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場景,白屠和姬雪依的眉頭深沉。
眼前這些蛇蟲鼠蟻對他們并不能造成什么威脅,可是這些污穢之物的出現,卻讓兩人警惕了起來。
近日來,出現在天寧城中的武道宗門,不乏有眾多邪宗的弟子。
和眾多宗門一樣,都想在其中分一杯羹。
意圖在天寧城內建立起自己的道場,然后利用皇朝的勢力為自己的宗門謀得最大的利益。
而眼前兩人所見,就極其符合那些邪宗的手段。
只是一想到這么多的武道宗門插足天寧城。
白屠和姬雪依已經預見,等那個男人回來之后,一場殺戮的煙火又將綻放。
但白屠和姬雪依跟在敖北的身邊尚短,并未親眼見過惡魔營出手。
他們并不知道,即將到來的殺戮只會被他們想象中更為璀璨。
那將成為整個正南域夢魘的開始。
“呼啦!”
伴隨著翅膀撲騰的聲音,一道影子從逍遙王府的上空飛向了后山。
而當這道影子出現時,所有的蛇蟲鼠蟻全都停止了動作,一時間怔在原地,如同在迎接王者的到來。
等影子靠近后山后,白屠和姬雪依才發現來者竟然是一只禿頂蒼鷹。
大半夜,一只蒼鷹突然出現在后山,白屠和姬雪依可不認為這是一件正常的事。
“噌!”
劍光一閃,姬雪依直接拔劍掃向了身前的蛇蟲鼠蟻。
那些蛇蟲鼠蟻面對姬雪依的劍氣不閃不避,就像根本沒有知覺。
等姬雪依掃空了面前的障礙后,厭惡的情緒恢復了平靜。
然后才帶動劍光,斬向了蒼鷹。
“別動手,是我!”
就在姬雪依要動手的時候,那只飛向后山的蒼鷹竟然口吐人言。
而且這個聲音,讓姬雪依和白屠隱隱感到熟悉。
這時,蒼鷹已經徹底的進入了后山。
停在了白屠和姬雪依的身前。
白屠和姬雪依警惕的看著蒼鷹,疑惑的問道:“你是誰?”
蒼鷹開口道:“是我,李二狗!”
“李二狗?”
兩人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終于想起了曾經跟在敖北身旁的那道猥瑣身影。
他們對李二狗的印象并不算深,但也知道李二狗應該和惡魔營一樣,被宮主帶去了渤海。
姬雪依有些不信的道:“你是李二狗?你現在不是應該在渤海嗎?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李二狗真是有苦說不出,在他將意識分化在了蝰蛇的身上后,剛一上岸就被一只禿頂蒼鷹給叼了去。
要不是李二狗反應夠快,及時將意識轉移到了蒼鷹的身上,將其控制。
他早就成了蒼鷹腹中的食物。
當時李二狗就暗自決定,一定要找到一門可以讓自己修煉出神魂的法門。
然后他要將自己的意識全部分化在獸王級別的兇獸上。
自己在渤海中那是何等威風,上了岸竟然被一只連兇獸都不算的蒼鷹吞了。
對李二狗來說,那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渤海中雖然危險,可那一刻,卻讓李二狗異常懷念。
進了帝都后,李二狗只知道敖北來了帝都,可并不知道敖北身在帝都何處。
李二狗只好控制著整個帝都的蛇蟲鼠蟻挨家挨戶的尋找。
然后才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
好在,終于讓李二狗在帝都中找到了白屠和姬雪依二人。
李二狗急迫的聲音從蒼鷹的嘴中發出:“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公子在哪?我要見他!”
從李二狗的聲音中,白屠和姬雪依都聽出了對方的急迫。
意識到渤海之中可能出了事。
姬雪依才道:“公子現在并不在天寧城,你如果要找他,只怕得去真武圣宗!”
“真武圣宗?”
李二狗疑惑的道:“真武圣宗在哪?”
姬雪依道:“真武圣宗遠在極南之地,無邊密林。”
“從此處趕往無邊密林,最短也得一個月之后了。”
“什么?”李二狗沒想到敖北并不在天寧城,這無疑將他所有的計劃都給打亂了。
一個月的時間,就算他趕到了無邊密林,只怕也根本來不及解除渤海的危機。
“你要是想盡快找到公子,或許有一個人可以幫助你。”
這時,一旁的白屠突然開口說道。
聞言,李二狗忙道:“誰?”
白屠道:“丑奴!”
入夜的飛流閣依舊燈火輝煌,綺麗絢爛。
所有的建筑本身在月光的折射下,便能散發出奇異的光芒。
這使人不得不贊嘆飛流閣所承載的奇技淫巧。
能將一座座普通的房屋都打造得如此令人嘆為觀止。
而在飛流閣中,每一座建筑都有著屬于自己的名字。
棲鳳樓。
依崖而落,月色滿目,從窗外看去剛好能將懸空山的美景盡收眼底。
靜立于窗前,月光灑落在憂兒臉上,使其出塵的氣質更添幾分奇幻。
孫夢嬋走到憂兒的身側,同她一起享受著飛流閣中的靜謐景色。
良久,孫夢嬋才緩緩的開口道“師妹,你的開始心亂了。”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竟然能令你這樣?”
憂兒自進入黃泉圣宗以來,這位師姐便對自己關心之至。
可是今天大殿里,洛長生的警告憂兒不敢忽視。
她很想對孫夢嬋吐露心聲,可是她不敢。
沉定心神,憂兒銀鈴般的聲音道:“只是俗世一位故友。”
“能在人間之外相見,憂兒一時悸動罷了。”
孫夢嬋輕嘆道:“師妹,你覺醒了先天異體,此生注定與常人不同。”
“天命將顯,大世之爭,你是黃泉圣宗的希望,你的世界,不該融入無法跟隨你腳步的人。”
“師尊今天在大殿內已經生氣了。”
“若是出現了任何有可能阻礙你道心的人,以師尊的脾氣,你該知道,對方會是什么樣的下場。”
孫夢嬋的勸告并沒有讓憂兒有半分動色。
憂兒的目光也從始至終看著窗外的夜色。
良久,憂兒才道:“師姐,其實我并不渴求所謂的天命。”
“我想要的,只是有一人能陪我窗前望月,人間白頭。”
聽到這話,孫夢嬋臉色一變,正要開口,卻又聽到憂兒的聲音傳來。
“師姐,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也知道這樣的話若是傳入的師尊的耳中,他一定會很生氣。”
“可這就是我心中所想。”
“在人間如此,在這里亦如此。”
“但是我知道師尊對我的寄望,也知道這樣的念頭從我進入黃泉圣宗那一刻起,便成為了奢望。”
“所以,這樣的話是我最后一次說。”
“從今以后,憂兒會按照師尊和師姐的期望,一心只為了爭奪天命,只為了黃泉圣宗的未來而活。”
“師姐不用為憂兒擔憂。”
“也請師姐將憂兒的話轉告于師尊,讓他老人家安心。”
說到這里,憂兒的目光從窗外收回,略帶感傷的身影朝著樓內走去。
看著憂兒的離去的身影,孫夢嬋默言相顧。
直到憂兒消失在視線之內,孫夢嬋的神情微凝,轉身走出了棲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