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問我想得到什么?”女子對王鶴的問題有些訝然,隨即不再看向王鶴,似乎認真思考了片刻,才有些無所謂地聳聳肩,說道:“要我說,這片大陸上的一切對我來說沒有價值。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只存在于我們那邊的世界。”
“啊?差點忘了,和你們這群原住民說這些也沒用。看我這壞習慣,不改可不行。”女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話語。
“所以?對你來說,這片大陸包括我們在內都是沒有任何價值的東西?”王鶴聽后,語調急轉,神態也是驟然變冷,并再次說道:“如果這樣,那你我之間的對話或許馬上就會變成一次毫無價值的嘗試。”
順著他的表情,周邊的空氣仿佛都變得冰冷了不少。
特別是赤月,直勾勾地瞪著那名女子,手里的劍不斷積蓄著力量,準備隨時和這體正身不明的生物交戰。
對于赤月而言,眼前這個披著人類外表的家伙透露出一股和她所認識的神所類似的,令人厭惡的做作與不自然的姿態。
就好像同樣一個軀殼之中,裝載與之十分不符的存在。
另一邊,女子見王鶴態度變化,則是趕緊擠出了一個十分夸張的表情,對王鶴說道:“別別,你可別曲解了我的意思。實際上我可是最討厭招惹麻煩的那種類型。哦,對了,你是想問我來這里這里找你們的目的么?”
“我想想……我大老遠來到這個破地方,只是想看看被那個做作的議員吹噓上天,說是能對付勇者家伙的究竟是個什么樣的隱藏人物?”
“之前她問那些話搞得我還以為有誰突然亂入打破了平衡,不過,直到近距離觀察你過后……”
“我和你,是不是在哪個地方見過?”女子突然一步靠近了王鶴,臉上掛著令人驚悚和畏怖的笑容。
如果說惡行本身會令善人反胃,那純粹的惡,就是無需做出惡行便可直接站至一切的對立面上。
猶如天敵,俯瞰螻蟻。
無端地,令人膽寒。
可是,低頭者與仰望者,究竟誰才是瓶中的螻蟻呢?
面對這種極端異常笑容,王鶴盡管身體似乎有些不受驅使的痛苦,但還是上前了一步,眼神沒有任何躲閃,答道:“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還真是巧合呢。外來的魔王。”
女子聽后停下了腳步,收起了笑容,說道:“哦?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個議員應該不會和外人說明我這個姿態下的外形。這可是他們口中的絕對禁忌。”
“呵,說什么身為魔王卻擁有著如此美麗的姿態?議會里那些低級貨色們還是搞不清楚現實。越是尊貴,越是強大,就越發地會擁有他們所向往的一切。美貌、財富、地位,這些才是強者應當擁有的象征。”
“在我看來,他們就是純粹嫉妒吧?你,怎么看?”說完,她特意轉身背向王鶴,往回輕輕走了幾步才瀟灑地回過頭,絲毫不擔心王鶴他們會趁機偷襲。
似乎做這一切,都只是特意為了向王鶴他們呈現那具身體所能承載的滅學。
“所以,在這片毫無價值的大陸里,你的這個自稱與眾不同外形又能擁有什么價值呢?”王鶴神秘一笑,繼續說道:“就像你不知曉我到底是誰一樣,在這片陌生的大陸里,還有很多東西是你不能去理解的。”
“不要小看了這個地方!如果說他們是嫉妒,那你就是傲慢。你們這些外來者總是過于自負,不知敬畏。可是,有些規則是你們永遠無法去跨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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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清楚,你戰勝不了那個勇者。”
時間和氛圍,仿佛隨著王鶴的這具話語在這一瞬間停滯了下來。
女子在沉默的同時,第一次開始了警戒,神態開始變得有些凝重。
仿佛她之前的傲慢都只是某種偽裝,此刻,才開始露出了真正的自己。
“不要擔心,我沒有其他意思,只需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在你所居住的世界里,有神的存在么?”問出了這一句,未等女子回答,王鶴繼續說道:“神,通常被描繪為擁有無限的知識,不滅的身軀等非凡力量,是足以讓凡類去敬仰、崇拜的存在,甚至犧牲的存在。”
“而外來的魔王啊,難道你不覺得在這片大陸里,你和那個勇者其實就和我說的神是一樣的么?”王鶴微笑著問道。
女子聽后,眼睛放出一層淡淡的藍光,觀察了王鶴許久才皺著眉頭回答道:“你到底想說什么?神?是想提示讓我和之前那個失敗者一樣,也在這片大陸發展信徒?可是,這條路線和本次的緊急的工作應該沒有半點聯系。”
“啊,所以我才討厭你們!你們這些特殊的原住民為什么就不能給個些明顯的提示么?每次都要讓我去猜,還真把我當成神了?”女子似乎有些煩躁,沉不住氣,甚至還用力跺了地面幾腳。
王鶴輕笑一聲:“擁有與智慧不匹配的力量,自然就會導致這種結果。”
“當然,如果你愿意的話,想徹底擊潰那個延續了兩代的勇者也不是不可能。”
“哦?”女子聽后眼前一亮,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又變得警惕起來。
只見女子在某個時刻,整個人的風格仿佛因為某種緣由突然變回了之前露出笑容時的那個絕對之惡。
只是遠遠看到,就仿佛與真正與“魔王”擁有相符的氣質。
“呵,這次果然沒有白來一趟,你是叫亞伯對么?之前的名單中居然沒有你的名字。果然和那些一般的貨色不同,難怪能夠回收和控制屬于我們的武器。”
女子掃了一眼赤月,似乎所謂“武器”指的就是她。
王鶴用眼神和手勢示意赤月不用在意,隨即對女子說道:“我是誰并不重要。你只需要明白一點:我們現在和那名勇者正處于敵對的狀態。你應該知道我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女子聽后,雖然仍舊被某種無形的冷酷感包圍著,但語調似乎微微提高了一些:“你是想加入我這邊么?”
王鶴神秘一笑:“根據規則,我們只可以是暫時的合作者。你完成你的工作,我達到我的目的。”
“我們之間,最多只能稱得上是互相利用的‘朋友’而已。”王鶴這樣說道。
“互相利用的,朋友?”女子口中喃喃著王鶴的語句,考慮了片刻。
突然,她露出了一個不假修飾的笑容:“朋友,不就是你口中的這種東西么?”
偏偏,這時她的笑容一反常態,與之前的極端之惡略顯不同,但又無比符合。
是無比自然之中,卻又令人畏怖。
甚至連王鶴都有點壓抑得透不過氣來。
然而,這股極端之惡的壓迫感和違和感在下一刻忽然從她身上消失。
就是像是她主動關閉了這種氣息的開關一樣,顯得迅速而有效。
隨即,女子開口說道:
“原住民,無論你是什么東西,隱藏著什么身份,你要都感謝你的這份幸運。因為,只有跟著我,你才能夠看到那些被粉飾的虛偽背后的東西。”
“如果你能協助我擊敗那名勇者,我將會在女神面前,許諾你一個改變的機會。”
“不過,作為一個曾經善良的魔王,我的仁慈或許對你來說只是極端的殘忍。”
女子的話中,似乎帶著一絲諷刺的意味。
誰也不知道,她諷刺的究竟是自己,還是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