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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感謝你全家

  既然奇跡般的醒了,那就要趕緊逃離!

  任一撐著水缸,縱身就要一躍。

  “叭!”

  一根大藤條劈頭蓋臉就打過來,瞬間把他攆了回去。

  “道友…別逼人太甚!”

  任一實在是不知道這個老頭想對他干嘛,剛開始還以為對方要燉了他,此時湯液已然溫涼,顯然是他想差了。

  那么,老頭究竟意欲何為?難道,這般作弄他,就圖個很好玩嗎?

  “小娃娃,你廢話太多了,有本事呢,你就爬出來,我放過你。沒本事呢,你就給我乖乖的泡在里面,啥時候老頭玩膩了,你就自由了,明白了不?”

  “你……不可理喻,簡直荒唐。”

  既然說不到一起去,那就只能靠著自己努力突圍了。

  他這么一番沉睡,那原本已經用盡的靈氣,卻是很神奇的恢復了,甚至還有所增長。

  只不過,此時的任一滿心都是逃跑大計,對于身體里發生的這個細微變化,并沒有太過注意。

  否則的話,他一定會驚呼出聲,不可思議。

  因為他的修為到了一定的階段后,靈氣的包容就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很難再有所增加。

  哪怕剛才只是增加了一點點,看起來很不明顯,但是,這一點點,卻是很關鍵處的一點,已然打破了某種法則的界限。

  只要他繼續努力修煉,這一點點,就會猶如螢火之光,慢慢地逐步發展成浩瀚之海。

  而此時的他,一心只想要逃離水缸的禁錮,哪里還能管得了這么多。

  一掌拍到缸里的湯液上,水花瞬間被潑飛,沖著老頭疾馳而去。

  明明是液體,到了老頭跟前,卻變成了脆弱的冰塊,那木藤鞭子一抽,應聲而碎。

  鞭子不停息,繼續攻擊著任一,狠狠抽打在他的背上,他只能硬生生的承受,沒法閃躲。

  快,實在是太快!

  痛!實在是太痛!

  如果是普通的肉痛,作為一個男人,咬咬牙也就能忍過去,先逃脫再說。

  問題是,這個鞭疼很不同,它仿佛是抽打在修士的靈識上面,疼得你整個人從里到外,從虛無到實質,看得見的看不見的,一鞭子就解決。

  他渾身哆嗦顫抖,那手沒力氣撐住水缸,“噗通”一聲就掉回了湯液里。

  “你……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嗷嗚~~~”

  一定別給他任一逃跑的機會,否則,今日種種,往后有機會,必定百倍千倍的給他還回去。

  任一疼得在湯里直打滾,那湯液被他攪和得“嘩啦嘩啦”,撲騰得到處都是。

  良久,等到這波疼痛過去,這湯液也涼透了,甚至,還帶著股不同尋常的冰冷。

  任一這樣的壯碩漢子都有些扛不住,接二連三打了好幾個噴嚏,甚至還很丟臉的甩著兩管子大鼻涕。

  “呲溜~~~”

  把鼻涕狠狠吸了回去后,他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紅的鼻頭,再環抱著胳膊,上面的雞皮疙瘩異常的大顆,感覺已然凍得不輕?

  他不停的摩擦著皮膚,希望能產生點熱量,抵御這冰冷的感覺。

  老頭幸災樂禍的走了過來,“小娃娃,這滋味如何?這可是我費盡諸多心力,專門為你調制的,諸天萬界獨一份,你就是那萬中無一的絕世寵兒,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感不感動?嗯?”

  “我~~我我~~”

  任一想說感謝你妹,感謝你祖宗,感謝你全家……

  然而,他已經出口成冰霜,凍得舌頭都麻木打結,哪里還說得出一句順溜的話。

  也不知這湯液是如何辦到的,之前熱燙能理解,因為有柴火加溫,那這般凍人又是如何辦到的?

  他正哆嗦著呢,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兩管鼻涕已經凝結成冰渣,似乎承受不住這個重力,很快就掉落在湯液里。

  這一切發生的速度太快,任一剛才還有力氣打算越獄,現在凍得渾身僵硬,就連靈識都開始不靈活變得麻木起來,再沒有能力做什么。

  “嘖嘖嘖,頭上都積雪了呢,真好看,你想欣賞一下嗎?”

  老頭語氣雖然是詢問,其動作卻不含糊,沒等任一甩他兩管鼻涕冰渣子,就已經在他頭上抓了一把雪,拿到進前一看,好家伙,已經被老頭團成一個雪球。

  他這腦門上是頂了多厚的雪啊,居然就能有這般成果?

  老頭拿著雪球,在他面前拋來拋去,時不時的作勢要丟過去打他,等真的丟出去,嚇得任一閉上眼睛時,他又快速的截住。

  他就像個調皮的老頑童,就這么來來回回戲耍著任一。

  任一被這冰火兩重天的滋味,早已經整治得沒了脾氣,即使用光了火靈氣,也沒能讓身子暖和一點。

  索性任由老頭作弄著,反抗的心思淡了,也無力反抗什么。

  就這樣吧,他就是對方手里的一個玩具,只希望老頭玩膩了后,還能讓他有口氣喘著。

  凍到極致后,任一已經沒有了意識,臉上掛著細碎的冰霜,眼睫毛上也凍上了細小的冰棱。

  而那原本褐色的湯液,此時變得雪白一片,先是凝結出厚厚的冰層,之后又在其上出現許多雪花,把任一從頭到腳都凍在了水缸里面。

  “哎呀呀……真無聊啊,這么快就沒氣了。大耗子,快快快!你來陪我玩吧!”

  老頭閑極無聊,卻是大手一揮,那原本待在某個洞穴里的碩大耗子,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抓住,整個身子飄浮在半空中,向著水缸處緩緩飛過去。

  那躲在山洞里的一男一女剛好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嚇得更是瑟瑟發抖了,兩人緊緊的摟在一起,神情說不出的驚惶。

  會飛的老鼠啊,難道他們已經死了嗎?不然,怎么會看到這么奇葩的一幕。

  被任一那吐出來的血食滋養,這原本干巴瘦小的耗子,已然肥碩得大變了樣,此刻,被老頭隨意召喚而去。

  它似乎很不樂意,拼命的“吱吱吱”尖叫著,四肢也在拼命扒拉著,希望能掙脫老頭的桎梏。

  不理會這山洞里的兩人,老頭似乎對于這只耗子十分的欣賞,也不嫌棄它骯臟污穢,竟然親切的抱在懷里,很是慈愛的撫摸著它那一身,還算光滑靚麗的皮毛。

  如果任一看到這一幕,估計說啥也不會把慈愛這個詞,用在老頭身上。

  他就是個壞透了的老頭,以欺負老實巴交的人為己任,他任一就是個妥妥的受害者。

  “小耗子,快告訴我,你想做人不?”

  小耗子似乎也是個開了靈智的,聞言驚恐得又“吱吱吱”亂叫,似乎很激動的樣子。

  不過,看它那掙扎的神色,似乎是很不樂意的樣子。

  “哼!上個一萬年,我來問你時,你拼命搖頭,此時此刻問你,你還是不同意,我就問你,做一只人見人恨的小獸,每日里生活在陰溝臭水里,你是不是就很滿意了呢?”

  “吱吱吱~~”

  小耗子激動的叫喚起來,似乎在表達自己的意愿,它真的很滿意很滿意,并不想做什么人。

  “算啦算啦,你這家伙走火入魔了,好好的捷徑不走,非要去體驗什么異樣的生活,我嚴重懷疑你腦子有病。”

  耗子不能人言,也只能學著任一,在心里把老頭狠狠痛罵了一氣。

  “嘿嘿~~~既然如此不聽話,你現在和那待宰的小羊羔也沒啥區別,這是你自找的,桀桀桀~~”

  老頭臉上的壞笑,實在是太扎眼,小耗子哪里招架得住,渾身的皮毛瞬間炸立,遠遠看起來像個發怒的刺猬。

  “別掙扎啦!沒用的,給我和那小娃娃待著去吧,你兩個一起做伴,也就不會寂寞了。”

  “唉~~老頭為你們,可算操碎了心羅!”

  老頭說完,抬手一拋,小耗子就化作一道美麗的拋物線,“撲通”一聲掉水缸里。

  那湯液上凝結的冰塊瞬間被砸碎,小耗子張牙舞爪的就想逃離,卻看到它那肥碩的身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下往上不住冰封,到最后,定格在一個攀爬的姿勢,和任一一樣,徹底淪為一個冰人。

  “哈哈……你們這造型可真好玩,可惜,以后都見不到了,我得想想,有啥寶貝可以把你兩個這蠢樣保存下來。”

  老頭摸著下巴,走來走去,還真的琢磨起來。

  “哈哈……有了,那玩意兒超級好用,待我去取來,你倆就在這里好好享受這冰浴的滋味吧。”

  老頭撕開空間壁壘,一頭扎進去,再不見蹤影。

  而任一和小耗子,一直被牢牢冰鎮在水缸里,大概,沒有得到的老頭的允許,他們就只能一直這樣做個冰雕。

  除了洞穴里那緊緊瑟縮成一團的男女,這方世界靜止得宛如死域,唯一的活物就是千世鏡里面的母貝貝和小男孩。

  當發現任一并沒有死時,母貝貝的哭聲才終于收了起來。

  看著小男孩也是一臉淚眼婆娑的樣子,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丟臉,她好歹也是一族之長,怎么可以這般懦弱的哭泣?

  “那個~~剛才~~我得多謝你!”

  雖然他的幫助沒(卵)用,但是,不可否認,對方已經很有心。

  這么一想,她過去的態度,是不是有些不太友好呢?

  咳咳……忽略,趕緊忽略這種愧疚感,她母貝貝就是得端起高傲的架子,不能輕易被一只公貝貝牽著鼻子走。

  小男孩抽噎了半響,才最終停止了哭泣,“哼哼,想當初,我被煉制成器靈的時候,都沒這么痛哭流涕過,居然被你帶得哭成這樣,你要對我負責。”

  “咳咳……我是族長,當然會對你的未來負責。”

  至于怎么負責,她看了看自己捏得緊緊的小拳頭,不服就干,絕對負責到底。

  可憐的小男孩,自以為經過這么一次共哭后,兩人的關系應該緩和一點。

  他預料到了開頭,卻錯估了結果,也至于經年往后,得到一個慘痛的教訓,那就是,女人的話都不能信,誰信誰是大傻子。

  老頭走得很快,回來也很快,手里拿著一塊像搬磚一樣的東西,黑乎乎的,卻是對著兩人一頓操作猛如虎,“咔嚓咔嚓”聲不絕于耳。

  “嘿嘿……你兩個以后都有把柄在手,看你們敢對老頭不敬不?”

  老頭收起黑色搬磚,嘚瑟的打了個響指,只見那原本被冰封的一人一耗子很快就冰雪消融,恢復常態。

  “嗯嗯嗯~~~”

  任一打了下哆嗦,卻是醒轉過來。

  眼前所見,一個鼠頭鼠腦的大家伙正和他大眼瞪小眼,嚇得他抬腳就是一個猛踢,居然把它踢飛了出去。

  老頭有些不滿意的上前,“小娃娃,你知道你在干嘛嗎?”

  “我在消滅害蟲,有問題嗎?”

  他不能讓這個臭老鼠拉屎在這湯液里,不然就壞了這鍋湯,那得多惡心呢。

  “因為你,它逃過這一劫,所以,原本我想現在放了你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任一倒吸一口氣,接過話茬,“所以……我得贖罪,然后才可以……”

  老頭傲嬌的抬起頭,用下巴看著任一,“哼哼!你既然都已經猜到了,那知道該怎么做了嗎?”

  “小子不服。”任一也是個倔脾氣,憤憤的道:“人能和一只害蟲同等待遇嘛?憑什么是我代替它受罪,而不是它代替我受罪?”

  “問得好啊,因為它是害蟲,而你連一個害蟲都不如。”看到任一氣呼呼的樣子,老頭冷笑,“怎么,不服?有本事,你讓它把你踢出去,讓它代替你受罪啊!”

  “道友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何必消遣?你想怎么虐待小子,小子都認了,只求你來個痛快的,別這么折磨人,可以不?”

  殺人不過頭點地,用不著一直這般鈍刀子殺人,他不煩,任一都膩煩透了。

  “嘿喲,還有上桿子求死的,成,看你這么誠心懇求的份上,我這就成全你。”

  老頭也不知用了啥邪法,那缸里的湯液眨眼間就去了個一干二凈,就剩下任一孤零零的坐在缸里。

  失去了湯液的遮擋庇護,他又沒穿衣服,一股濃濃的羞恥感涌上來,還沒來得及讓他爆粗口,就見到缸里很快就換了另外一種銀灰色的液體。

  其速度之快,簡直是令人眼花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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