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深大概是受了刺激,手指頭狠狠顫抖。
顧明望也不敢再刺激他,只好不再開口。
南城那邊他把消息壓得很緊,密不透風,誰也不知道這個事,許廣豐不知,陸蕾也不知。
陸蕾這些天跟著莫醫生出去旅游了,許廣豐還在澳洲溫柔鄉里,高永得知許深不在南城后一手遮天,暗自挑釁許深的權威,來過許氏集團很多次,并且定下了和趙菲訂婚的日子,來許氏集團大張旗鼓發請帖。
還給他發了。
一邊是高永的春風得意,一邊是許深的人生絕境,顧明望覺得很殘忍。
他的許總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去懲罰一個這么好的男人?
顧明望深知許深人品好,有修養,有能力,所以,上天是嫉妒英才嗎?
這一次,顧明望知道許深一敗涂地,可能永遠也翻不了身了,不僅是在許氏,包括人生,許深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再也走不出來。
天色已晚。
顧明望一句話沒說,默默陪著許深。
直到一瓶藥水結束,護士來幫許深拔針。
所有的一切都在無聲中進行,誰也沒開口。
顧明望雙手擱在膝蓋上,他終于問道:“許總,您打算什么時候回南城,我幫您安排行程。”
終究是要回去的。
許深不可能把黎晚和天天丟在異國他鄉。
許深囁嚅:“三天后,回南城。”
他還想再跟黎晚、天天單獨呆在一起三天,在這片只屬于他們的地方,沒有紛爭。
“我盡快安排。”顧明望又請示,“那許董和許夫人那里……”
“不關他們的事,他們不承認黎晚,黎晚和天天只是我許深的老婆兒子!”許深情緒過于激烈。
“我懂了。”顧明望知道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許深閉目,靜靜躺在病床上。
四周悄然無聲,美國的夏夜和南城一樣,萬籟俱寂。
顧明望陪了許深一會兒,見他仍舊不肯吃東西,只好放棄勸說。
他沒敢走遠,就住在隔壁的小房間里,有時候處理公務,有時候低頭沉思。
許氏集團的事還得他來處理,他不能拖許深的后腿。
天空中星子閃爍,半夜時,顧明望睡不著,站在窗口看向無垠的星空。
星光閃耀,夜風陣陣。
回南城的那一天,紐約在下雨,南城也在下雨。
紐約細雨朦朧,南城則下起了瓢潑大雨,飛機降落在機場后,許深和顧明望走出機場,身后是一排排穿著黑色襯衫的保鏢。
許深也穿著黑色襯衫和黑色西褲,悲沉的五官上是內斂安詳的神情,薄唇抿著,眼底裝滿這傾盆大雨,始終未發一言。
司機早就在停車場等他。
上了車,許深直奔墓園。
沒有去許家公墓,許深特地讓顧明望在南城挑了一處安靜的園子,地方很大,依山傍水,風景很好。
他想……晚晚和天天會很喜歡。
從此,黎晚和天天就永遠不會分別了,以后,他也會去陪他們,一家人可以永遠在一起。
雨下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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