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袤的多元宇宙中,文明存在著無數種發展的模式。
這里,就像是一片無限可能的試驗場,擁有足夠大的空間,足夠多的智慧生命,足夠漫長的時間進行不同的道路選擇。
就在這樣的試驗領域中,存在著一個特殊個組織。
它隸屬于“絕對中立”的陣營,獨立于無數位面,游歷于眾多文明。
它是歷史的創造者,卻在創造后任其發展。
它是歷史的見證者,卻從不影響歷史。
如果硬要說出它們究竟做了什么?
那答案,僅僅只是觀測。
文明和物種的生滅本身,對其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位面的消亡和誕生,在它們看來只是稀松平常之事。
它們口中的常識,是他人眼中的奧秘。
它們手里的低端技巧,是多個位面追求的至高領域。
生命的誕生和消亡,都只是如同滄海中的一枚沙礫,起到的,僅僅是對它們的數據庫進行印證和完善的作用。
它們,來自不同種族,不同文明,使用著不同的身份,卻擁有同一個稱呼:觀測者。
此刻,王鶴舍棄掉了他的目標,將視線從暗殺者身上,轉到了他身邊,不遠處的一個角落。
哪怕他可能會面臨暗殺至死的風險,他也無法將視線從那個方向移開。
他看到了什么?
一個活生生的,從頭到尾和他完全一致,就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人類!
無論是衣著還是神態,對方看不出任何破綻。
而且那人的位置,就出現在與他平行的東方不到100米左右。
而且,是突然且毫無任何征兆出現的!
當他意識過來,那人便已經出現在那里。
王鶴的眉頭直跳。
若要說區別,就是對方沒有使用任何力量。
對方沒有光翼,沒有使用神力,卻就這么奇特的,靜靜地漂浮在空中。
就好像擁有一對無形的翅膀一樣,和他的動作完全一致。
王鶴基于當前的環境,判斷對方可能是某種暗殺者的技能,保持著最高級別的警惕。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那個“他”沒有顯露出任何敵意。
他發現,對方就好像鏡中人物一樣。
他伸出手,對方就會伸處手。
他露出笑容,對方也會展露出同樣的笑容。
莎珊也好,地下的斯諾也好,沒有一個在場者不被這突然出現的詭異的情形迷惑。
特備是斯諾,他在另一個王鶴出現的瞬間,已經暗自嘗試了所有破除幻象的技能和道具。
他發現,王鶴眼下所做的事,他這名傳奇境界的暗殺者卻完全無法做到。
那個“王鶴”,應該是個完完全全的實體,不是技能的分身,而是貨真價實的存在。
而且,從另一個“王鶴”身上,他完全感知不到任何東西,對方就好像明明看見了,卻完全不存在。
斯諾無法理解。
他先天擁有著“強運感知”的天賦,可以通過幸運值加成的特殊感知能力,判斷地方的強度和弱點,挑選下手的對象和下手的時機。
正因如此,他才成為了創奇。
而完全無法探知的情況,他生平僅遇到過一次。
那是在當年的眾神之戰中,他作為一名大軍中的渺小盜賊,看到邪神真身親臨戰場時,得到的唯一一次珍惜體驗。
為此,他付出了生命作為代價。
那是他兩次生命中的第一次死亡。
雖然不久后因為特殊的原因被人復活了,它至今仍無法忘記死前的那一刻。
“在真正的神祗的面前,又有誰能夠擁有抵抗的能力?”
憑借對危險的直覺,他做出了理智的判斷:
這已經不是人類的領域,而是更高層次的某種存在介入了。
聯想到王鶴的神祗代行者身份,他思忖片刻,果斷將黑霧匕首收回。
然后轉頭,徹底消失在這片黑暗中。
“在遇到無法第一時間暗殺的對象時,等待才是最好的選擇。只要你還活著,美妙的時機總有到來的時刻。”
他完美地實踐了他的座右銘。
而王鶴,卻在同一時刻被迫書寫了他嶄新的座右銘:
“與你最密切的,永遠不是他人,而是你自己本身。”
任憑他如何擺脫,掙扎,嘗試,另一個“王鶴”都始終和他做著相同的動作。
并且,與他維持著一個恒久不變的距離。
直到最后,王鶴無計可施,只好在做好一切準備后,朝向對方正面前進,和另一個他進行面對面的接觸。
在保持了不到3米的距離后,王鶴停下了腳步,和對方對視了將近五分鐘。
對方的信仰情報經過多次嘗試,一直無法探知,仍舊全部都是問號。
所以,他只好伸出手,謹慎且緩慢地向前推進,始終密切地觀察著對方。
接觸,或許就會發生改變。
就在這個時刻,擁有著他相同容貌另一個王鶴,忽然睜大了眼睛,張開口說道:“終于抓到你了。”
王鶴本能地將手抽回,卻發現已經晚了。
他根本看不清對方的動作,就被對方抓住了他的手腕。
王鶴皺著眉,只感覺那只手臂上擁有一股極強的吸引力,仿佛要將他的一切,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都統統吸走。
王鶴毫不猶豫,將提前準備好的神力一并引發。
在短暫的時間中,他調用了他本身的神力,月光神力,以及埃達絲的神力進行抵抗。
然而,這些舉措大都是徒勞,僅僅只延緩了半絲吸引的速度。
在王鶴準備使用最后一張底牌的時候,對方似乎發現了他的抵抗,用與他相同的聲音輕笑了一聲。
王鶴有種古怪的感覺,從這個人身上,他仿佛看到了他自己。
不是外表,而是內在,某種最深處的東西。
這種錯位的真實感,讓他有了短暫的停頓。
在他最后的記憶里,只聽到了一句類似勸誡的聲音:“不要抗拒這份寄宿神格中原本的力量。”
隨即,他就被一陣天翻地覆的眩暈感所支配。
等他緩過神來,視野內的場景突然變得有些奇怪。
莎珊正在前方不遠處,她不知為何,正滿臉怒色地瞪著這邊。
她的懷里,抱著一個應該已經失去了全部生機的人類。
而那個人類,似乎就是他自己!
“你到底是誰”莎刪血色的瞳孔中放出紅光,歇斯底里地怒吼和質問著。
她剛剛看到的,是王鶴剛和對方接觸沒多久,就被抓住,隨即癱軟倒下的一幕。
她雖然飛速地接住了王鶴的身體,卻無法接受和理解這種意外的發展。
“他死了?不可能!”
偏偏,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和長著王鶴一模一樣的存在導致的。
她無法面對這個現實,卻又懷抱著一絲希望。
所以,她才沒有立即對現在的王鶴發起攻擊。
王鶴環顧了一下他所處的環境,發現和原先處于完全相反的方位。
通過大致的推理,他瞬間明白:
雖然這難以置信,但很明顯,他和那個鏡中人物進行了肉身的替換。
對方不知出于何種目的,抽出了他的靈魂,將他塞進了這具一模一樣的軀殼里。
“沒事的,莎珊。我是亞伯,只是和這家伙對調了一下。”王鶴露出笑容,勉強解釋了一句。
雖然在莎珊看來,這句說辭可能依舊不夠充分。但他現在已無暇顧及太多。
此刻,他的耳旁已經響起了系統的提示:
“當前NPC職業更新:觀測者。
當前陣營更新:絕對中立。
觀測者職業權利:1.豁免權……
觀測者職業義務:1.禁止直接干預位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