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擺在王鶴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 跟隨惡魔回到西方文明世界的深淵位面,又或者留在這個交錯重疊的世界里。
前者,無法辨別真偽,生死未卜。
后者,按照惡魔的說法,等同于宣告了他在這個世界的死亡。
這兩個都說不上是什么好的選擇。
所以,王鶴選擇了第三條道路。
“古老的神祗啊,您還未真正聽取我的想法。我依靠從某位真神借來的信仰之力將您復蘇和喚醒,就代表著我可以向您更多的這種力量。”
“這是神的指示。”
“所以,在這個基礎上,我想和您稍微談一談。”王鶴說完,見對方沒有回復,知道有戲,繼續說明。
只見他挑起眉毛,放聲說道“容我冒犯。您現在神格之火微弱,信仰之力稀缺。我能否判斷?你已經失去了信徒。”
“我非常清楚。即使跨域位面,信徒的信仰之力依舊能傳達過來。而您卻在這里沉寂了相當一段漫長的時光?”
王鶴說完后,暗紫色心臟上惡魔影子變得異常清晰的同時。
那張類人的邪惡面孔上的表情忽然扭曲了一下。
心臟的搏動聲也似乎變得劇烈了一些。
“被賦予善神加護的代行者……我記憶里并沒有像你這樣了解神格的人類。有什么話就直接說明。”它回復道。
“加護?”聽到它的話,王鶴若有所思,看來下線前的祈禱,埃達絲還真的回應了他。
念及此,他點點頭“這里不存在什么善惡,我們只是在相互利用。”
“您當然可以回到深淵位面,慢慢修養壯大。但是存在即需要燃燒信仰之力的神格給您留存的時間并不充裕。”
“即使以暴力手段來發展信徒,您同樣需要一段漫長的時間。深淵位面的想要奪取衰弱神格的存在,相信永遠都不會稀缺。”
“而我,能夠在這里立即預支和之前同等數額的信仰之力。”
“所以,我有一個建議我您存在于這個世界為我行動時所消耗的信仰之力,以及額外的預支報酬。”
“您將傳送門和自身的力量借于我。”
“當然,如果有關乎生命的危險,您隨時可以打開門離開。”
王鶴給對方提出了一個寬松的條件。
降低風險,力量,并不緊密沒有責任的的契約。
這是輕松到不切實際的約定,但是偏偏在他的嘴里卻又挑不出出有什么問題。
因為王鶴向惡魔明確了 他有求于這名惡魔的神祗。
直接交換看的通常不是價值,而是雙方的需求。
同時,他還強調了 他是借助某位神祗獲取的信仰之力,并不是依靠神格。
即使殺了他,也毫無價值。
王鶴利用自己的所有情報,抓準了這名神祗所空缺的核心。
這是斷然無法拒絕的交易。
“人類,我的記憶告訴我,身為善神的信徒你和我接觸得有些太過隨意。”
“未來,你必定會后悔將我從這里復蘇。”
“你的條件我已經接受。”它的聲音依舊干枯,不過卻變得稍微有些靈性。
與傳聞中完全冷血而混亂的惡魔不同,王鶴似乎能它的花語從中感覺到這名神祗的意志。
那是無論誰都會擁有的 渴望生存的意志。
王鶴抬起手“這是訂金,為總額的三成。”
他將最大輸出的信仰之力轉化出來,化為光團后緩緩拋向了心臟的方向。
巨大心臟上,類人形狀的影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團微弱的暗紫色神格火焰。
它瞬間出現在心臟的表層,暗紫色的火舌輕易伸出,透過心臟將將王鶴未激發的神力吞噬。
肉眼可見的,它的范圍變得稍微大了一點,暗紫色的火焰也越發的凝實。
王鶴繼續著重復的動作。
他發現,對方的神格隱約有了一種特殊的韻味。
火焰吞吐,就好像呼吸一樣,漸漸恢復了某種“生命”。
惡魔的體外,在七彩的光耀圍繞下,寒舟上的三名修煉者沉默不語。
他們剛抵附近,就發現王鶴被某個應該是從“光門”中出現的人類男子給瞬間擊飛。,
徹徹底底的,被惡魔給吞噬了。
慶云眼里,這名不可一世的開陽星君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價。
而他們,卻面對著棘手的存在。
在被青年男子極度冰冷的眼神觀察過后,他的背后冷汗直流,不知不覺間衣衫早已濕透。
那名處處散發著古怪的類似魔修的存在,絕不是他們能夠應對的!
這種直覺上對于某類存在的恐懼,讓他想起了年幼時作為童子跟隨掌門時遇到的一件趣事。
“掌門,世界的廣闊遠非我們所想。在這片世界之外,還有無窮的域外世界。這其中,就有類似人族天敵的存在。為了不被域外攻陷,請賜予我專用的經費來進行預先探索!”
他年幼時,有一名看起來瘋瘋癲癲的師叔祖以某個荒謬的理由來討要資源,結果被掌門打發走了。
記憶里,這名師叔祖似乎是失蹤了。但是他的話語依舊深刻在慶云鬧鐘。
現在,他的雙腳正止不住顫抖。
王鶴關于西方惡魔的話語和他混跡《虛空》世界的經歷,都讓他不禁朝某個方向去懷疑 自己或許真的遇到了域外的強大存在。
即使是在“夢中”歷練,這種恐懼感或許也會成為他一生的陰影。
另一邊,西門蘊則是卻無法相信這個現實。
口口聲聲進行交易的人類就這么死了?
她冒著風險,沖動后來到這里又是為了什么?
但隨即,那種無邊恐懼感來臨,同樣讓她拋棄了思考。
在死亡的恐懼面前,一切都容不得她多想。
而青衫女子林悅兒卻異常的冷淡。因為某件秘傳法寶的緣故,她沒有受到任何的精神類影響。
王鶴的死亡,在她看來是必然的。
“犧牲才是這個世界的終局。”
在她思考這名將王鶴擊殺的神秘存在是哪一方的人物的同時,巨大的惡魔猛地睜開了暗金色的眼睛。
他們的恐懼感反倒在這一瞬間徹底消失。
古怪的青年男子面色突變,仿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一樣。
他二話不說直接沖進了惡魔掌中的光門,剎那間消失不見。
下一秒,惡魔的手掌便已緊握成拳。。
掌背突出的血管和遒勁有力的手筋,讓人無法懷疑其中蘊藏的巨大力量。
無論是光門還是那個人類男子,此刻只怕都已經徹底被碾碎。
修煉者們完全跟不上惡魔的速度,他們只能呆呆地在遠處觀望。
林悅兒發現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妙,原本淡定的神色有些愕然“西門蘊,我命令你立即撤離!”
現在發生的事情和她了解到的信息完全相反。
王鶴是死了,但惡魔應當被巖漿埋葬。
她理應見證這一切,然后順利獲取惡魔死亡后的戰利品,最終離開。
這是宗門里唯獨她才知道的情報。
一個精心布置的棋局走向。
絕對不可能有任何錯誤!
本應當是這樣……
西門蘊本就有些心煩,結果見林悅兒態度不對,直接回復道“憑什么?你哪來的資格命令我西門家族的人?”
名為慶云的男子眉頭緊皺,厲聲說道“西門蘊,別忘了我們長輩頂下的規矩,在這里你必須聽我的!給我撤離!”
瞬間,這個胖女孩的負面情緒被刺激到了極點。
王鶴死后,她自覺希望破滅。
那種救命稻草被人扯斷的感覺讓她無比挫敗。
現在聽到這番話。
索性就豁出去。
她現在已經一無所有。
只聽她冷笑兩聲,再次搖響鈴鐺,駕馭寒舟直接就沖向惡魔的方位。
林悅兒面露不善,手中已經掐起法訣,但還是晚了一步。
風聲呼嘯,他們瞬間就被巨大的陰影遮蔽。
惡魔的另一只手臂已經伸出,輕易地就捉住了寒舟。
然后輕輕一捏,單憑肉體的力量就把那道七彩防護給捏碎。
地動山搖,寒舟上的所有人都無法保持平衡。很快,他們連同寒舟都被那只巨手帶到了惡魔的面前。
巨大而邪惡的雙角惡魔,正在凝視著舟上的三人。
然后,它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了數十根尖銳如矛的獠牙。
修煉者的內部爭斗已徹底失去毫無意義。
逃離,才是上策。
林悅兒在情勢不妙的剎那,已經馭使某件尺形法寶,試圖逃生。
可惜,一個巨大的血色牢籠已經將他們連同寒舟一并封鎖起來。
她試圖利用法寶攻擊。
但是那種奇異的血色力量僅僅接觸到法寶,就將法寶的靈性腐蝕。
法寶威力頓時大打折扣。
在絕望的瞬間,他們看到惡魔口中飛出了一個潔白的光團。
隨即,聽到了某個逐漸接近的人聲。
“別白費力氣了。”
是一個他們都曾耳聞的青年男聲。
西門蘊面如死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激動。
“開陽星君!”
“開陽!”
“怎么可能?”
三名修煉者幾乎同時發出了驚嘆。
王鶴像是沒事人一樣,從巨大惡魔的嘴里飛出。
“請暫時停止全力催動神力。我雖然是代行者,但能祈求貸出的神力是有限的。”王鶴示意了一下他暫時的合作伙伴。
然后,在眾人眼里,王鶴僅僅只是做了個動作,說了些什么,那層堅不可摧的血色牢籠就瞬間變淡。
“交易才剛剛開始。”王鶴看著西門蘊,笑著說道。
隨即,他飛到了惡魔的肩膀上。
一股巨大的忽然風暴出現,惡魔堪比巨龍的翅膀從背后展開。
暗紅色的霧氣瞬間充斥在翅膀的周圍。
在眾人無法置信的驚愕中,他們的視野忽然發生了變化。
周圍的景色在飛速地倒退,他們正被帶往天空!
王鶴站在惡魔的肩膀上,心中豪情萬丈。
當一個能量充足的“充電寶”搭配上和強力的“輸出武器”,這片世界無論盡管潛藏著什么秘密,他都有足夠的資本進行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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