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鶴并不了解,“中子星魔像”到底意味著什么。
就好比一般人雖然看得見太陽這顆恒星久遠前的光明,但他們永遠沒有機會觸碰到太陽的實體。
這種高位存在,按理來說絕不可能確實出現在這里!
王鶴,現在陷入了一種無法回避的震撼之中。他就好像步入了某個存在的領域一般,包含思維在內,都被限制了,無法動彈。
此刻,作為一個靈體,見到了不該見到的,看見了不可能出現的事物的他,憑借本能開始了掙扎。
他的意識似乎在經歷過多次“時停”的類似體驗后,產生了一絲特殊的抗性。
在一個短暫的時間內,就得以掙脫。
他在思考:如何應對?
在產生這個想法的瞬間,王鶴的思維,就如同無數細小電流,在飛速流轉。
這些作用于自身的本能,從深邃的記憶汪洋中將一切有利的情報搜尋并最終打撈上岸。
將記憶這種本來無法具象化的東西,交付于它的主人:王鶴。
精神的神奇之處就在于此:
在極度的緊繃中,它要么就會立即崩潰,要么就會在不斷掙扎中克服,并得以超越。
在直面生死般的巨大既視感面前,王鶴迅速冷靜了下來。他的精神,再次得到了蛻變。
一股清涼感,洗刷著他的全身。所有無形的束縛,都就此掙脫。
此刻,他只是稍做思維,那些原本早已被遺忘到記憶角落的的情報,就完整地浮現于他的腦海。
就好像,他正在近距離閱讀那本曾經看過的資料一般。
一切的一切,都歷歷在目。
無論是文字,頁碼,還是其他的什么東西,都可以無比清晰觀察。
他在一瞬間,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體內生成了一團灰霧,然后,手臂上出現了三個附著于皮膚的黑色的環。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那條神秘的灰龍。
可由不得他多想,一種類似于穿梭時間的,回到過去的現象發生了 他仿佛站在記憶中,兒時的自己身旁,看到書籍中關于中子星的概念。
他此時非常清楚地認知到,他是在出生后,9歲零5個月零三天的時候,在閱讀讀百科全書時,第一次接觸到中子星這個詞匯。
所謂,中子星,即恒星的終點之一。
按照現有的科學解釋,簡而概之,它就是終末的恒星歷經超行星爆發后,剩余一種超高密度星核。
如果要拿對比來展示其密度,就相當于把一個半太陽的質量,塞進直徑僅有約二十四公里的星核之內。
它就好比一只你看起來非常細小螞蟻,卻擁有著大象的重量。
從直觀的數據來說,它的密度,高達每立方厘米1億噸以上。
這是流傳于人類文明火種中,一個早已被發現和證實的真實。
而王鶴對它的理解,本來只停留在基本不可能接觸的星體這一層面上。
僅僅只是作為一種星體知識,儲備在他的腦海充滿灰塵的角落中。
可現在,按照眼前的這個鉤狀體,這個不知利用何種技術制作而成的人偶的各種特征來看:
某個存在,竟然將這種星體當成了制作材料!它將中子星,制作成了魔術師常使用的魔偶。
也難怪夜鶯會如此懼怕。
它僅僅是存在在于角落,構成房間的基礎材料,那些堅硬的白巖幾乎都要被它散發的高溫溶解成液態。
但是,王鶴此刻并不怎么害怕。
他,恢復了動作。
而當下意識地再看手臂時,那三圈黑環仿佛從沒出現過,并不存在。
是錯覺還是真實,不重要。
重要的是,王鶴在碎片記憶回溯完整之后,想通了一件事。
那條灰龍之所以沒有解決掉他,之所以像開溜一樣逃離這里,或許就是因為這臺魔像的到來。
而這臺超高規格的魔像出現在這里的理由,恐怕也是因為那頭灰龍。
在灰龍重新變為了神豬的軀體后,魔像便沒有了動作,而是停留在了這里。
魔像,就好像一個被設置了某種機制的干預者或者說追逐裝置。
它的目標,是灰龍的某些行為。
想到這里,王鶴淡定地坐了下來,招呼著夜鶯過來吃東西。
只要目標不是他,那“中子星魔像”與路邊的雕像、建筑,又有什么實質性的區別呢?
他的舉動,讓原本還在暗叫不妙的夜鶯看傻了眼。
因為它不是靈體,嚴格意義上不屬于生靈這一范疇。
所以,當它感受到那股無比強大的精神技能的時候,它并沒有被納入技能的攻擊對象范圍。
可僅僅只是身處其附近,都會存在一股極度危險的預感。
但是,王鶴無疑是受到了攻擊的 它小心翼翼瞅了王鶴一眼。
王鶴此刻像個沒事人一樣,不斷地從“虛空之握”中拿出各種食材,不斷將已經煮熟的食物挪至盤中。
甚至,他還故意將食材展示給那臺魔像查看。
可是,那些它預想中恐怖的發展,卻沒有發生。
“王鶴,他該不會是命運之神的眷屬吧”它嘆了口氣,加入了王鶴的盛宴。
在大快朵頤后,這一人一鳥,開始了情報磋商。
在夜鶯口中:魔像,是聽命主人的傀儡,沒有主人的命令和預設置,是無法不會自主行為的。
但是,這僅僅是一般意義上。
如果魔像利用了特殊的材料進行制作,那得到類似于生靈的智慧,也并非不可能。
法師,魔術師,傀儡師,或者說研究者,就是這種不斷推陳出新的家伙。
連中子星都拿來當材料了,它能做出什么,都不足為奇。
夜鶯建議可以適當和魔像接觸。當然,接觸者必須是王鶴自己。
但是,王鶴還是堅持不接觸的原則。
對方不像是那種能夠好好溝通的類型。
既然保持現狀就維持平穩,那無功無過之下都要硬著頭皮開展的大冒險,就是魯莽了。
王鶴現在雖然看起來毫無危機感,但他事實上,他正面臨著兩個選擇:
1他可以選擇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待著一切平息,魔像或許會離去。
可到了那時,作為限制的魔像消失,那頭被識破真身的灰龍,是否會放過他呢?
2當然,他也可以選擇將灰龍隱匿的真身,作為情報提供給這位有些類似追擊者的家伙。
可這樣,他就無法避免地要與魔像接觸。
此外,他本身同樣并沒有抵御灰龍報復的絕對實力。
在這兩個選擇中,說得好聽些,王鶴正處于一個極為巧妙的平衡點上。
能幸存下來,完全是一種奇跡。
而說難聽點,他現在就是進退維谷。
稍有差池,就會落入無盡的深淵。
于是,王鶴閉上了雙眼,試著體會先前的那種感覺,主動地進入了名為“記憶”的回廊。
在反復嘗試,直至右手的三個黑色圓環出現后,他主動找到了那個技能。
在系統提示中,他主動掌握,并獲得了“最下級時間回溯”這一能力。
“時間么?”王鶴感慨了一句。
不過隨即他便開始啟用技能,閱覽那些他可能遺落掉的細節。
然后,經過了一段不算漫長的時間,他重新睜開了眼睛。
他從空間里,拿出了一把奇異的血色鑰匙,將有些不情愿地夜鶯“請”到了他的頭上。
隨后,他進入了類似“高級潛行”的無法被認知的狀態中,走出了房門。
在他關上門前,他特別回頭觀察了一眼。
結果,那臺魔像完全沒有半分移動的樣子。
但是,魔像的背后,頭身的縫隙間,一個意義不明的紅色的數字忽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