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那瑩亮的光線如月光般灑在她的身上,她那純白色的針織裙染上了淡淡的橘黃。
有微風吹來,葉佳期輕輕挑開飄動的碎發。
霍靖弈站在落地窗前看著。
如果她回一下頭,就可以看到窗前的他。
但,直到她上了一輛出租車,也沒有回頭。
霍靖弈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葉佳期剛坐上車,喬斯年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無奈,她只好接起。
喬爺。
剛剛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喬斯年壓制住脾氣,但語氣未免多了幾分森冷。
這么晚忙什么?
我的一舉一動都需要跟你匯報嗎?
小帆帆作業不會寫,為什么不回去?
葉佳期噎了一下。
喬斯年一把小帆帆搬出來,她就沒轍了。
不管喬乘帆是喬斯年跟誰生的孩子,小家伙都是無辜的。
知道了。葉佳期淡淡應了一聲。
喬斯年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她有想過怎么辦。
她怕小家伙對她產生感情,怕她離開他時,他會哭得撕心裂肺。
葉佳期,好好呆在喬宅,別動什么別的心思,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喬斯年冷聲警告她。
葉佳期一頓,她的小心思很明顯?
她抓著手機,半晌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聽不到葉佳期的聲音,喬斯年以為嚇著她了,才緩了語氣。
等我回去。
葉佳期轉頭看向窗外——
外面起風了,有幾滴雨落在了窗戶上。
車窗上多了點點水珠子,一點一點匯聚成線。
車里很安靜,安靜到她可以聽見雨珠子打在窗戶上的聲音。
滴答,滴答……
說話。喬斯年沉著嗓子,略不滿。
葉佳期這才回過神:下雨了。
什么?
沒什么,喬爺,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掛了吧。
心情不好?
一下雨就難免會想到不開心的事。葉佳期語氣寡淡。
眼神迷離地看著窗外。
雨水下,燈火迷離成片,光暈染成一朵一朵。
紅紅綠綠,宛如春日綻放的鮮花。
等我回去。
他還是這句話。
驀地,他想起從前在喬宅的時候。
她每天晚上會等他回家,有時候太晚了,會趴在沙發上睡著。
每次,她都會說一句我在等你呀。
從八歲等到二十歲。
十二年。
他又想起那只糖果盒里的紙條,每一字每一句。
葉佳期似是而非地應了一句嗯,掛上電話。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風也刮了起來。
喬宅地段偏僻,車子越往前開,越安靜。四周都靜悄悄的,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聲響。
雨點噼里啪啦打在窗戶上,涼颼颼。
深秋不打雷,葉佳期不怕,但心情多少有點沉重。
就像是有千斤重的石頭壓在心上,連呼吸都有幾分壓抑。
姑娘,你住的這地方是別墅區,怎么沒有司機來接你?開車的師傅好奇地問。
葉佳期笑了笑:我是補課的家庭教師,不是這里的人。
哦哦,這樣。
司機不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