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更年,一個字不想寫,那就寫兩個字。)
一聲悶響,馬林特蘭的臉上被魔山打了一巴掌,整個人扭轉了身子,血從嘴里嗆出,飛濺如紅色花瓣。
馬林本已經做出了閃避,只是魔山的手好長,速度也很快,他急速后退,直到腳后跟碰到了臺階,還是沒能避開魔山的這一下擊打。
這一聲響在王座大廳里起了回音。
馬林特蘭自己都聽到了清脆的脖子脆骨扭動的響聲。
倒不是他的脖子被扭斷了,而是他的脖子、肩膀、手肘等關節平時因為鍛煉都特別靈活,在遭受到重擊的時候有自我保護的本能,脖子在急速扭動中卸去了大部分的魔山鐵手套上的力量。
關節骨骼因為靈活性,在活動身體的時候都會自己發響。
但這也說明魔山的這一巴掌的威力。
馬林特蘭被魔山擊倒在鐵王座的臺階上。
大廳里鴉雀無聲,只聽見一些沉重的呼吸聲。
喬佛里臉色蒼白,眼神閃爍。身體不停的變換姿勢,他很不安。
瑟曦的臉色更是難看。
魔山很兇惡,很猛,長期以來只聽泰溫公爵一人的命令。早朝還沒有正式開始,他在王座大廳里動御林鐵衛,給瑟曦感覺是在打自己的臉。
獵狗和巴利斯坦都是敢和魔山一戰的人,獵狗無動于衷,就好像沒有看見這一幕。巴利斯坦爵士同樣看著這一幕,眼神帶著對馬林特蘭的憐憫和輕蔑。
騎士宣言里有一條:不傷害婦孺。就是指騎士不會傷害孩子和根本不會武藝也不會傷害自己的婦人、老人。
這是對騎士品格的最基本要求。
馬林特蘭在王座大廳里毆打珊莎,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女孩子,這是有違騎士精神的。
“再對珊莎動手,我就宰了你!”魔山對一臉懼意的馬林特蘭喝道。
馬林的五位兄弟就在他身邊,雖然人人手按上了劍柄,但卻沒有一個人肯為他站出來,仿佛御林鐵衛的同生共死的誓言從未說過。
馬林特蘭瞪著魔山,心里充滿了惡毒的語言和兇險的想法,但他并不敢回魔山的話。
也許一句話碰著了魔山的逆鱗,他就丟了性命。
魔山絕對會因為被激怒而動手殺了他。
七國首惡,蘭尼斯特家的惡犬,先不跟他計較,今后會有機會的。
魔山目光從馬林特蘭的身上移開,他知道這一屆的御林鐵衛已經變質,除了巴利斯坦是塊真鋼,詹姆還有些膽量外,其余的五位都是歪瓜裂棗。上一屆的御林鐵衛才是真的英雄豪杰聚集,個個都是真鋼,詹姆蘭尼斯特在里面那就是一個最弱的小弟。
先王勞勃本身就是一個混蛋國王、昏君,身邊聚集了一幫混蛋也就不足為奇。
魔山看著瑟曦,喬佛里:“太后陛下,國王陛下,艾德史塔克還沒有下落,如果找不到艾德,我只好帶走珊莎史塔克,去向泰溫公爵復命。你們讓這幫高貴的騎士毆打珊莎,萬一出了差錯,我們可就陷于被動了。艾德史塔克是條大魚,有了他我們就能輕松遏制住北境、河間地、谷地三個國家;但你們令艾德逃脫了,如今難道還要把這條小魚給打死?小魚打死很容易,可那就一點價值都沒有了。”
派席爾大國師、小指頭培提爾、八爪蜘蛛瓦里斯都是心里贊同魔山的話,只有愚蠢的喬佛里才會拿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子來宣泄憤怒。艾德史塔克逃脫后,珊莎的價值就變得很大,好好對她,能在對付北境中獲得奇效。
只是,這一番很有見地的話,卻是從魔山的口里說出,這就令人覺得詫異。
魔山是個粗人,是條惡犬,這是大家對魔山的共識。
獵狗、巴利斯坦、貝里唐德利恩、紅袍僧索羅斯等好多廷臣都覺得魔山說得不錯,目光銳利,珊莎是蘭尼斯特手里的一張牌,一張好牌。她年僅十二歲,不諳世事,天真爛漫,本是最好對付的一個女孩子。懲罰她只能體現出王室的無能和膽怯,并令真正的騎士不齒。
是誰在魔山的背后指點著魔山?
喬佛里不安的敲敲王座的護 手,他的右手上還有被狼咬過后留下的痕跡:“魔山,我并不是要殺珊莎,只是教訓教訓她。”
“國王陛下。”魔山喝道,“馬林特蘭戴著鐵手套,他再多打幾拳,就會把珊莎打死。我們還不知道能不能抓回艾德史塔克,如果抓不回來,珊莎史塔克可就是我們手里唯一的一張牌了。國王陛下,為了珊莎不出意外,我要求國王陛下把珊莎暫時交給我來看管。”
把珊莎交給魔山?!
喬佛里大怒,只想手拍王座而起,怒斥魔山大膽,他實在很想砍下魔山的頭,但他按下了心中的憤怒,咬著牙轉頭去看母親。
珊莎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的諷刺對象,更是他心情好的時候的玩物,他對她忽冷忽熱,隨心所欲,折磨珊莎比看月童表演滑稽劇更有趣得多。珊莎一來月事,他就會讓她為他懷孕,就好像父親勞勃一樣。父親勞勃到處播種,十四歲就有了第一個女兒,并且根本不用付任何責任,喬佛里覺得他也能。
“魔山,珊莎是國王陛下的未婚妻,你把國王陛下的未婚妻留在你自己的軍營中,這可不太好吧。”瑟曦冷冷說道。
瑟曦可比喬佛里老辣,她知道魔山不管多么兇惡,那都是對其他人,惡犬對主人的忠誠毋庸置疑,而她正是蘭尼斯特之一。
這一句話太過厲害,雖然并不以大局為重。
“好吧,太后陛下,在艾德史塔克的事情沒有完結之前,珊莎留在梅葛樓。”
“完結之后,珊莎也還是喬佛里的未婚妻,只有喬佛里和珊莎本人能決定自己留在哪里?”
喬佛里看出魔山的不再堅持,這給了他自信和力量,他的國王陛下的威嚴又回來了:“珊莎。”他喊道,嘴角上翹,露出酷酷的笑意,“你出來,大聲告訴大家,還有魔山,你是愿意留在梅葛樓,留在我的身邊,還是愿意去住在魔山的軍營里?”
喬佛里很自信珊莎會留在他的身邊,珊莎知道誰是國王,他已經反復教會了她,這一點很重要。
珊莎說道:“太后陛下,國王陛下,各位廷臣,格雷果爵士,我自愿留在梅葛樓,留在喬佛里國王陛下身邊,我深愛著他,七神為我作證,喬佛里陛下是我的未婚夫。”
“魔山,你聽到了!”喬佛里笑道,志得意滿。他嘉許的目光看向珊莎,然而珊莎并沒有看他,她目光沒有焦點,表情平靜而語氣機械。
魔山說道:“好吧,珊莎,我尊重你的選擇。”
大學士派席爾站起來,顫顫巍巍:“太后陛下,國王陛下,格雷果伯爵,今天早上渡鴉送來了一封信,要我轉交給太后陛下。”
“哦?哪里來的信?”
“西境來的。”
御林鐵衛隊長巴利斯坦接過信,把信交到太后陛下的手上。
瑟曦拆開信,看了。她不敢把這封偽造的信交給喬佛里看,怕被喬佛里又撕毀了:“魔山,泰溫公爵來信,要你在君臨一切聽從我和國王陛下的命令,收斂性格,不得由著暴烈性子行事,更不可隨意殺人抓人。”
“哦!”魔山說道。
“巴利斯坦爵士,我能請您把這封信讀給魔山聽么?”
瑟曦知道魔山不認識字。只是這個魔山不單認識字,還能寫信。
“是,太后陛下。”
巴利斯坦爵士的信譽七國聞名,但在艾德史塔克的冤案上,他的名聲已經有了瑕疵。他不壞,也不蠢,只是武夫一個。當艾德史塔克被抓,侍衛被殺,首相塔被屠的時候,他并沒有站出來說一句話。他在混蛋的國王身邊呆得太久了,銳氣和榮譽被消磨了棱角。
他還在想著繼續做喬佛里國王的鐵衛隊長!
瓦里斯站了起來:“太后陛下,國王陛下,在宣讀泰溫公爵的信件之前,能不能先請太后陛下宣布今天的子民請愿取消?我們要趕快開會討論艾德史塔克的案件。”
“準了,御前總管,請宣布今天取消子民的請愿。”瑟曦太后說道。
站在第三臺階旁邊的肥胖御前總管得令,于是站出來高聲宣布今天的子民請愿取消,負責守衛王座大廳大門的金袍子侍衛得令,立即驅趕王座大廳外面的走廊里排著隊等著進來請愿的子民。
這個決定讓喬佛里露出了開心的笑,上下兩排牙齒整齊雪白。他最討厭就是這些愚蠢的子民每天為土地的邊界、債務、女兒被貴族強奸了之類的無聊事情來找國王請愿,喬佛里并不反對子民來請愿,只是希望子民們的請愿能有些新鮮新奇的內容,而不是這類的瑣事。
小指頭一身典雅高檔的禮服,一條青花色的肩披令他充滿了貴族的高貴氣度,他微笑說道:“太后陛下,艾德史塔克的案子,留下御前重臣和廷臣吧,其余貴婦和仕女們,都可以請回了。”
“珊莎留下,她是我的未婚妻,她有權知道自己父親逃走的罪惡,她可能更想知道我們究竟會通過什么手段去抓住艾德史塔克,我說得對不對,珊莎?”
“是的,國王陛下。”珊莎機械回答,目不斜視。
御前總管宣布貴婦和仕女回避,貴婦和仕女們紛紛離開。
紛紛擾擾之后,王座大廳恢復了平靜。
留下的廷臣都是七國各大貴族的爵士、繼承人。他們來自風暴地、河灣地、河間地、谷地和王領、只缺北境和多恩兩地的貴族爵士。
巴利斯坦首先宣讀了泰溫公爵的來信,這封信是寫給瑟曦王后的,也是寫給魔山的。泰溫公爵深知魔山的性格,怕他在君臨鬧出事來,專門算好時間寫了這么一封信過來,命令魔山在君臨城一切都要聽太后陛下和國王陛下的命令。
魔山聽完就答應了,他半鞠躬,右拳放在自己的左胸心臟位置,表示在君臨一切的行動都會聽從于太后陛下和國王陛下。他追隨泰溫二十年,早就養成了唯泰溫公爵為至高權威的習慣和性格。
這令瑟曦和喬佛里都是狠狠的松了口氣。
惡犬終于肯聽話,那就是好狗。
喬佛里早就想收魔山為自己的第二條狗,獵狗雖然也很強,但跟魔山比就太弱了,獵狗和魔山在紅寶石灘決斗,被魔山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魔山說道:“各位重臣,各位廷臣,魔山以太后和國王之名,昨晚審訊杰諾斯史林特,他已經招供,艾德史塔克是他伙同叛黨救走的。”魔山踢踢地上的遍體鱗傷的杰諾斯,“杰諾斯,起來,向太后說清楚你究竟做了什么。”
大家本來以為魔山提進來的血人已經死了,卻想不到那血人在魔山發話后就開始蠕動,他抬起了頭,卻令瑟曦心中一緊,令珊莎眼露懼意,花容失色,轉過了頭。這家伙的臉上已經沒有一個地方有一處完好的皮膚,割傷縱橫,慘不忍睹。
喬佛里大喜,眉飛色舞。這種割傷人臉的手法,他第一次見,覺得奇妙而高明。很顯然,杰諾斯只傷了皮肉,并未傷到筋骨。這種刀法,給了喬佛里震撼,也打開了他的眼界。原來折磨人還能有這樣的方式。自己也痛快了,卻并不會令對方立即就死掉。
“誰的刀法?”喬佛里英俊的臉上放光。他的皮膚很好,這一興奮,皮膚如眼神一樣發光。
“國王陛下,這是臣的旗下封臣波利佛克里岡的刀法。”
“好,刀法不錯,宣他進來,我要獎賞他三十金龍。”喬佛里站起來,大手一揮。
獵狗眼神閃動,瑟曦一窒,巴利斯坦一怔,御前總管,執法官等人都是不自覺的動了動站姿。
“是,國王陛下。”魔山說道。
于是很快,波利佛克里岡被宣了進來,喬佛里一見波利佛那神經質的右臉抽動就大笑,他很喜歡波利佛:“波利佛,你在杰諾斯的臉上割了多少刀?”
“喬佛里?”瑟曦低聲而嚴厲。
喬佛里正在興頭上,沒在意母親的臉色和語氣的凌厲。
小指頭笑道:“國王陛下,你喜歡這種刀法,可以單獨請波利佛為國王陛下表演,地下黑牢里的死囚可是很多的。”
“對!”喬佛里大喜說道。
“那我們現在還是先以艾德史塔克的案子為主吧。杰諾斯史林特司令,是你救走了艾德史塔克么?”
“是的!”杰諾斯史林特有氣無力的說道。他聲音很低,但是大家還是聽見了。
“艾德史塔克現在在哪里?”喬佛里猛地站起來,手指杰諾斯,憤怒道。
“他已經坐上去布拉佛斯的‘表子號’,離開了君臨。”
“什么時間?”瓦里斯問道。
“三天前。”杰諾斯虛弱不堪,咳嗽一聲,吐出半口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