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史塔克有短暫的愣神。
加文伯爵透露出來的信息令他震驚。
數年沒有消息的艾莉亞·史塔克和簡妮·維斯特林在君臨紅堡？并且，她還和魔山一起，商量著運出了蘭尼斯特家族的黃金？不管怎么想，艾德都覺得難以置信。
在幾個孩子中，艾德最喜歡艾莉亞。艾莉亞具有艾德的妹妹萊安娜的美貌和性格，她簡直就是萊安娜的翻版，一個從會走路開始就風風火火的假小子，男孩子不敢去做的事情，她都敢去做。
她活潑好動，懂事起就不喜歡女紅禮儀反而喜歡舞刀弄劍，艾德認為艾莉亞是他的幾個孩子中唯一具有“奔狼之血”的孩子。相比其他幾個紅發藍眼的同胞兄弟姐妹，艾莉亞褐發灰眼長相也最接近父親艾德。
其他幾個兄弟姐妹都具有了母親凱特琳·徒利的外貌特點，唯有艾莉亞繼承了父親的特征。
加文伯爵看著艾德，微笑道：“陛下，艾莉亞如今成為了非常了不起的刺客，伊耿歷299年，在河間地的赫倫堡，她在魔山大人的勸說下，去了布拉佛斯的列神島，成了黑白院里的一名學徒。——凡人皆有一死！”
“凡人皆須侍奉！”艾德吃驚的接道。
無面者的箴言和大名流傳于全世界，就好像布拉佛斯的鐵金庫，聲名遠播厄斯索斯大陸、維斯特洛大陸、索斯羅斯大陸……
“她竟然成了一名無面者？”艾德喃喃道。艾德心中的震驚和擔憂都有。無面者是一個極其神秘的組織，不會被身邊人知道他們真實的面目，但加文伯爵卻知道了艾莉亞的真實面目，這會不會給艾莉亞帶來不好的結果。
越是神秘的組織，就越是有一些神秘而奇怪的規定。
在艾德的印象中，在他于紅堡中做首相的那段時間里，他為艾莉亞請了一名來自布拉佛斯的劍客西利歐·佛瑞爾做舞蹈老師。那名舞蹈老師每天教艾莉亞跳一個舞蹈：水之舞。一種適合女孩子練習的劍術，使用的劍也與維斯特洛大陸上的騎士們的劍完全不同，那是刺客們最喜歡使用的劍：窄劍！
窄劍的重量很輕，劍身太狹窄的原因，劍術中沒有砍劈的招數，以刺和敏捷見長，這就適合女孩子的小體格和力量。
艾德不敢相信愛女已經成了一名無面者，她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陛下，魔山有一封信要我轉交給您。”加文伯爵鄭重的說道。
加文伯爵從懷里拿出了一封蠟封了的信。
艾德接過來，捏碎蠟封，展開信，看了，臉色沉凝，目光看向加文伯爵：“伯爵知道信的內容嗎？”
“陛下，我并不知道。”
“魔山要我兌現諾言，把珊莎·史塔克許婚給雷納德·維斯特林爵士。”
雷納德·維斯特林爵士，是加文伯爵的長子。
“哦！”加文伯爵又驚又喜，“魔山的信上說了這件事情了么？”
“是的，伯爵。”
“陛下，維斯特林家族高攀了！”加文伯爵右拳放在左胸心臟位置，向艾德·史塔克恭恭敬敬的鞠躬致意。
“伯爵，這也是史塔克家族的榮幸。”艾德·史塔克微微頷首說道。
這句話令加文伯爵大喜，他知道，艾德·史塔克答應了這門親事。狂喜幾乎是從加文伯爵的內心深處泛濫出來，他的眉眼口角都是喜意。
他的長女簡妮，嫁給了龍石島公爵、王務大臣、北伐聯軍總司令、西境、東境和北境守護、蟹爪半島之王、西境之主格雷果·克里岡；他的次女艾琳妮亞·維斯特林嫁給了河間地公爵大人艾德慕·徒利，成了千里肥沃土地的河間地領主的夫人；他的長子雷納德·維斯特林，將和北境之王艾德·史塔克公爵的女兒珊莎·史塔克聯姻……
本來每天都在衰落中的維斯特林家族，自從簡妮嫁給魔山后，短短數年時間里，迅速成為了當之無愧的當世大貴族。有了這些實力雄厚的家族的聯姻，伯爵深信維斯特林家族將很快會重返千年前的那真正的輝煌。
在峭巖城，加文伯爵還有一個最小的兒子洛拉姆·維斯特林，加文伯爵已經不擔心小兒子的聯姻問題了。曾經，家族在不斷的衰敗中，集中了家族最后的所有的財富和精力，花費了無數的心血精心培養出來了一個大家才女簡妮，本就是要嫁給一個大貴族來獲得親家的幫助重振家族榮光的。老天有眼，他和妻子希佩爾·斯派瑟的夢想成真了！
加文伯爵握住了艾德的手：“陛下，能和史塔克家族聯姻，是維斯特林家族的莫大榮幸。”
“我們也深感榮幸，加文伯爵。”艾德客氣的說道。他雖然貴為北境王，卻沒有一點王室貴胄的傲氣，他平易公正，說的話也發自肺腑。
北境和異鬼大戰，臨冬城變成了一堆廢墟，北境軍團十去六七，子民也傷亡極大，在凜冬和長夜即將來臨的特殊時期，北境在內需要團結，在外需要強有力的盟友。
而魔山一系，無異就是最強大的盟友。
整個大陸，已經沒有能比魔山一系更強大的貴族了。魔山也是他和北境的救命恩人，這份恩情，已經不是能用感謝能夠表達的了，那是家族興亡和北境興衰的氣運。
也正是因為魔山，北境和絕境長城也才得到了真正的軍團援助，從而最終戰勝了異鬼，保住了史塔克家族的領地和北境人民的生命。
“陛下，西境維斯特林家族將全力支持陛下重建臨冬城。”加文伯爵慨然說道。
“伯爵大人，史塔克家族很感激伯爵大人的慷慨。”
雙方成了親家，那就是一家人。說到榮耀，史塔克家族比維斯特林家族還更古老而高貴；論到實力底蘊，維斯特林家族自然更無法和史塔克家族相比。
加文對長子的聯姻非常滿意，而一直擔心兩個女兒安危的艾德·史塔克也徹底放了心。長女有了最安全的著落，次女成了無面者，和簡妮·維斯特林在一起，她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
“伯爵，速速上馬，我有很多事情要和您商量。”艾德說道。
“是，陛下！”加文伯爵恭敬道。講究禮儀是維斯特林家族最著名的一點，加文伯爵對艾德·史塔克始終很恭敬，即使雙方成了親家，禮儀上也依然恭謹。
北境大戰后很多地方需要重建，現在有了幾十車的黃金，資金也就不是問題了。而凜冬的來臨，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對于北境人來說，即使在凜冬初期，也是能夠繼續工作一段時間的。
兩人都對這門聯姻很滿意，那親切度一下子就提高了。本來還客客氣氣的兩人，一下子就變得親近熟絡了起來。
西境蘭尼斯特家族的黃金，被魔山和艾莉亞就這么私下分成了兩份，大的一份歸魔山，小的一份歸北境。即使是這小的一份，也需要幾十車才能裝下。西境蘭尼斯特家族的黃金，富可敵國，可不是吹噓的。在勞勃統治時代，王室都欠蘭尼斯特家族一百六十萬金龍。
在臨冬城的三顆萬年魚梁木下，綠先知布蘭·史塔克翻著白眼看著霧蒙蒙的天空，他的三眼烏鴉啊艾德·史塔克和加文·維斯特林的對話情景全部看在了眼里，他的三眼烏鴉也遠遠的看見了魔山的巨龍并沒有死亡，對這個世界的過去了如指掌的先知，對魔山的了解，還是很膚淺。
坐在輪椅上的他，其實就是一個很虛弱的殘廢孩子，隨便一個普通人都能殺死他。他的自保能力是很差的，但他的頭腦里的東西，卻是當世第一。
腳步聲響，瓊恩·雪諾身穿一襲黑衣走來。
他來到布蘭身邊，站住，看著布蘭的異象沒有言語。過了好一會，布蘭的翻白的眼睛恢復了正常。
“布蘭，你叫我。”瓊恩說道。
“瓊恩·坦格利安。”布蘭說道。他的臉色如北境的冰雪，自然的冰凍，不帶一絲人的溫情。
瓊恩·雪諾微微一怔，隨即釋然：“布蘭，你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世。”
布蘭·史塔克卻是答非所問：“瓊恩，你還打算回絕境長城做守夜人嗎？”
“守夜人？守夜人軍團可能已經不需要了，我們只需要在絕境長城有幾個斥候和一個兵營吧。”
“異鬼被消滅，自由民戰士在曼斯·雷德的率領下重返瑟恩山脈，他們百年內不會再來侵犯我們了。”
“曼斯·雷德？”瓊恩吃驚道。
曼斯·雷德在梅麗珊卓的火刑中被他自己親手一箭射殺。
“叮當衫就是曼斯·雷德。”布蘭說道。語氣不輕不重，不疾不徐，沒有一絲一毫的抑揚頓挫，也沒有任何的情緒。
“那怎么可能呢？”瓊恩震驚的語氣。
“梅麗珊卓用自己喉頭的紅寶石把叮當衫變成了曼斯·雷德，你射殺的，是叮當衫。在異鬼大戰結束后，梅麗珊卓拿回了她給曼斯·雷德的紅寶石，曼斯·雷德率領他的軍團和子民還沒有走出北境領地就變回成了本人。那顆紅寶石具有強大的魔法的力量。”
瓊恩完全怔住！
“在守夜人軍團處決了曼斯·雷德后，梅麗珊卓的喉頭紅寶石就不見了，你從未見過她再戴過一次。”布蘭說道。
瓊恩機械的點了點頭。
“大戰后，叮當衫急著要率領軍團和子民返回瑟恩山脈，是因為梅麗珊卓已經拿回了紅寶石。他很快就無法再維持偽裝。”
瓊恩看著布蘭，陌生感在增強，而好奇和驚異在增加。
“瓊恩，魔山的巨龍也根本沒有死。道爾蒂·昆蒂娜夫人是血巫，她治療傷勢的魔法力量是很了不起的，我們都被魔山和她給欺騙了。”
瓊恩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
“我本來以為魔山隱瞞巨龍的傷勢是為了出其不意的奪取鐵王座，但竟然并不是。”
瓊恩·坦格利安發覺自己無法接上話了。布蘭仿佛什么都知道，他只管說出一個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思維也是跳躍的，瓊恩不確定布蘭說起這些的真正意圖。對于魔山，瓊恩是服氣的，也是感恩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魔山希望你能坐上鐵王座，從而結束維斯特洛大陸的紛爭，也為北境的獨立有了一個真正的保障。”
“我？”瓊恩失聲道。
“是的，你是雷加·坦格利安的王子，順位合法繼承人。丹妮莉絲·坦格利安是你的姑姑，她擁有軍團和龍，卻并不是順位繼承人。”
“布蘭，我沒有兵，沒有領地，沒有威望，沒有物資，沒有金錢，我什么都沒有。”
“你有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脈，瓊恩，你也擁有史塔克家族的血脈。你是冰與火的結合。臨冬城大戰，也已經被流浪歌手和行吟詩人們編成了一首冰與火之歌傳唱于世。異鬼是冰，而我們是活。而你，本該是這首冰與火之歌的主旋律。當你坐上鐵王座，就會有宮廷學士編撰出一本冰與火之歌的巨著，記錄這次的人鬼大戰和巨龍的重新出現的種種傳奇。你正是冰與火之歌寓意的結合，瓊恩。”
“我對鐵王座從無奢望，我也不可能坐上鐵王座，不管是魔山還是丹妮莉絲，都不會同意的。”
“如果你不想魔山殺了丹妮莉絲·坦格利安，你就應該主動站出來，瓊恩。魔山支持你坐上鐵王座，而丹妮莉絲是你的姑姑，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幸存的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脈，根據坦格利安家族的傳統，你需要娶她以延續家族的血脈傳承。我們需要說服丹妮莉絲奉你為王。”
“…………”瓊恩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心中有很多話，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魔山巨龍沒有死，丹妮莉絲不會是他的對手。如果你不站出來阻止魔山，答應他奉你為王，魔山就會和丹妮莉絲爆發大戰，丹妮莉絲會戰死，他是你父親的親妹妹，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家族親人。”
“我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親人，你就是我的親人之一。”
“瓊恩，別忘記了你是一名正宗的坦格利安；如果魔山和丹妮莉絲開戰，會令十幾萬人死于非命，君臨難民如潮。擔負起你的責任來，瓊恩！”
對于瓊恩的弱點，布蘭看得非常清楚。
他看不透的人中，他知道魔山是首屈一指的一個！但對于這一點，布蘭自然不會說出來，他需要激勵出瓊恩的積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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