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這個詞匯,在這個世界存在許多的釋義。
在洛菲斯眼里,這個表面看起來和一般人類女性大致相似的魔王,是與勇者一樣,從另一個世界到來的“極端異類”。
它真身不明,實體不明,以人類的形象出現僅僅只是因為這樣做更便于與人類交流與理解。
這是洛菲斯從上一次到來的魔王那里得到的情報。
而這回議會召喚來到的魔王,與上一回顯示為中年男性的外形的魔王不同,其性格更偏向不成熟,也更容易在話語中產生情緒上的波動。
而最重要的是在議會的評估下,它仍舊欠缺對抗勇者最重要的——力量。
面對召喚而來的幾乎無懈可擊的前代勇者,它遠遠達不到和對方同等的超規格能力。
具備成長性,但是缺乏熟練度與必要的能力。
盡管存在著提升的可能性,和針對性的武器,但實話說,洛菲斯對此仍舊感到失望。
魔王,在她看來應該是碾壓級一般的“天災”,是具有壓倒性力量的現成戰力,且必須是可控的個體。
應當是,為了讓外來的勇者不再誕生而存在之物。
否則,對于她來說,就是有害的東西。
正因如此,她才將希望轉投到了同樣來路不明的王鶴身上。
將魔王引導至此,詢問那些問題,也同樣存有與王鶴對比的想法。
此刻,看著在突然匯聚而來的黑云層中憑空出現的那只浮空之鯨,魔王之影,她開始有些期待。
連魔王和勇者都無法知曉的東西,那究竟是什么?
她開始期待魔王與那個未知存在所進行的碰撞。
可對于地面的王鶴來說,眼前這條這天蔽日,猶如神話傳說中的巨大鯨類生物,同樣是個未知的東西。
它突然出現,直接攪動了四周的環境,讓天地瞬間變色,黑云翻滾,雷電不斷地纏繞、出現。
這股強烈的存在感,任誰都無法避免地被其引去了視線。
此刻,王鶴感受到了那種被某種感知鎖定的感覺,過往,他曾多次在其他高位存在身上感受過。
這是勇者派遣的召喚獸?
還是其他特殊的存在?
與剛才突然離開的洛菲斯是否存在關聯 無論是什么,都無法改變他接下來必須面對這只類似鯨魚生物的現實。
所以,他只需要前進就是了。
他早就讓赤月提前準備好了傳送跑路的手段,此時,底牌在手的他面不改色的等待著鯨魚的動作。
他就如同暴風雨中屹立不倒的豐碑一般,任憑對方跑到頭頂正上方,折騰出巨大的陣仗,他依舊只是稍微抬頭查看著。
沒有恐懼,沒有焦慮,仿佛沒有感受到任何威脅。
就如同對方觀察他一樣,他同樣在觀察著那條鯨魚一般的生物。
那只巨大的生物通身呈與烏云相近的灰黑色,若沒有時而閃現的雷電照亮它有如浸潤了水分一般的反光皮膚,它甚至可以與烏云融為一體,根本無法被人察覺。
此時,它的半身藏在云中,僅僅只是漏出了一個頭顱就占據了王鶴視野中的大半個天空,對比之下給人以一種自身過于渺小的感覺。
它側著臉,面對著王鶴,黑色的眼珠在不斷地轉動,其中似乎存在著某種靈性與智慧。
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又仿佛只是在無規律的運動著。
直至王鶴與它突然放射出藍光的的眼眸中視線重合到了一起,王鶴才確實知道了這只生物確實是存在智慧的。
王鶴和能清晰感受到,其上傳達出了某種赤裸裸的疑惑感,同時,它轉而開始觀察他身邊的不斷警戒著的赤月。
并且,在那之后很明顯地不再繼續靠近和施壓。
就如同人類一樣,它似乎因為發現了什么開始改變了行動的模式。
王鶴無表情地等待著,率先在某個時刻,就像是觀察結束一般,將視線收了回來,平視著之前洛菲斯離開的方向。
遠處,觀察到這個動靜的洛菲斯頓時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警惕地移開了視線。
而王鶴平視的正前方,則是憑空出現了一個人形的灰黑色煙霧輪廓。
只見那個人形輪廓中放出的煙霧與天空中的巨鯨漸漸牽引連接到了一起,然后像是猛地朝下拉扯一般,將天空中的烏云和那只巨鯨同時吞沒。
下一刻,黑霧輪廓的背后被一個驚雷炸開,在四散的電流照亮的環境中,走出了一個人類女性模樣的生物。
它黑發黑眼,但是皮膚的質感明顯與人類不同。那就猶如光滑的寶石一般,沒有任何縫隙或是瑕疵。
因為太過于完美,反而不像是人類。
王鶴自然也沒有把它當成人來看,他只是將視線偏轉過去。
貿然闖入的來訪者,就應由其本身率先來打破沉默。
王鶴此刻拼的就是對方并不知曉自己的底細,而且還在忌憚著什么。
只見對方觀察片刻,率先有了動作,它忽然抬起手臂指向赤月,聲音異常清冷:
“我看到了,你是他留在這個世界的造物軀殼,在你身邊的究竟又是什么人?根據‘共同契約’的第三條,回答我的問題。”
赤月有些奇怪,愣了一下,反問道:“你在說什么?”
“不是軀殼,而是寄生的活物么?”女子見狀,眉頭緊皺。
王鶴一邊向赤月示意,一遍出聲打斷了它:“這位來訪者,你是來找我的么?我的朋友好像并不能代替我回答你的這個問題。”
赤月警戒著女子,同時根據王鶴的示意點了點頭。
隨即,女子再次打量了王鶴一番,說道:“你的語言不具備值得參考的價值。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我的判斷,和絕對服從我命令的仆從。”
王鶴聽后聳聳肩,說道:“那在你眼里,我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呢?我應該只是個隨處可見的小人物,并不會引起像你這種存在的注意。還是說,你已經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事情?”
“你現在,就好比在試圖窺探禁忌深淵的深處究竟存在著什么?”王鶴的語氣加重的同時,越發地冷淡。
“深淵……”女子沉默了片刻,就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然后它謹慎地對王鶴開口道:“我無意擾亂這個世界的秩序,不想與你們這些原住民有過多的沖突,我只是只是希望能夠盡快解決手頭的這件工作。”
隨后,它用抱怨的口吻說了一句:“為什么你們這些藏得一個比一個深原住民總是不能理解呢?”
王鶴聽后,心里咯噔一下。
只見他面上卻正色道:“那么,外來者,你想要在這個世界完成什么?”
“又想從這里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