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忍耐了很久,這一次,他不再手下留情。
如果換作是他只是個普通的界民,今時今日,下場只能用螻蟻來形容,被這些人隨意欺壓。
可惜,他要讓這些人失望了。
只是一只手輕飄飄的拍過去,眾人突然覺得渾身發冷,腦子和身子不由自主的麻木,整個人無法動彈。
再一揮,所有人已然一排排一列列的掛在房梁上,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掛臘腸。
這樣的下場驚傻了所有人,看任一的眼神已經帶著無以倫比的驚恐,宛如看一個人形妖怪。
“你……你…不是人。”
“死到臨頭還罵人,你們都很有種。既然如此喜歡欺軟怕硬,那就讓你們也嘗嘗這樣的苦果吧。”
任一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干脆利落的動用了言靈,“都給我去做個哭唧唧的娘們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不明就理,只是渾身哆嗦的看著任一,以為要把他們都閹割了。
這還得了,趕緊求饒啊!
“這位前輩,我們錯了,剛才就不該胡說八道,求你放過我們吧,人家…以后再也不敢了啦!”
這話一出,那其中一個男醫師一臉震驚莫名的看著任一,他他他……說話怎么可以這么惡心?差點沒把隔夜飯給惡心出來。
其余的人也不可避免的走上這條路,
“嚶嚶嚶……人家知錯了,求前輩開恩啊!再給一次機會吧。”
這個男醫師聽到自己娘們兮兮的假哭,整個人風中凌亂了,他不是這樣的,那話在嘴里不是這個味兒,怎么說出來就大變樣了呢?
“嗯~人家以后定會好好做個良民,再不敢見利忘義,求求你了,人家都聽你的,好不好?小哥哥……”
隨著一句句嬌柔之氣的話,所有人就像被雷劈了一般渾身僵硬。
他們不想這樣的,這太可怕了,他們才不要做女人。可是,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啊。
剛開始還覺得惡心難受,待得說多了后,這種排斥的感覺早已經不知道飛到哪些山去了。
他們突然覺得,做個女人…其實挺好。
可以穿美美的裙子,戴漂亮的珠寶首飾,可以收拾得精致漂亮,不需要這么辛苦的拋頭露面工作。
于是乎,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王家哥哥,幫我,我已經受夠了男兒身。”
說話的男醫師一臉堅毅的祈求者。
作為醫師,想要無痛無覺的做到這一點,他們需要一個手術能力高強的醫師親自操刀。
“我也要做女人,做個臭男人一點都不好。”
“我我我……還有我們……”
一群男人吊在房梁上,雖然身子不自由,這心眼兒徹底活泛起來,討論著這么令人聞毛骨悚然的事,一個個非但不覺得詭異,還十分向往的樣子。
虧得現在醫館沒啥外人,否則聽到這么多人集體想做女人,還不得驚訝得嘰里呱啦一通猛罵,把房頂都掀飛了天。
就算這樣,這種事,用不了多久就能傳揚開去。
很多人都在傳言這個醫館的人修煉得有陰陽術,人在在里面待久了,無論是誰,都會變得不男不女,一時間,好好的醫館門可羅雀,面臨倒閉的下場。
而失去了生計的眾人,自然也失去了經濟來源,為了生活,有相貌還算嬌美的,不得不從事女人才能做的行業,比如能躺贏的那種工作,亦或者隱姓埋名找個人嫁了之類。
而那些年邁的醫師,可就沒這么幸運了,他們的家人沒法理解他們,只有一味排斥,甚至眾叛親離的大有發生。
失去了賺錢能力,家人又不接受,除了流落街頭,他們啥也做不了。
而這些都已經和任一沒有關系,他拍拍屁股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云彩沒帶,人卻是帶走了一個,還是個有些熟悉的老熟人,從前,他在靈隱大陸太一宗里遇見的一個男人,一個自以為是天才的男人范億才。
兩人在大街上突然不期而遇,說不出的戲劇性。
任一離開這家醫館后,正要撕裂虛空離開。
不料斜側里突然滾出來一個人,正好落在他的腳邊。
此人渾身臟污,頭發糾結成一團,破衣爛衫,最重要的是,是個殘廢,比他當年的慘狀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算這樣,也沒有讓他多看一眼,這世間什么人都有,無論是哪個世界,身體有缺陷的人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引起他注意的,是一群胡亂欺負人的混混,這群人沖出來,對著這個殘疾人就是一頓渾踢渾打。
“臭瘸子,爺爺的東西也敢偷,去你娘的,打死你丫的。”
“揍他,把他攆出這個世界,他不配待在這里。”
殘疾人哼哼嗤嗤的樣子,卻是一句話也不說,即使這么多人這般對他,他也不知道疼,只是一心護著懷里的吃的,得空就啃上一口。
這群人似乎越打越上癮,下手越來越重,已然要動真家伙,這若是搞不好就會出人命。
當他們的棍子就要打在那殘疾人另外一條好腿時,殘疾人出于身體本能,一個驢打滾兒露出了那張臟兮兮的臉來。
任一見狀大吃一驚,沒想到會是范億才這廝,眉頭一皺,并不想出手相助。
此人當初風頭無倆時,可是害過他,讓他差點落入魔獸的嘴里。若不是他有克制魔獸的法門,當時就該死在當場,如何能活到現在。
善惡有報終有時,早知道如今會有這般凄慘的下場,當初就不該咄咄逼人,處處壓制別人,視人命如草芥。
任一對此情此景,選擇了視而不見。
這范億才身殘智不殘,對于任一這個近在咫尺的擋箭牌自然不會視而不見,居然就勢繼續翻滾,竄到了任一身前擋住其去路,
“大哥,你可算來了,兄弟可算盼到你的到來,嗚嗚嗚……快救救兄弟吧,這群人要打死我啦!”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誰是你兄弟?我不認識你。”
任一抬腳,果斷的踹開他想要摸上來的臟手。
范億才不屈不饒的繼續哭訴道:“大哥啊!我們可是親親的兄弟,你可不能嫌貧愛富,發達了后就嫌棄弟弟是個廢物啊!”
“我知道你家里靈石成山,小弟也不要你的,就只求個溫飽而已,就這么簡單的要求,我過分嗎?”
任一看著他在那里演得特別入戲,蹲下來,對其呵呵一笑,“你很會演,而我很會打,咱倆真是個絕配哦!”
說完,雙手扯著對方的脖頸,像扔個麻袋一般,丟向不遠處的一個陰溝里,“去你的吧!”
看到對方身子扎進那個臭水溝里,兩只腳朝上不停的撲騰,怎么也爬不起來,他心里就一陣痛快。
這一幕似乎震懾住了那一群小混混,他們不敢再廢話,有些忌憚的遠離了任一,繼續朝著范億才奔過去。
做完這一切,任一有些嫌棄的清理了一下手掌,上面殘留了臟兮兮的污漬,讓他異常后悔。
他就不該親自上手,簡直是降低了他的格調,這種人只配他遠遠地收拾,何至于親自動手。
在心里默默的建設了一番后,其腰間突然變得有些沉重,卻是那造物神界牌,也就是那根丑棍棍,終于在無聲無息之間掛了回來。
摸了過來看了一下,任一垮著一張臉,無奈的點了點造物神界牌,“我知道你很粘糊,你就不能獨立一點嗎?好歹也是個存在了很多年的人物,麻煩你學會獨立,別動不動就把誰誰誰給綁定在一起,你知道別人會很累的,好端端的要背負你的所作所為。”
造物神界牌抖動了幾下,似乎有很大的想法,奈何它只是個死物,并不能傳達自己的真實想法,只能選擇沉默寂靜。
任一正感嘆自己命運多蹇時,那范億才在諸多小混混的打撈下,終于從陰溝里拔了出來。
此時的小混混們哪還有之前踢打的狠辣樣子,對那范億才畢恭畢敬,就差跪地伺候,一看就是群卑微的存在。
顯而易見,剛才就只是個演戲的碰瓷行為,他們壓根兒就不是真的在欺負范億才。
且此時的范億才也不是個殘疾形象,那瘸了的腿,抖抖嗖嗖的,就聽“咔嚓”一聲脆響,瞬間恢復正常,似乎比平常人更加強壯有力才對。
“哼……一點同情心沒有,就你這樣的爛人,給爺提鞋也不配!”
“哈哈哈……”
小混混們跟著大笑起來,眼里盡是譏諷的意味,“識相的趕緊給我們范爺上供,否則,爺爺們手里的棍子就要對你招呼啦!”
任一甩著手里的丑棍棍,不時的上下拋飛著,嘴里還吊兒郎當的詢問著,“上供,你們想要啥?是這個嗎?接著!”
任一把丑棍棍直接丟向那范億才以及諸多小混混。
“啪!”
丑棍棍毫無懸念的,就這么狠狠貼在范億才的臉上,瞬間腫得像個豬頭。
當丑棍棍自由落體時,露出了范億才那張紅腫不堪的臉,上面清晰的印下了界牌上的圖文,可見任一這一反擊是多么的用心良苦,
“你看,這就是你要的好處,給你這么響亮的一次,不知道夠了沒,若是不夠你就直說,我會加大籌碼,改用別的。”
“滾蛋,你敢打我?”范億才摸著紅腫的臉,整個人快要崩潰,當著這么多小混混的面,這么不給面子,他也不需要客氣,咬牙切齒的命令道,
”快給我逮住他,把他丟那個水溝里種起來,我到要看看,明年的今天,他是不是就能生根發芽開花。”
“嘶……這是搞哪樣?你們別過來啊,我錯了,原諒我吧。”
任一一副膽小如鼠,瑟瑟發抖的樣子朝后退縮著,眼神驚慌失措得令人不忍苛責。
小混混們是見慣這種場面的,步步緊逼道:“現在才知道要后悔,晚啦,敢羞辱我們范爺,等著當植物人吧。”
一群人一擁而上,舉手的舉手,抬腳的抬腳,不顧任一的掙扎,把他高高托舉起來,向著陰溝里走去。
范爺摸著自己豬頭一般的臉,得意的嘟囔著,“你個王八蛋,敢傷害我,別以為制服不了你了,這么多人幫襯下,定要你永生永世不得移動,插翅也……”
正嘀咕得起勁呢,陰溝里發生的一幕,嚇得他轉身就要跑。
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以至于這般大驚失色。
卻是那一群小混混,有一個算一個,沒把任一怎么樣,卻是把自己給送進那陰溝里去,一排排,一列列,整齊劃一的當起了植物人。
而那罪魁禍首任一,正對著范億才勾勾手指,“小樣兒,不是要種花嘛,來啊,我就在這里,有本事你過來弄啊!”
驕傲如范億才,終于意識到自己好像踢到了鐵板,
“你……你你你那個慢慢的玩,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了。”
他腳底抹油就要開溜。
“啊呀……嘶……”
跑沒兩步,那腿彎處一陣劇痛傳來,他瞬間跪了下去。
他忍著疼,多次嘗試想要站起來,均以失敗告終,這不得不質問出聲,“我已經求饒,你還要怎樣?”
“不怎么樣,看你火氣很旺的樣子,我打算給你一個冰涼的禮物。”
任一不在啰嗦,手里的丑棍棍光芒一閃,范億才的身子就被一股無行的力量禁錮住,他知道自己眼拙了,遇上了了不得的大人物。
不曾想對方的強大,十個,百個他都不是對手。
“噗嗤”一聲,他很光榮的加入到“植物人”大軍隊伍里,成為了街邊一道最靚麗的風景線。
“快放開我,只要你服軟,等我師門的人來,我保準讓他們網開一面,不為難你。”
這是他變為植物人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任一聽了,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可我就是想為難你們,你們說,我能怎么破?”
他可不是軟柿子,誰都能來捏一下,敢對他不客氣的,他都將以牙還牙打回去。
范億才說他有師門,果然如此,這些人來得倒也塊,很快就把任一團團圍住,堵住了去路。
“年輕人,他們都是你干的?”
說話的是一個有些頗為面慈的老頭。
任一很干脆的點了頭,“就是我,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