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兩點鐘剛睡著沒多久的謝逸被警報聲吵醒,他爬起來的第一反應就是聽風又搞事情了。
當他和所有人一起趕到主控室,看到站在基地外面的寂夜時,整個人的感覺都不好了。
“這是堂堂一國太子該干的事嗎?”謝逸一邊跟聽聞吐槽著他親哥哥,一邊向著電梯走去,其他人都跟了過去。
黑袍銀發的寂夜默默站在探照燈下,臉色的表情很糾結。
X組所有人都走了過去。“好久不見!”謝逸打了一聲招呼,“你不要和我說,那個聽風派你來就是為了吵我睡覺。”他在心里吐槽著,明明給他們留了兩臺電話居然一次都沒有主動用過。
本來一直在猶豫該如何開口的寂夜笑了起來,“我回來了。”
“這里不歡迎你!”一頭茂密的紫發擋在了謝逸前面,“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菜哥咬牙切齒地對著寂夜吼道。
“我回來,也是為了她。”寂夜從腰間取出那支玉簪遞到菜哥面前,“這是巫族的東西,他們有辦法使用。”
菜哥伸出顫抖的手接過玉簪,然后轉頭望著遠遠跟著最后的欲。
“我是戰巫,別指望我。”欲冷冰冰地開口,停了一秒,似乎不忍心面對菜哥的目光,“謝逸答應我去救靈,靈可以幫你們。”
菜哥回過頭,輕輕撫摸著那支守靈簪,喃喃道:“真的可以復活嗎?”
謝逸也不知道答案,正在想該怎么安慰菜哥的時候,N仔突然插嘴道:“你們說的復活,是指像隗罰那樣的嗎?”
“……”謝逸蛋疼起來,他心里其實也想過,可是卻沒有N仔的勇氣說出口。
“即使是那樣也好!只要還是她!”菜哥眼角滑下一滴晶瑩,落在玉簪上散開。
“你拿好吧。”她又把玉簪遞回給寂夜。
“還是你拿著吧。”寂夜并沒有接過去。
菜哥繼續伸著手堅持,“我怕我會弄壞它!”
謝逸看著寂夜默默接過守靈簪放回腰間,“所以,你是逃出來?”他試著問一下,聽風可以縱容他弟弟逃家,卻絕對不可能放任手下叛逃的。
“不是,”寂夜苦笑一下,“太子殿下允許我回來,是因為要幫他帶東西給你們。”
她說完拿出一方玉石托在手心。
站在謝逸身邊的聽聞立刻后退一步,“這……這是……”
“太子殿下說是祭器。”寂夜證實了聽聞的猜測。
謝逸恨得牙癢癢,昨天才和聽聞正式建立起信任關系,轉眼就被破壞。他恨不得立刻去暴打聽風一頓,如果他能打得過的話。
他送這東西來擺明是叫聽聞殺自己了。
“你沒見過祭器嗎?”白無疾看著臉色蒼白的聽聞問道。
“這東西只有父王和太子可以碰,我以前只是遠遠看到過。”聽聞回答完白無疾的話,轉向寂夜,“你還是還回去給他吧。”
“我是拿給謝逸的,”寂夜慘笑一下,“你和太子殿下知道祭文,而謝逸不知道,所以東西給他才是最合適的。”
她幽幽說起了前因后果,從謝重安和聽風講臣民滿意度,到太子之前下令叫她連夜趕過來,都和大家說了一遍,瀲煜的事也有提到。
胡蝶從她手中接過祭器收了起來,墨笑璇拉住寂夜的手,“所以你現在算是叛離你們越國了?”
寂夜落寞地點點頭,“先復活貓姐再說吧。”
謝逸看了一眼月色,這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回去再說吧。”他默許了胡蝶拿走祭器,從婉兒手里接過白無疾的輪椅往回走。
他對著一旁垂頭喪氣的聽聞道:“他不過想在我們之間種下不信任的種子罷了。”
“你們以后不要讓我知道祭器在哪,我也不會說出祭文的。”聽聞抬起頭重新打起精神。
謝逸卻扶著白無疾的輪椅停了下來。
“雷螺母!”他恨恨地罵道。
白無疾卻毫不在意地笑著,“你們都看穿了他的詭計,還慌什么?”
“沒有用的,”謝逸嘆了口氣,“他這是陽謀。他故意讓我們看穿的。”
“他了解寂夜,知道她會把祭器交給我。”謝逸搖搖頭,“就算聽聞不說出祭文,可是聽風也知道。當他想讓我知道的時候,總會有辦法讓我知道的。”
走到大堂里的人聞言都停下了腳步。
寂夜和聽聞的臉色同時變得難看起來。
“好狠的心!好一個一石二鳥!”墨笑璇握住寂夜的手,對著謝逸道:“那我們毀掉這個祭器呢?”
“能毀掉的話也留不到現在了。”欲直接否決墨笑璇的建議。
白無疾敲著輪椅的扶手,“所以,他其實不是想借聽聞的手除掉你,而是想借我們的手除掉他的親弟弟?”
“無論誰除掉誰,對他而言都不是壞事,就算我們相安無事他也不會有損失。”謝逸此刻在心里把聽風列為最痛恨的人,沒有之一。
“我把祭器送回去。”寂夜恨恨道。
“你離開聽風的那個瞬間,他的計策就已經成功了。”謝逸搖搖頭,“如果你死了,你手里的祭器又不知所蹤。”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無解了?”菜哥拉著墨笑璇的袖子,滿眼的擔心。
“我離開就好了。”聽聞又變回垂頭喪氣的樣子。
“如果你死在外面,聽風就有理由和我們開戰了。”謝逸笑了起來,“你提醒了我,我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走向胡蝶,伸出手,“給我。”
胡蝶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拿出那方祭器放到謝逸手上。
“他覺得他看透了人心,那我們就向他證明人心不可欺。”謝逸拿著祭器走到了聽聞面前,“由你來拿。”他笑著對視著小王子看傻子一樣的目光,“我相信你。”
聽聞沒有伸手,“你這是架把刀在自己頭上。”
謝逸笑了起來,“你知道老子為什么寫《道德經》?”
聽聞有些懵逼,沒能跟上謝逸換話題的節奏。
“因為老子愿意!”謝逸用力把祭器塞到聽聞懷里,然后大聲笑了起來。
他生平最不喜歡去賭人心,但這次卻無怨無悔,因為他沒有了選擇。
如果大家看到一個計策就可以離間聽聞,那么下次又會誰呢?人心難測,索性就不去懷疑了,對和自己一起血戰的人多一些信任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