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陷入一片安靜,謝逸心里抱怨了幾句也沒有再糾結N仔那個憨憨,他之前被通電的時候有了至關重要的發現,剛好現在沒有外界的干擾,他可以仔細梳理自己的感悟。
從最初迷惑不解到失去控制的恐懼感,他放棄抵抗之后反而有了一些收獲。
其實迷惑也好恐懼也好,都源于從內心深處失去了存在感,至少剛才那對男女是當自己不存在的。
也許跳妹有所察覺但也僅限于身體機能在數據上的反應,如果他們知道自己意識清醒也許就不會有后面這樣離譜的對待了。
電流對身體的撕裂和異能的急速恢復讓謝逸對自己的身體第一次有了如此清晰的了解,以往劇痛作用于身體會讓自己有些昏厥的感受,然而這次卻沒有。
他甚至可以清楚感受到自己大腦里的那些鏈條一條條斷裂然后重塑,反復幾次在疼痛感不斷減弱的同時,電流對自己身體的傷害也在不斷降低。
當時謝逸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電流并沒有減弱,而自己的恢復力也沒有增強。
發生變化的是身體本身在一次次恢復中變得更加堅韌起來,也許這就是大家常說的抗性?
心臟是唯一沒有受到傷害的器官,可能源于之前多次的異變,后面那道包裹身體的能量也源自于它,心臟沒有發生變化卻帶動著身體變得更加強大。
以前他記得跳妹研究變異者的時候有發現一套依附于血液循環的另一套能量循環系統。而這次身體的重新構建讓謝逸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能量循環已經完全和血液循環融合到了一起。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會這樣,也不知道跳妹有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隨著對自己身體的了解,謝逸反倒更加地疑惑起來,因為他完全無法理解自己清醒的意識到底源自于哪里?
能清楚地感受到源于身體的所有知覺,卻仿佛被隔絕在世界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做過嘗試,意識完全沒有辦法脫離身體的禁錮。
最初他以為是因為那個無比堅固的心臟保護著自己的意識,可是他能清楚地去感知身體每一個點的變化,唯獨心臟在他的感知里是一片空白,甚至有那種完全不屬于自己的感覺。
感覺就好像一個神,可以清楚地看到這個世界所有的變化,甚至能接收到所有變化所帶來的影響,卻始終無法去干涉去控制哪怕一點點。
也許換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已經崩潰了,可是謝逸清楚地記得欲說過這樣會對自己能力的提升有很大的幫助。
最初他以為是自己的感知力會變得更強大,可是到目前他對外界的感知范圍和強度都沒有任何變化。
到是從自身強大的恢復力找到了和抗性培養有關的方向,但這些需要等以后自己清醒過來之后才能去試驗。
欲曾經說過他也是人,那么他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現在這樣不死不滅的火靈到底經歷了什么?
是不是也有像自己現在這樣的情況?謝逸發散著思維。
也許現在的狀態就是一種靈體呢?可是欲的能量和根源是火,那么自己的是什么?
想到頭禿還是無法找到關鍵,他突然想到自己的頭已經被N仔給剃光了。
這一刻他開始非常理解欲始終要保持著人的形態了,也許他并不需要去吃喝玩樂,但是他不能沒有存在感,否則他活這么久的意義到底在哪里?
他執著于那個叫玉娘的女人的死,都兩千多年了都還念念不忘地想著找越國王室復仇,他到底有什么底氣會認為憑借兩個巫族的力量去抗衡一個國家呢?
也許欲這個老家伙才是所有人當中最長情最專一的那一個。
等自己醒來一定要找欲八卦一下他的愛情故事。
醒來……謝逸在心里嘆了一口氣,自己明明很清醒卻始終無法醒來,也不知道胡蝶她們現在是什么情況了。
原本自己想讓白無疾以帶著自己去找榕老求醫的方式脫離出去的,可是無疾并不同意,不知道他會用什么方式去讓大家做出去留的選擇。
胡蝶和笑笑姐應該會處理好一切的,斐雪和姚玲應該會用另一種方式幫助自己,不過女人的心思還是難以捉摸,謝逸突然有些擔心自己會落得和N仔一個下場。
雖然很早以前就做好了放棄一切控制的準備,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卻還是忍不住多會去想七想八。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跳妹重新回到她的工作室,把那些線路接到了謝逸身上。
謝逸清楚地感知到她就一直一動不動地坐在身邊,似乎在想什么,不知道是在想怎么研究自己的身體情況還是在想N仔那個憨憨。
這種情況下的感知在無形當中似乎被放大了許多,謝逸默默感應著她平靜的呼吸和心跳,等待著她的下一步行動。
他現在什么也做不了,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其實睡覺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是紛雜的思緒始終不能平息。
“也許你不是最早的變異者,卻不可否認你是最成功的變異者。”跳妹突然開口,她的話卻讓謝逸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
“最大的資源傾斜和最大的自由度,這些都是別的變異者所想都不敢想的。”跳妹站了起來,“如果你死了,我們回到研究所也許都很難適應曾經的那種生活。”
“所以還是請你快點醒來吧。”
謝逸心里突然有些自豪起來,自己營造的寬松的團隊環境還是很得人心的嘛,也許跳妹會和大家一起走……
謝逸的思緒還沒有結束就被一陣麻痹的感覺所籠罩。
身體的感覺變得遲鈍起來,但是意識依然清晰,跳妹的動作雖然不能判斷但是對她的感應依然很清晰。
這一刻謝逸突然意識到變異能力并不是基于肉體的,而是基于現在的這種意識狀態之上,也許每個變異者都存在這樣的情況……是靈魂嗎?
跳妹放下了麻醉噴霧,似乎又有些不放心,重新拿起來對著謝逸的口鼻按下扳機,白色的氣霧重新揮灑出來。
“對不起,我也是執行任務。”她輕輕拿起一把手術刀劃開了謝逸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