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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命運的輪回

  冰冷的白晝下,王鶴那仿佛親歷者的話語讓伊凡有所警覺。

  她死死地盯著王鶴,似乎猜測到了某種她不愿意見到的可能性。

  然而,事實也正如王鶴故意透露出來的情報一樣。

  不久前,在漆黑夜幕之下,當王鶴把她故意交付的權杖的半身放置到地面后,他忽然感知到了某種環境與法則上的異變。

  地面上,那支由世界樹制成權杖忽然變得暗淡起來,仿佛色彩被人剝離,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狀態。

  隨即,權杖的內部,某個極其顯眼的黑點忽然出現。

  它的存在感極強。

  就像是一張不斷滋生出黑暗的溫床,無數條扭曲的法則絲線如同雨后春筍一般不斷地從逐漸變大的黑點中向外涌現。

  不多一會,整個天空與大地都被這種黑色的法則絲線所包圍、纏繞。

  而此時的王鶴,則是安然地待在的一處用命運法則力量構筑的隔絕空間中。

  命運法則的絲線不同于其他。

  它不會對事物造成直接的影響,它是一種預兆,一種貫穿過去、現在、未來的連接。

  王鶴就這么靜靜地,在一旁觀察著事態的變化。

  就在這時,那漫天的黑線中,一個由人形交織而成白光融入了進去。

  它順著無數的黑線,如同流水般流入了權杖的內部。

  同時,它還一并帶走了所有的黑線,也讓那個原先的黑點徹底變成了一個比成人還要巨大的黑色半透明球體。

  從高處俯瞰,就好比是一幅平面上繪制的畫面突然被外界的生物闖入,導致整個畫面動了起來。

  充滿了詭異的違和感。

  王鶴通過感知發現,那個黑色球體的正身,是由無數的命運法則絲線互相疊加,擠壓,甚至融合而成后所誕生的特殊產物。

  它的核心是正中間的世界樹權杖,而所有的命運法則絲線,似乎都只是為了解析其而采取的手段。

  剛才的白光,就是某個人的靈魂被送入了權杖之中。

  那個人是誰,王鶴早已心知肚明。

  只是,那個人的行為卻借用了王鶴本身作為媒介。

  此刻,被王鶴捏在手中的那唯一一條一端聯系著他,另一端被植入了黑球,代表著死亡的黑色法則絲線,就是最好的證明。

  王鶴故意留下了這條絲線,反過來,利用命運法則之力進行“溯源”。

  隨后,他輕松地進入了被重重封鎖的黑球內的“世界”。

  睜開眼,他支配著的是一具骨瘦嶙峋的身體。

  張開口,他在冰冷和陰暗的墻邊艱難地吐著白氣。

  那漫天的飄雪雖美,卻無法緩解他扎根和充斥滿身體的饑餓與寒冷。

  未等他多想,一輛馬車緩緩地停靠在不遠處。

  一對看似夫婦的貴族從馬車上走下,和家仆們交代了些什么,然后進入了不遠處的門店。

  不久后,車廂的窗口被人打開,一個幼小的臉孔出現在窗邊,開始四處張望。

  當那個孩童的目光與他的視線交匯到一塊的瞬間,王鶴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原來如此。”他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

  在這里,他依舊享受著“繼承者”所帶來的恩惠,所以,在對命運法則的支配下,他一眼就發現了對方的異樣。

  很明顯,這個被無數黑色命運法則之絲環繞的孩子就是那個“伊凡”。

  只是看她的樣子,各方面都說不上“正常”。

  她的面上神情與先前完全不同,沒有任何警惕,就好像一個正在的小孩。

  尤其怪異的,是她的精神方面。

  與進入權杖之前的她龐大的精神力量對比,此刻的她要比即將離世的老人還要孱弱。

  王鶴瞬間就理解了,命運法則并不是萬能的。

  她不像王鶴,只是借力而來,為了強行撬開世界樹的秘密,她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這份代價,極有可能是記憶、力量,又或者是一些其他的什么東西。

  盡管眼下的這個世界在王鶴看來,更像是一種由權杖所承載的記憶與時空的碎片所堆疊而成的空間,但在對方眼里,或許這就是現實。

  以黑色法則之絲來判斷,在這個世界,伊凡所必須經歷的死亡,就如同海水中所擁有的水滴數量一樣——等待著的,是無窮無盡的死路。

  對于需要解決問題的王鶴來說,這并不是個什么好消息。

  在給身體瞬間賦予了治愈和力量的強化后,王鶴輕松地去到了對方面前。

  下一刻,他看到那張充斥著的恐懼、緊張的臉龐。

  當支撐著她一切的知識化為烏有,即使是神,也無法做到平靜地面對一切。

  或者說,承載著和保留這些知識的某種東西,才是真正的神。

  王鶴一邊思考著,一邊說道:“可悲的小家伙,你的生命脆弱得就像是一粒隨時都會融化的雪花。不待明天太陽升起,你就會徹底地消失。”

  “你,還想繼續活下去么?”

  王鶴看著那根仍舊聯系在自己和對方之間的唯一的黑色的法則之絲,提出了這個選擇性的疑問。

  在得到了女孩的點頭答復后,王鶴將自己與對方的那條命運之絲用法則匕首斬斷了。

  當虛假死亡的連鎖中,一環遭到破壞,那轉機也就必然會來臨。

  伊凡力量流逝的根本,在于利用王鶴與世界樹之間的關聯對權杖進行解析。

  然而,她本身并不具備與世界樹聯系的資格,一旦王鶴將這一環破壞。

  伊凡本身的術法便會消失,而她付出的代價也就能夠逐漸得到返還。

  自然,她也失去了對權杖解析的能力。

  稍微感受了一下被人擊飛但絲毫不痛的感覺,王鶴配合著伊凡的仆從和趕來的騎士們演完了一場無關痛癢的鬧劇。

  就是,被人拖行在雪地里,還是頭一遭。

  不久后,王鶴拍了拍自己身上毫無冰冷感的積雪,開始思考現在的世界在離開了伊凡的術法后,是否會遭到破壞,以及該怎么從權杖的碎片中得到有用的東西。

  雖然他能夠來到這里,卻不能像“回溯”他人的過往一般一窺全境全貌,更不能透過法則,看到未來。

  世界樹本身的神奇之處,開始慢慢體現出來。

  即使只是一根權杖的材料,或許也曾承載了無數個龐大的世界。

  正當他改變了一副姿態,開始在城市附近轉悠的時候。

  忽然,世界的樣貌發生了改變。

  同樣的馬車,同樣的人物,不同的是:

  此時的他,走在遠處的大街上,看著那個名為“伊凡”的孩子露出了如同大人般智慧的眼神,上演的另一出戲碼。

  名為命運的游戲,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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