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本該是捉摸不透的。
雖然,在花開的瞬間就會知道它結局必然是凋零。但是,它究竟會在哪一分,哪一秒步入終結呢?
常人,無法知曉。
可是,伊凡不同。命運賜予其超乎常人的異常“沉重”的禮物。
只是看過一面,就能夠知道對方的死期。
只是觸碰分毫,就能回憶對方生平的往事。
接觸的對象越是長久,觀察越是細致,就越能夠了解其過去、未來與本質。
甚至連對方遺忘在記憶角落,粉碎成塵埃的記憶碎片都能夠徹底找回,重新將其拼接成完整的時間。
因此,她成為了這座城堡,這座監獄絕對的“領主”。
所有人的幸福,所有人的把柄,所有人的災難,所有人不愿去面對且接受的一切,都清晰且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她的眼中。
就如同俯瞰大地的神只,無一處不是一覽無遺。
可是,這對于她而言,是幸運,也是不幸。
被外界尊稱為命運之神高貴的代行者,卻被命運本身玩弄在股掌之間。
被自己的才能親手束縛在這個灰暗的世界,這就是她的現實。
所以,她并不相信所謂的神只。
因為的她很清楚,她的余生將會毫無祝福地在這座城堡迎來終結。
20年前,當她還是一個孩童,她就從那名作為實驗的例外者,那個被留下的某國王子死前的記憶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未來,那個滿臉麻木,空洞,毫無生氣地看著那具尸體的自己,被永遠烙印在了還是一個孩童的她的心中。
20年,時間證明了她的天賦,以及她并不期望發生的一切。
她看到了:
那些試圖看到未來的人,無法改變未來。
那位不肯承認未來的人,被未來所淹沒。
預言者本身并不喜歡說話,因為未來的一切就是她口中陳述的事實。
只是,那樣的結局未必會被所有人喜愛。
不同的國家,不同的人們,一邊試圖從她透露的過去與未來中謀求利益,一邊又無比懼怕那種不該觸碰的東西會對自己產生不利的英雄。
所以,她成為了禁忌,也成為了最偉大,最杰出的預言者。
一把無法被輕易割舍的雙刃劍。
這就是這個灰色城堡的領域中,歷史上唯一的領主——伊凡。
本來,她的一生按照慣性,理應就會在這里迎來終結。
可是,某種異變,不同的色彩突然出現了。
一個怪異的騎士,一個目無一切的女子。
在這片領域中,她們擁有著與她相似的,區別于灰白常人的色彩。
灰白,那是利用她的能力在這個監獄領域中,被神只或者上天賦予了某種強大的才能的直觀體現。
對她而言,那些人,是是被命運所祝福且需要清理的對象。
唯獨看不到自己未來的她,在久違地看到這個異常征兆的剎那,就開始試圖與這兩人接觸,試圖從她們身上找到一點改變現實的契機。
然而,她看到的未來,是死在她手中的這兩名異常者最后的影像。
那兩人最后的記憶中,她的笑容顯得無比的燦爛。
仿佛是壓抑了許久的情感終于得到了釋放一樣。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么笑過了。
那既定的未來影像,便捷地為她提供了充足信息作為參考:
她們,是值得作為敵人的天才。
只是她沒有想到,王鶴,這個似乎與紅色的家伙有接觸的灰色人類,才是至今為止的唯一的例外。
第一眼,她看不到他的死期,看不到他死前的影像,更看不到他短暫到只有一天的未來中,哪里有她自己半點的影子。
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就像是一股巨大的迷霧一般,把她的習慣、規則、記憶全部都籠罩了起來。
將一切都變得混亂。
在她的能力中,這個人未來并不會死去,但是也只有一天。而這一天,對她而言是無法輕易理解的。
因為,在那段未來中,這個世界已經不存在了。
她會跟著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換句話說,如果未來的一切都會跟隨著這個人的步伐去走,那么她和她所經營的一切,她與她所追求的一切,無論是什么都會徹底消失。
仿佛,就像是從一開始就不曾存在過一樣。
那么的空洞,那么的悲傷,那么的令人恐懼,卻又那么的令人欣喜……
作為被所謂的命運之神所眷顧的她,頭一回看到了:
她的死亡。
“你能看到未來?”王鶴的提問打斷了她的思考。
那種沒有半點驚訝,如同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的口吻,莫名地讓她感到有些心安。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看向王 鶴,才回答道:“看得到,看不到,有什么區別?不管我們是否知情,最終都會走向那條被設定好的道路。”
王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命運,看似被糾纏在無數的道路之中,難以理清,實際上,最后你只有一種選擇。”
“那就是你已經歷過的道路。只是,你既然能看到未來,就沒有想過要去改變它么?”王鶴放下了還有些燙手的杯子。
伊凡聽后,愣了片刻,突然如同自嘲般,冷笑一聲:“很遺憾,不管我怎么干預,未來都不會得到改變。那些早已被書寫好的事實會不斷地被送到我的這里。”
她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她的腦袋。
王鶴聽后,突然捧腹大笑起來:“伊凡,該不會,你以為你看到的那些東西就是絕對無法改變的‘命運’?”
“你什么意思?”伊凡不知道王鶴為什么這么說,皺著眉頭反問了一句。
“因為,命運之神從來就沒有給予過你任何的加護。你本身擁有的,究竟是什么能力呢?”
“魔王,你來回答她的問題。”王鶴轉過頭,對著窗外說道。
本該空無一物的窗臺外,空氣突然開始了一陣扭曲。
一個擁有紅色色彩的人類,帶著一對藍色的雙眸,正悠閑地坐在窗臺上,死死地盯著伊凡。
伊凡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么,無比驚恐地后退了幾步。
然后,她的表情突然變得突開朗起來,對著窗臺上的女子笑著說道:
“原來,我是因為這個才笑得那么開心。”
隨即,她轉而面向王鶴:“你早就預料到這一點了?”
后者,沒有回答。
他的表情,就像是曾經的她一樣,麻木、空洞,注視著那些如同螻蟻般,早已注定了未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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