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斯年穿了一件墨色的襯衫,風吹進來時,他會微微瞇起眼睛,看著前方的路。
他知道,他每往前開一米,他就離她近一米。
距離越來越近,他卻似乎還沒有想好和她見面的開場白。他該怎么跟她說第一句話?好久不見?
不,他們不是陌生人,不需要這樣的開場白,他們曾經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過十幾年,他們都是彼此最熟悉彼此的人。
只是這些年的顛沛流離,讓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但他相信可以將她拉身邊。
太陽升上來了,穿破層云,那金色的光芒將白色的云朵也染成了金黃色,十分耐看。山里的天空都很藍,沒有污染,一切都是最原始的模樣。
他很快就可以見到她了,不僅是她,還有他們的女兒。
副駕駛的位置上有他給她和小柚子準備的禮物,他希望她們都可以收下。
天地之間,只有喬斯年這一輛車在行駛,路邊是巍峨的高山。
草木蔥蘢,溪水叮咚。
她選擇這個地方,他一點都不意外。
她被大城市和他都傷過,而這個地方,沒有勾心斗角,沒有復雜的人際關系,只有安詳和寧靜。
她可以和小朋友無憂無慮地在一起,做自己喜歡的事,不累。
既不要應付他忽冷忽熱的感情,也不要應付成年人世界里的爾虞我詐,她可以變成以前的七七。
以前的葉佳期就是這樣無憂無慮。
喬斯年的眼前仿佛出現了她的影子,他的唇角揚了揚。
陽光照進來,他的臉部輪廓愈發深邃和幽沉,眉眼俊朗,氣場堅定,周身都散發著干凈和溫潤的氣息。
一路上的風景很美,山泉、溪水、林鳥,什么都有。
車子往前開著。
不過,喬斯年沒想到的是,九點多鐘的時候,因為山路實在不好開,車子拋錨。
他皺著眉頭,試圖啟動幾次,可惜,沒用。
他下了車,鼻尖上沁出汗珠。
太陽照在他的身上,焦躁灼熱,但他的情緒還比較平穩。
試了幾次,還是沒用。
喬斯年開車經驗豐富,他查看了一下,知道這車一時半會也修不好,而他離青山村還有一段距離。
他看了一眼導航,如果走過去的話,差不多要四個小時。
山路不好走。
他抬頭看了一眼白花花的日光,將禮物和鮮花從車里抱出來。
喬斯年向來果斷,在判定車子不能開后,他就決定走過去。
他沿著路邊往前走,絲毫不在意太陽的灼熱和山路的難走。
不一會兒,他的身后已經出了一層汗。
他給歐凡打了電話。
“歐凡,派人從榕城到青山村,我的車拋錨了。”
“喬爺,那你人呢?有什么事嗎?”
“我沒事,車子有事。”
“不是,我是說,您現在在哪里?”
“路上啊,還能在哪里。”
“這山路上?您是往青山村走?”歐凡詫異,滿眼里都是震驚,雖然是初夏,但這烈日當空的,不容易啊。
“嗯。”
“那您要不找個涼快點的地方等我,我馬上就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