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邊無際的混沌中,世界樹異變帶來的災難,猶如一場毫無預兆的風暴,接近,并肆虐了無數位面。
無序的侵蝕與吞沒,讓這場災難的展開,呈現出千百種不同的姿態。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論是哪個位面,那些確實生活著的個體,都發現了某種異常。
最直觀的,是他們所居住的世界的氣候明顯發生了改變。
原本日出與日落的時間,不再準確。
各類植物、農作物像是缺少了什么必要的養分,生長速度驟然減緩。
某些擁有危險直覺天賦的生物,則是顯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躁動與不安。
此外,食物、水源、歸屬自然的一切,都在筆直地朝著下方,某個不好的趨勢衰落。
由歷史沉淀堆疊出的文明的架構,在這段極其短暫時間中,產生了裂痕與崩壞。
各個位面的災難,雖然擁有著各不相的特征,但都在朝著相同的目的地“墜落”。
無法理解其原因的個體,將其歸結為不幸。蜷縮在自己的居所中,艱難地度過日漸變差的時日。
而在擁有神祗等神秘力量的位面中,各種象征著不詳與災難的神諭,已經跨越了種族與陣營,鋪天蓋地地傳播開來。
即使是平日里被人懼怕的某些邪神,也開始了災難的預警。
然而,它們所做的,與前述陣營不同,是讓信徒們認知到:這場災難會帶來改變和重生!
實質上,它們所做的,只是在災難來臨前,為了自保而收割一波最后儲備信仰力量。
因為,即使是神祗,也無法保證能脫離這個充滿不詳色彩的結局。
如果所有位面都消失了,他們作為位面之中的個體,又能立足于哪里?
恐怕,會一并被消滅 這是難以擺脫的,針對神祗的終極問答。
而那些真正了解情況,或者透過能力,知道了當前的關鍵位置與異變核心的神秘存在們,此刻,都在竭盡全力,朝著王鶴生長的這個位面趕來。
其中,一個最為神秘的“中轉站”,忽然向發出了現象級的宣告:
它,在某個時刻,徹底敞開了原本有限封閉的門扉,將入場規則進行了變更。
這座曾將神祗這些至高存在都排除在外的城市,終于展現出了它獨樹一幟的色彩。
這座城市的名字,叫”印記城”。
它是外域的明珠,是極具戰略地位,連通一切位面的傳送門之都。
此刻,就在這座城市內部,“女士區”的中心廣場上,持有著不同觀點、不同政見,所屬不同派系的領袖們與他們的心腹,都被某個名為“痛苦女士使者”的存在,邀請來到了這里。
在這個籠城的真正的王者面前,他們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
他們此刻所做的,是低下頭顱,將氣息壓抑,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在絕對恐懼的環繞之下,他們靜靜等待著那位誰也不愿意親自見到的“大人”。
他們在到來前,都擁有著各自的猜測與準備。
他們之中的某些存在,早已聽聞了混沌中的危機。
而近期,在這個城市里,也發生了許許多多的預兆:
地圖失效,傳送門坐標的偏移、激增的難民與流浪者、各種不幸的傳言等等。
無數的異常,在短暫的時日內接踵而至。就像一個個蜂鳴嘈雜的信號,讓這些原本以為待在最安全城市的種族們,產生了一絲焦慮與危機感。
在這樣的情況下,痛苦女士一反常態,像是懷有明確目的的的傳喚,更是印證了這一點。
前所未有的災難,或許真的即將來臨。
到了此時,印記城的十五派系所謂的觀點、政見,都顯得失去了色彩。
如果不能以自身性命的安全作為前提保障,那再多的想法,可能都無法存續到明天。
在場的的大部分存在,均是懷揣著這樣的一個觀點來到了這里。
很快,在莫名期待與不安中,他們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了痛苦女士的出場方式。
是的,就像是在視頻某一幀的影像中,直接暴力地添附進一張圖片,插入一個立體的三維圖形,痛苦女士,在他們意識都尚未認知到的情況下,就這么出現在了中心廣場之上。
當回過神來,她與她的刀鋒就已經存在于那里。
伴隨而來的,是籠罩在霧霾下的莫名寒氣。
它彌漫在這片不大的廣場上,像是要滲入骨髓一般,讓人不禁有些膽顫。
更讓人心驚的是,他們忽然感到了一種視線,而這種視線恰恰源于他們背后。
他們斷然不敢回頭。
但是,其中某些特殊的個體,憑借種族的感知天賦或者尾部的復眼等,已經發現了他們背后,確實出現了什么。
那是一只像是曾一度被分割,又被黑色毛線強行縫合起來的,一只灰色的痛苦女士縮小版玩偶。
“使者!”
某些領袖,在腦海中第一時間冒出了這個詞匯。
這只娃娃般的玩偶,正是向他們發出邀請的實際執行者。
他們沉默著,遵循著古老的慣例,不敢言語,不敢移動,小心翼翼地,不敢做出任何逾越。
因為,無論做什么,在痛苦女士面前,都有可能導致死亡。
他們面對的,就是“內在等同于未知”的這樣一個城主。
玩偶,懸浮在空中,與實際的帶著面具的痛苦女士本體,仿佛在對視著。
像是刀鋒摩擦拼湊而成的遲鈍音符,玩偶發出了聲音:“這里,是一把鑰匙。”
隨著聲音的傳播,那把曾經歸屬命運女神的命運之匙,散發著銀色光輝,出現在玩偶廋小的身軀附近。
它緩緩地從空中墜落,三個圓環構成的底座,平整地接觸了地面。
然后,鑰匙便消失了。
隨即出現的,是一道像是由水銀構成的巨大鏡墻。它似乎在不斷顫動,然而其中反射出的影像卻是靜止的。
卻給人一種矛盾,而有不可撼動的錯覺。
在壓抑的氛圍里,玩偶緩慢地說出了第二、第三句話:
“命運,就在這道門扉背后。”
“它絕對敞開,允許任何存在進入。”
隨后,痛苦女士的玩偶竟然率先沒入了那道水銀鏡墻,消失不見。
而痛苦女士的本體,也于同一時刻失去了痕跡。
留下的,是一群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不同種族。
“啊,不行,我見到了真正的神明!它果然是存在的難受,我的心臟真受不了這么大的刺激。”某個體型偏胖的人族男子,突然飛速地說出了一段話。
一位仆從模樣青年男子見狀,趕緊補充了一句:“我家主人的病又犯了,各位還請見諒。等下次他修養好了,再和各位聯系!”
隨后,兩人一溜煙便沒了蹤影。
特別是那個胖子,移動神速,壓根沒有半點不適的樣子。
一個身穿制服的半龍人見狀,和胖子他們一樣,飛速離開了現場。
風中,飄來了一句話:“嗯,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下個月巡邏的任務沒有安排。這件事就等下次會議再行討論吧。”
類似的事情,不斷的發生著。
痛苦女士,對部分城市居民而言,其本身就是災難。
即使說什么命運之門打開,在沒有強制的情況下,又有誰愿意進入痛苦女士步入的領域?
或者說,有誰愿意和殘酷的它搭上關系呢?
至少在場的個體中,沒有這么一個志愿者。
但是,在十五派系留下的幾位仍在商討的情況下,第一位勇于嘗試的來訪者,步入了這個應該被各族強者封鎖的區域。
幾位派系領袖,瞬間認出了它的身份。
這是一名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不歡受迎外人”,一名外形為某個異常艷麗西方女子的“神祗”。
從他們探查技能的結果來看,這應該是一名類似化身的存在。
她邪惡的神性光輝,讓某些熟悉卻反感神祗的領袖感到一種反胃。
但是,既然痛苦女士已經開放了入城規則,使得她能出現在這里,就說明:
某些東西,已經改變了。
但是,這里始終是“女士區”,是痛苦女士出沒的空間。
一名神祗,又算得了什么?
這些領袖并非蠢貨,他們想起了痛苦女士玩偶先前的話語,沒有阻攔,而是讓開了一條路。
試圖接觸痛苦女士,就讓她去接觸。
即使是不朽的神祗真身,也不敢保證不會迎來毀滅的下場。何況,僅僅是一介化身,又能翻得出什么波浪?
然而,在一瞬間,異變發生!
他們之中,實力不到15級的存在,毫無預兆,就直接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些四濺的血液,飛速凝聚,化作了一面巨大的血色的戰旗。
在他們的驚疑目光中,那名艷麗的西方女子忽然展露出了真實的容貌。
它褪去了一張人皮,露出了一張面目猙獰的臉孔和一副猶如蟾蜍般肥胖的身體。
它,是一只惡魔。
只聽它瘋狂地大笑著,說道:“不落的印記之城已經失去了城主!現在它已徹底歸屬于我們偉大的惡魔領主!為了不滅的血戰,這里將化作連通深淵的門扉”
可惜,它的話語還未說完,猙獰的笑容就忽然定格在了某個時刻,就好像陷入靜止了一般。
“不可能!”
這是它最后的一個念頭。
隨即,它的身體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像是被什么從忽然內部撕裂。
一只魔鬼,從它的體內走出。
它抓住了某團的暗紅色的霧氣,說道:
“遵循太初之契約,懲罰一切邪惡的靈魂。”
只見那團霧氣被它輕輕一抓之下,竟然瞬間破散。
然后,竟變成了某種耀眼的光輝,匯入了這位魔鬼的體內。
魔鬼像是得到進食一般,立即露出了滿足的表情。
隨即,它金色的瞳孔微微緊縮,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哼,惡魔領主?這里可不是你們這些下等生物能夠踏足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