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達絲女神在上!這不是阿弗洛狄忒小姐和維納斯小姐么?你們好。”王鶴面上有些驚訝。
他望了下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人們,繼續詢問道:“話說這些人是怎么回事?我們神圣的獨角獸評審員對他們做了什么?”
“不要介意。只是發生了一些小小的事故。”阿弗洛狄忒輕聲回答道。
“什么叫小小的事故?我要投訴你們!”
某位男性人族玩家此時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因憤怒而顫抖的身軀和扭曲的面容讓人震驚。特別是在他的臉上,有幾個某種動物踩踏過的腳印。
“你們主辦方就是這么玩我們的?”他越說越激動,“我才開口唱了一句,那可恨的獨角獸就把我踢倒!”
“倒地就算了,偏偏它還繼續過來踩人。踩人就算了,它居然還踩臉!”
他話語一出,這片賽區的參賽者們立即傳出了一片附和聲,紛紛開始抱怨和指責起獨角獸的惡行。
其中甚至還夾雜了對梅莉凱女神的指責和對精靈族慶典活動的辱罵。
王鶴見狀,思忖了片刻,低聲問向阿弗洛狄忒和她的妹妹維納斯:“剛才獨角獸在的時候怎么不見這些人吵鬧?”
維納斯舉手搶答:“神父我知道!他們是在害怕。剛才每一個敢反駁獨角獸小姐的人都被它加倍踩踏了。”
“好像說的是多說一句就多踩一腳。我記得他就是少有的被踩了五腳以上的人。”維納斯數著手指,指著那名帶頭的玩家。
“你……”人族男玩家臉上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王鶴聽完后,一邊微笑著靠近那名玩家,一邊從包里拿出了一枚白金幣,將它緩緩舉過了頭頂。
“大家先靜一靜。這次的慶典是絕對公平公正的。就好像我手中的這枚白金幣一樣真實。”
“如果我有一句假話,它就歸你們了。”王鶴將白金幣遞向了那名為首的男玩家。
“白金幣……”他咽了口口水,但是沒敢從王鶴手里拿走。
所有人都被王鶴這個突然舉動吸引住了,人們漸漸停下了辱罵,靜靜看著王鶴,猜測他想做什么。
“白金幣原來是長這個樣子!”
“我的天!這NPC真有錢,隨手就拿得出白金幣。”
“這比土豪都有錢多了!待會我就甩了之前那個去投靠他!”
游戲開始的當下,接近99%的玩家沒能見過白金幣,甚至能見過大金幣的玩家都是少數。
因為游戲的火爆,在現實世界的交易平臺,基礎的交易貨幣仍然是以小銀幣為計量單位,而大額的游戲幣交易單子一旦出現基本都是秒空。
這就意味著,即使是大量買金的氪金玩家想要用現實貨幣購買一枚白金幣,也得找到一個有實力的工作室或囤貨商預約,并付出高額的代價。
為首的男玩家看著王鶴手中的白金幣,慢慢平復下心情,有些謹慎地問:“你什么意思?”
“女神是仁慈的。看到你們因為誤會在這場慶典里失望,難過,我很傷心。”王鶴的神情非常悲傷。
“所以我有一個建議。“
“如果有希望中途退出的朋友,請待會去入場處登記。我個人將會三倍退回你們的報名費,也就是30枚大銀幣。”
“當然,如果還有愿意繼續享受這次慶典的朋友。我們將正式開始四圣宴的選拔。”
“但是我依舊會雙倍返還還你們的報名費,即20枚大銀幣。”
“不用覺得不可思議,因為你們是受到祝福的人!”
“被獨角獸踩踏,在這個世界是一種難得的神圣體驗。它將給你們未來的人生帶來好運。”
“就像今天!女神將會更為關注那些與神圣的獨角獸有過接觸的朋友。”
王鶴聲情并茂地述說著。
被王鶴的一連串話語整的有些昏頭,為首的男玩家靜下心想了想。
好像和那個NPC講的一樣,真的怎么算都不虧。
而且還說會被女神更加關注。
這豈不是意味著在未來幾場比賽里會更有優勢?
“我可是被踩了六腳,絕對是次數最多的!”
“我……”
他還沒等他開口,后面的一群玩家紛紛嚷嚷著要留下。
畢竟20枚大銀幣對他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圍觀的玩家們也發出了嘈雜的聲音。有些人在后悔當初為什么自己沒報名?
以及為什么沒被獨角獸踩?
反正又不會痛,被踩一腳就白賺20枚大銀幣。這等于多少個任務的獎勵了?
王鶴見狀默默收回白金幣,張開雙臂,大聲說道:“獨角獸在給予各位祝福后已經離去。我宣布,現在重新開始選拔。評審員由暫時由我和這兩位美麗的冒險者共同擔任。”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王鶴吩咐王室的工作人員用自己的財產給參賽者補償了許諾的費用,并且特意提醒了阿弗洛狄忒一些事。
她很聰明,迅速理解了王鶴的意思,對男玩家為首的被獨角獸踩踏次數多的玩家統統授予了合格的評定。
賽事很快經過了第一天,王鶴他們從一萬多名參賽者中選拔出了大約一千名左右的合格者。
第二天只要再篩一輪,任務就能很輕松的完成。
不久后,游戲社區上出現了一條名為隱藏劇情:被獨角獸踩踏會受到祝福的主題帖子。
其中某個點贊次數最多的層主附錄了一個段視頻。
視頻記錄了一個人族男性玩家被見證神官NPC亞伯大肆贊賞的過程。
還有一個鏡頭,是他從王室工作人員處獲得的一袋沉甸甸的大銀幣 視頻中男玩家打開袋子時,故意搖晃了下,白花花的大銀幣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跟帖者除了有些人故意嘲笑以外,大部分都是表示羨慕嫉妒恨。
不少人聲稱會關注這名玩家,看他能不能走到決賽。
更多的人則是開玩笑般表示:下次要去求獨角獸大佬踩他們。
夜晚,王鶴和幾位熟人在一處平時只有貴族才能進入精靈族高級餐廳中就餐。
精靈族三王子西普勒斯坐在王鶴旁邊,沉默著打量著王鶴的幾位朋友。
他被王鶴以工作結束的聚餐為由邀請來了這里,除此之外他也有自己的考慮,
他的父親曾說過要密切監視王鶴,但監視這種工作本不用他自己來。
不過他始終認為,即使派出再可靠的手下,他也都不能放心。
之前在聽聞王鶴來到精靈族領地時,作為王室的代表他與王鶴在凱爾鎮第一次接觸,然后就陷入了他的圈套。
從一開始的報名活動就脫離了他的構想。
但無論他怎么阻止,終究事情還是如王鶴那家伙的計劃發展著 這對自傲于自己的能力的他,是前所未有的侮辱。
他皺著看向了莎珊,這名隱藏的很好的吸血鬼在他們這些上層來說并不是什么秘密。
長老會的傳奇德魯伊鄧普斯長老早已將這個情報在上層中公布了出來。
長老會要求任何精靈族在未獲得長老會命令時,禁止對這名不死族出手。
出于特別考慮,王室還是加大了對莎珊的監視。
但西普勒斯始終不理解,為什么善良陣營的女神代行者會和一名邪惡的不死族組隊。
而圣潔的代言者-獨角獸又為何能夠允許邪惡的不死族靠近?
聯想到王鶴的奇特行徑,他越發加深了懷疑。
“三王子殿下。”王鶴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想法,“大家都到齊了。”
“首先,感謝各位的到來!特別是三王子殿下,鄧普斯閣下,和兩位美麗的冒險者朋友,你們的到來讓我感到非常榮幸。”
“在就餐前,我們必須感謝埃達絲女神和梅莉凱女神,是她們給予了我們在這里相聚的機會。”王鶴獻上了虔誠的祈禱,開啟技能陷入了冥思。
莎珊緊隨其后。同樣的,冒險者姐妹也很快學著做了個姿勢。
在冥想中王鶴驚異地發現,阿弗洛狄忒的祈禱讓他有一種特別的熟悉感。
這可能是阿弗洛狄忒轉投埃達絲陣營,現在和他同為一個信仰的緣故。
西普勒斯畢竟是虔誠信徒,見狀很快按他自己的方式獻上了對女神的祈禱。
至于傳奇德魯伊和梅莉凱及獨角獸,則沒有什么特別的動作。
“吃的在哪?”獨角獸打著哈欠,頗大的頭顱放到了桌子上,四處張望著。
它發現除了一些飲品外菜肴還沒有出爐,于是砸吧砸吧嘴,好像有些不滿。
突然它想到了什么,金色的眼睛閃爍過一絲神秘:“既然還沒有吃的,我們就來玩一個游戲。是一個超棒的謎題!”
王鶴和它接觸久了,發現這家伙有時像個小孩一樣好奇,有時又仿佛充滿智慧。
它平時最喜歡的干的事就是不時出些非常難的謎題來鄙視王鶴的智商。
王鶴如果答不上來就會被徹底的嘲笑。
它是個謎題愛好者。
它這番話剛結束,在場除了梅莉凱外好像都有些感興趣的樣子。
連傳奇德魯伊鄧普斯都被它的話吸引了。
獨角獸一般都是神圣而不近世俗的,現在這只性格異常而且特別機靈的獨角獸,他自問沒有在遇到王鶴他們之前見過。
考慮到可能與神祗有關,鄧普斯越發地想聽聽這只獨角獸說的什么。
“女士,您的謎題太過深奧,可不是一般人能解決的。”王鶴試圖讓它閉嘴。
獨角獸并不順著王鶴的意思:“亞伯你就不懂了,正因為這樣才有趣啊!”
“聽好了:它擁有戰勝一切的力量。人類、精靈等等種族都不能敵過它而消亡。再堅固的城堡、國家都會被它摧毀。即使是深淵的惡魔,荒古的巨龍也無法勝過它分毫。甚至連神祗,都無法將它擊敗。”
“它是什么?”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獨角獸眼珠子飛快轉著,打量著所有人,好像頗為得意。
“連神祗都無法擊敗?”西普勒斯說出了聲,眉頭緊皺,他并沒有聽說過獨角獸所說的超凡存在。
“是自然!”傳奇德魯伊鄧普斯剛冒了一句,就被獨角獸反駁了回去:“離我遠點,德魯伊。不是什么答案都是自然!用你的小腦袋好好想想!”
即使被這么說了,鄧普斯長老依舊是沒生氣,它正努力著思考著謎底。
一時間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唉,看來對你們這些小腦袋還是太難了。”獨角獸邊走邊搖頭,轉過去梳理了一下它引以為傲的金色鬃毛,在桌子旁圍著眾人轉了幾圈。
梅莉凱瞥了它一眼,它頓時收斂了一下,放慢了腳步。
不過它似乎還沒有滿足,飛快結果跑到王鶴旁邊,腦袋湊近王鶴,嘲笑道;“噢,亞伯!該不會連你也答不上來吧?”
“這次的慶典活動因為你我可受了不少累。但寬容的我只是給你出了個小小的謎題。”
它的腦袋一下出現王鶴左邊,一下又竄到右邊,讓王鶴有種切換著聽左右聲道音樂的感覺。
王鶴雖然覺得這家伙有點煩,但還是繼續思考。
“西普勒斯說的沒錯,關鍵就是神祗都無法擊敗的問題。”
獨角獸有意誘導他們往某種強大的個體存在去思考,但是從尾端往回推演。能夠擊敗巨龍、神祗等等一切事物強大的存在是什么?
另一尊神祗?
還是某種法則?
“是時間。”王鶴張開了口。
在這個世界里,神祗并不代表永恒。
回憶起他之前查看過的資料,在這邊,神是不斷更替的。
通過戰爭、陰謀或者與另一尊神祗的爭斗等,會出現神的衰亡。
月之女神和暗夜女神間的戰爭,就是一個不斷爭斗試圖摧毀對方的鮮活例子。
時間可以改變一切,也會摧毀一切。
弱小的人類也就罷了,即使是悠久的神祗,也敵不過這種法則么?
忽然,他有一種股兔死狐悲的悲涼感。
他看向了梅莉凱,發現梅莉凱同樣也正打量著他。不過她的目光卻是非常的柔和。
王鶴心頭一暖,無論這個世界將會帶他抵達怎樣的真相,至少當下,他存在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