但與稅法一樣,每個地區又都有不同的做法。

  帝國有兩條自西東的大河,北方的那條叫奧塞拉河,首都圣城就在他的中游,而南邊的那條叫做龍江,它的流域是帝國最重要的產糧區。

  而在龍江的南部則有一座自西向東的山脈,名叫奧特肯,通常奧特山脈以南地區,被認為是是帝國版圖的南方,也是民族文化心理上的南方。

  過去的歷史上,一旦北方統一,南方人就俯首稱臣,并奉上交稅名冊。

  所以北方人一直將南方視作帝國的稅倉和錢柜,他們認為南方人懦弱、膽小和奸滑,不是當兵的好材料。

  與此同時,他們認為北方牧區是最好的騎兵來源,龍江流域農業區是最好的步兵來源,而西部山地則是帝國最好的獵兵來源地區,至于炮兵,則來自京畿省的魯爾工業區。

  古老的傳統認為,國王應該靠自己的領地過活。在小國寡民時代,確實如此,國王不過是大一點的領主,相反他需對自己的領民提供保護和救濟。

  當國王的收入不足以保衛土地,不足以讓他實現人們對他的合理期待,在這種情況下,臣民向國王提供捐助,才是正當的。

  但隨著大一統帝國的形成,這種捐助成了常態,就成了稅。

  然而這個大一統帝國又是對過去傳統的繼承,包括那些大大小小的曾經具有高度自治權的地方領主貴族,還有占有大量土地并極有影響力的教會,也包括幫助皇帝治理國家的行政、司法人員——他們被戲稱為“穿袍貴族”,當商品經濟發展起來后,還有新興的城市資產階級。

  所以,權利的演變之下,繳稅方式多種多樣,有實行包稅人包稅地區,有一次性付款的自由城市,還有只愿主動向國家捐獻而不是被動納稅的教會,稅制極為復雜。

  征兵也同樣如此。

  南方大多實行贖買制,用掏錢的方式換取免征兵,然后內部攤派。但這種情形造成的后果是平民,尤其是農村的平民承擔著極大的稅收負擔。

  對于窮人來說,沒錢那就應征當兵,屬義務兵,至少得當5年,而且薪俸極少。

  肖恩是熱比亞行省普瓦圖一位教士的養子,并不在應征之列,他是自己主動當兵的,所以他簽的是“愛國合同”,屬于志愿兵,只要服滿3年就可以離開軍隊,如果愿意留下且軍隊也不拒絕,可以繼續服役下一個3年。

  肖恩爬上高高的鐘樓,舉目眺遠。

  北方的盛夏即將過去,城外的農田仍然荒蕪,野草瘋狂地生長,一條條小路曲曲折折,伸向遠方。

  地平線上,一輪紅日西沉,給萬物鍍上了一層燦爛的色彩。

  肖恩的內心仍然躊躇。巨額的財富沒有讓他的好心情保持太久,正如這城外的路,有許多條,他該走哪一條呢?

  噔、噔,金氣喘吁吁地爬了上來。

  “少尉,您的信。”金手中舉著信件。他很聰明,現在已經認識了不字。

  “謝謝!”肖恩掏出兩個先令。

  金卻沒有接小費,道:“聽他們說,你要返回家鄉了?”

  “是啊,人總要回家的。”肖恩答道,“其實那也不算我的家,正如這修道院對于你來說,也是一樣的。”

  金道:“我想我會想念你的,我可以寫信給你嗎?”

  “當然可以,前提是你要學會寫信。”肖恩微笑地說道,“我跟霍恩斯中校交待過,他將會是你的保護人。我還會留下一筆錢,足以支付你的教育和生活費用,所以你不用擔心。”

  “你是好人,少尉。將來我會報答你的。”金面露感激,“院長嬤嬤說,苦難也是一筆財富。”

  見肖恩搖頭,金問道:“少尉,難道她說的不對嗎?”

  “對,從道理上講當然很對。但在我看來,那不過是對弱者的安慰。爭,一定要爭,才會獲得你想要的東西。”肖恩道。

  肖恩摸了摸金的頭,往樓下走去。

  加利迎了過來:“嗨,少尉,宴會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這位主角了。”

  “謝謝!”

  這是一場歡送宴會,還留在修道院的21步兵師的所有人都參加了這場宴會。

  肖恩醉了,他告別了過去,迎來了一個嶄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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