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錄被帶到基地審訊室。
這段時間的水土不服,溫錄臉色蒼白又憔悴,胡茬也很多天沒修理了,看上去老了好幾歲,平日里的意氣風發都收斂起來,只剩下沉默寡言。
“你來這里干什么?”一個士官模樣的人問道。
“找人。”溫錄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寡淡平靜,他坐在椅子上接受調查。
“看你鬼鬼祟祟的,不像是找人,你最好不要觸碰紅線,這個地方不是你能來的。”
“我要不是來找人,何苦站在城墻上看她。”
“你找誰?”
溫錄沉默。
他答應了的,不會輕易打擾童謠。
見他答不上來,眾人瞬間提高警惕:“答不上?看你就不像什么好人。聯系你朋友或者家人過來幫你錄口供,要真沒問題我們會放你走。”
“我沒有朋友在欒城。”
士官拍桌子,吹胡子瞪眼,什么玩意?!
溫錄淡淡道:“我有分寸,我沒有跨越警戒線,更沒有觸碰紅線,我只是想在城墻上多站一會。”
“你站城墻上干什么?乘涼?”
“你們就當我是乘涼吧。”
他們都覺得遇到一個神經病。
但他們又不能隨隨便便關押他,因為這人確實沒有觸碰紅線。
又問了幾個問題,士官把溫錄的身份信息抄了下來,把身份證還給他:“你走吧,我跟你講,你最好別來這里!這里不是你隨隨便便能來的地方!”
“除了城墻,我沒有去過別的地方。”文新學堂 “你!”
他們觀察他好幾天了,確實也是,他除了站在城墻上,一動不動像尊雕塑外,并沒有做犯法的事。
而且他這么一個大活人、目標,要想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干點什么,也難。
盤問一番后,溫錄被放走。
出來時,天空飄起雪花。
溫錄來的時候沒有下雪,好不容易才打了一輛車過來,現在想要回市中心,沒有車。
郊外的路上滿是厚厚一層積雪,靴子踩在上面會顯出深深的腳印。
溫錄看了一眼天空,又回頭看了一眼童家所在的地方。
其實……也并不是一無所獲,至少他知道童謠過得好好的,她很快樂。
結婚三年,他從來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那樣滿足的笑容,在他面前,她也笑過,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笑容,似乎生怕一個過失,他會不高興。
跟她一起去超市的男人似乎是她的鄰居,他還看到了她的爺爺童貫生,老人家雖然年紀大了,但器宇軒昂,氣概不輸年輕人。
外面風很大,氣溫和審訊室里截然不同。
溫錄裹好圍巾,低著頭,迎著風雪,一步步從這里離開。
他得走很遠才能回市區,但他今天看到童謠,他覺得很值。
風很大,白色的雪花模糊了他的雙目,那些細小的雪片不停往他眼睛里鉆,風劇烈地割著他的臉。
這地方雪很厚,車子幾乎沒法開。
走了很遠,溫錄才搭上一輛順風車回去。
他的小公寓里倒很暖和,裝修簡單,面積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