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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4章 跳蚤窩血案

  兄弟們難以置信。

  他們可是克里岡士兵,而且還是魔山的核心戰力,一個月拿一枚金龍的最高級騎兵戰士。就算是王宮的金袍子,一個月的軍餉也不過十五枚銀鹿,僅僅是他們的一半。

  克里岡高級戰士,以一當十是他們的口號和明確的目標,他們是全方位的訓練戰力,包括苦練投槍和騎槍,這些近乎于殘忍的訓練有個很可怕的后遺癥,就是這些戰士出來后自信心強大到盲目,并且極其驕傲。

  伯尼讓兄弟們掏錢出來,準備賠錢來息事寧人,他突然意識到他們在這里做的事情是不宜聲張的,得低調,然而兄弟們看他的眼色卻變了,沒有一個兄弟配合他的命令。

  “伯尼,鄧森隊長對我們說過,只有戰死的克里岡兵,沒有求饒的克里岡兵。”一個士兵說道,他冷冷的盯了一眼伯尼,手里端著短弩就出去了。

  伯尼張開了口,卻沒有發出聲,兄弟們都冷冷的看著他,目光陌生而可怕。這些家伙并不是伯尼的兵,伯尼也沒有帶過他們,這些家伙尊重伯尼是因為尊重魔山,但他們無法接受伯尼剛才的命令。

  他們的傲慢不允許,同時,伯尼的分量本身也不夠重!

  九個兄弟端著短弩,挎著短刀就出去了。

  鎧甲、頭盔、盾牌和長劍他們沒用。

  兄弟們也知道全副武裝的話過火了,不符合孤兒院工作人員的身份。

  伯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走出去,他肚子里有很多話,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道理,但卻一句話都沒有說。那些家伙的眼神告訴他,不管伯尼說什么,他們要去干架。

  他們很有膽量也很驕傲,當然這樣的人死得快。

  伯尼側身躲到窗簾后面,小手撩開窗簾一角,另一只手上也提著一把短弩。

  第一個走出去的兄弟名叫比特,在伯尼的眼里一直是個傻子一樣的戰士,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懼,就跟他的隊長鄧森克里岡一樣蠢。沒有人能是無敵的,但他們就認為自己無敵,什么都不怕。伯尼認為那絕對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你們誰是老大,我們伯尼院長要跟他談談。”比特端著連發短弩站在臺階上,傲然面對著十七個流氓首領。比特是來自西境的流氓,而西境的流氓一直有個很奇怪的心理,就是看不起君臨的流氓,認為他們不夠狠,也不夠毒,就好像膽小的女人,只配欺負欺負小孩。

  連發短弩也是很厲害的武器,就好像長劍,不是街頭的流氓能隨便擁有的。

  比特一個人面對十七個流氓老大,眼皮都沒有眨一下,語氣鎮定得就好像面對一群羊羔。他知道誰敢上就是死!這么近的距離,一箭封喉,這絕對不是吹的!

  “叫伯尼出來!”一個老大兇狠的盯著比特,“你一把短弩是想要殺死我們全部人嗎?”

  “兄弟,把你短弩送給我,我饒你不死。”另一個老大眼冒綠光,他舔了舔舌頭,實在很想得到這把看起來很不錯的短弩。

  “嗨,你是想我們放火把孤兒院燒掉嗎?小子,放下弩!”

  “他嗎的,伯尼不敢出來,兄弟們,準備好動手。”另一個臉上有刀疤的老大吼道,他抽出了刀。

  這幫老大完全不知道面對的究竟是個什么樣的背景和底氣的人,拔刀這些動作往往是引爆戰斗的危險前兆。

  一聲殘忍的肉響,刀疤臉上多了一截短箭的箭桿,他好像被巨錘擊中,人幾乎飛了起來,向后猛地撞了出去。

  比特扣動扳機,沒有一箭封喉,他喜歡把箭釘在別人的臉上,這樣看起來更具欣賞性。刀疤臉看起來很兇狠,也是第一個拔刀的人,比特可看不慣他的囂張。

  別以為你臉上有刀疤我就不敢動你!

  街頭老大們可沒有想到對方突然就動手,頓時大驚,沒有人的臉能抵擋住短弩箭,短暫的慌亂之后,憤怒和戰意迅猛的被點燃,十多個老大都拔刀大喊:“兄弟們,砍死他。”

  上百人的刀都抽了出來,首領們紛紛挺刀撲向比特。

  噗噗噗噗噗!

  比特的短弩箭瞬間發射光,人數太多,個個猙獰撲來,他的短弩在射倒第三個人的時候就失去了準頭。

  比特丟掉短弩,抽出了短刀。

  至少三把刀向比特猛砍過來!

  比特最好的選擇是撤退,但他沒有,他選擇了對攻。這種自殺式的血拼很難用勇敢或者愚蠢來評價,反正伯尼是肯定轉身就跑的,但比特不會。

  眼看他的身上就會捅進去好幾把刀,噗噗噗噗噗噗!密集的短弩箭釘進身體的聲音驟然響起,沖上臺階的流氓老大們紛紛倒下。比特身邊突然就冒出來了另外九把短弩。

  僅僅一瞬間,臺階上、比特身前,倒下了一大片人,慘呼聲響徹孤兒院上空。四周居民樓上觀看這一場戰斗的居民們看得膽戰心驚,僅僅幾個心跳的時間,跳蚤窩的十七個流氓老大被十把短弩的連發短箭全部擊中倒地。

  十把短弩丟在了地上,兄弟們抽出了短刀,目光如野狼盯著滿院子失去了銳氣的小流氓們。他們的老大全部倒在血泊中,好幾個老大在慘呼,更多的老大在抽搐,有幾個老大被一箭封喉、一箭中臉、一箭中眼,凡是被擊中要害的,都是當場斃命。

  短弩的短箭力道強勁,連板甲都能破,釘進咽喉眼窩這些要害處,就是七神也無法挽救。

  血腥氣在孤兒院彌漫,血紅的鮮血在地上流淌。

  沒有人會想到一個孤兒院里能突然冒出十把短弩,更沒有人想到十把短弩是連發型,并且準頭驚人。

  這十個站在臺階上的灰衣布袍的孤兒院的工作人員站成三排,就好像個步兵小方陣,只是這些流氓們看不出來而已。

  就在膽小的流氓們腳軟心寒腳步向院外移動的時候,一個頭戴頭盔腰挎短劍手端短弩的小矮子從布特身邊鉆出來,站到臺階上中氣十足的喊道:“各位兄弟,我是伯尼,孤兒院新來的副院長,有沒有愿意和我一起化敵為友然后一起發財的兄弟們?”

  眾流氓們面面相覷!

  “兄弟們,我伯尼和這幫兄弟們一樣,都是孤兒長大,爛命一條。但我今天要宣布一件事情,今后跳蚤窩的兄弟們,不管是坑、蒙、拐、騙、賭、搶、偷、收保護費,必須統一聽孤兒院的命令。”他放低短弩,“否則這些人就是你們的下場。”

  一聲清脆的機括聲‘嗒’,短箭射出,正中一個在痛苦呻吟的老大的額頭,這個老大頭猛地向后一仰,圓瞪雙目,立即斃命!

  “聽我號令的兄弟,犯事了,來找我,我會把人從金袍子手里撈出來;羅爾杰的地下斗獸場,想接手干的兄弟來找我,我能給你本錢讓你干起來;今后尖牙羅爾杰坐牢出來,也無須怕他,一切有我。”伯尼放下短弩,從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金幣,“愿意做兄弟的,咱們就有錢花!我來問問,以前誰在管褐湯街?”

  “大哥管褐湯街的是瘋狗艾丁”有人指指剛才被伯尼一箭射死的那具尸體。

  “哦,艾丁已經回歸陌客的懷抱,那么,誰愿意跟我混,褐湯街我就給他管。”伯尼說道,“這三枚金龍,是我做大哥給的見面禮,誰有膽量來拿錢?他嗎的,跳蚤窩里都是些沒膽的孬種嗎?”

  “我!”一個眼冒綠光一身野氣的少年站了出來。

  孤兒院的大大小小的房間里,那些門后面,那些窗口邊,擠滿了偷窺和偷聽的孩子、工作人員、老師等人,他們的表情越來越異樣,一些孩子們的嘴角漸漸蕩漾起笑意,一些工作人員嘴角也慢慢上翹,表情暴露了他們內心的輕快。

  今后出入跳蚤窩,孤兒院里的大人小孩,恐怕再也沒有哪個流氓敢惹了。

  伯尼正在攀登跳蚤窩流氓老大這座山峰,并且很快就要到達峰頂了。孩子們,老師,工作人員,都是些孤苦無依的命運的棄兒,瓦里斯找到他們、給他們飯吃、給他們地方住、訓練他們,約束他們,懲罰他們是神秘老板和卑賤奴仆的關系,而伯尼,才是七神派來保護他們的真正的好兄弟。

  紅堡,王座大廳,今天的政務大會已經結束,艾德首相早已經走了。

  大廳里還剩下兩個人。

  小指頭收拾起賬簿抱在胸前,優雅起身,看了一眼七層臺階上的高高的鐵王座,離開。

  八爪蜘蛛瓦里斯雙手籠在寬大的白色袍子里,幽靈一樣的跟了上去。

  “培提爾大人,跳蚤窩血案,你沒聽說過嗎?”

  小指頭站住,腰板筆直,右嘴角上揚,帶著戲謔的笑容:“聽說了,一幫流氓闖進孤兒院去鬧事,被孤兒院的人合力打退,并打死了幾個流氓,怎么了,瓦里斯大人,你為何這么關心一個孤兒院?死了幾個流氓而已,跳蚤窩哪一天不死幾個人呢?不是餓死就是病死,或者因為斗毆被打死,這沒什么奇怪的吧。”

  “伯尼在孤兒院,他是魔山的人。”

  “那又怎么樣呢?”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你是魔山的最好的朋友吧。”

  “是,那又如何?”

  “如果那天被打死的是伯尼而他是魔山的人”瓦里斯的滿是笑意的眼睛瞄著小指頭的表情。

  “打死就打死罷,和我有什么關系?”小指頭的笑容更‘甜蜜’了,“瓦里斯大人,你這么關心伯尼的生死,可是卻不想自己出手,你把消息告訴我,是想要我去出手幫伯尼,我明白你的用意。可是,有一點你沒有明白,伯尼死不死,我一點都不關心,也跟我毫無關系。”

  小指頭笑容可掬,但他的眼睛里一點笑意都沒有,他看著瓦里斯也是笑容滿面的胖臉,挑了挑眉毛:“孤兒院里,是不是有你的秘密在里面,不然你為何這么關心呢?大不了死掉的是魔山的一只狗,你緊張什么?別反駁我,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也不想知道伯尼為什么會在孤兒院。”

  “簡妮夫人的捐贈工作還沒有結束,孤兒院的房頂翻修后,墻壁和地板都要重新刷漆,伯尼可能是是監工吧。”

  小指頭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瓦里斯:“瓦里斯大人,負責孤兒院血案的官員是守備軍司令杰諾斯史林特大人,他最大的優點就是貪婪,最大的缺點也是貪婪,搞定這樣的官員,不讓他把孤兒院血案上報給首相艾德大人,對你來說毫無難度啊!我向你保證,我雖然知道這個秘密,但我是不會去告訴艾德首相的。”小指頭皮笑肉不笑,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瓦里斯,揚長而去。

  瓦里斯看著小指頭的筆挺的背影,笑容漸漸僵硬。

  他感覺小指頭的最后一眼就好像一記鞭子抽在他的臉上。

  首相塔。

  首相書房。

  艾德史塔克看著書桌前站著的君臨守備隊司令杰諾斯史林特,這家伙一雙金魚眼里閃爍著狡黠和虛假,自從艾德坐上首相位的第二天,就收到了下級軍官對他的投訴,這個家伙圓鼓鼓的肚子里裝滿了貪婪。

  “杰諾斯大人,我聽說在跳蚤窩發生了一起非常可怕的血案,死的人超過了二十人,具體是什么情況,我從未在王座大廳的政務會上聽你說起過。”

  “首相大人,事情被別有用心的人夸大了。就是幾個小流氓去孤兒院想撈點好處,被孤兒院里的工作人員給失死了。”

  “究竟死了幾個人?”

  “三個人,首相大人。并且后事我已經全部處理好了,只有兩個人家里有苦主,我已經以國王和首相的名義送了一百枚銀鹿去,那些家伙都是些奸詐狡猾的刁民,見了錢就笑了,他們對我說,他們對國王和首相都心懷感激。”

  杰諾斯的眼神里閃爍著虛假,艾德看一眼就知道這家伙的話絕不可信。

  艾德自從再次坐上首相位置,就感覺自己一天比一天痛苦。王宮里面,幾乎每個人都戴著面具,到處都充滿了虛假、欺騙、狡詐、算計、出賣和利益交換。

  這令艾德有窒息的感覺。

  但他還不能辭職,國王勞勃去御林打獵了,他得等國王回來,并向他報告王后的事情。他這幾天反復看瓊恩臨死前看的‘七國貴族家譜’,終于看出了其中的秘密,勞勃的孩子,每一個都不是黑發黑眼睛,而拜拉席恩家族的血脈,在這之前的任何后裔,都是黑發黑眼睛,不管什么血脈遇上拜拉席恩家族,統統都讓位于拜拉席恩家族的黑發血脈。

  而喬佛里、彌賽拉、托曼的血脈,一點都不具備拜拉席恩家族的血脈特征,反而具備了蘭尼斯特家族的所有血脈特征。

  謎底被艾德解開了,他決定在勞勃國王回來之前采取行動,瑟曦和詹姆該死,但三個孩子是無辜的!

  艾德揮揮手,讓杰諾斯離開,他看見杰諾斯就心里很不舒服。艾德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他要去見瑟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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