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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魏相壞我大事

  離開廧咎如的時間到了。

  五十名魏氏甲士在邯鄲之戰中死了七個人,剩下的四十三人中有八個傷員被士燮提前帶回,如今還有三十五人跟隨在魏相身邊。

  但魏相并不僅僅是帶著這些人回去。

  首先,是整整五百棵寄托著魏相發財希望的人參。然后,魏相剛剛收下的戰奴篤達自然也是要跟著魏相一起離開的。

  “整整一百名廧咎如的勇士,算是老夫給你的嫁妝!只要你一句話,他們絕對能為你出生入死!”蘭暨薊用力的搖晃著魏相的肩膀:“賢婿啊,謝字就不用說了,明白嗎?”

  魏相無可奈何的翻了一個白眼,道:“謝謝外舅,外舅可以放手了嗎?”

  蘭暨薊松開手,哈哈的笑道:“好,記得有空多回來看看,廧咎如永遠都歡迎你和茹兒。”

  魏相看了一眼就站在蘭暨薊身后的暇蛟,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在這種離別的日子煞風景,于是什么都沒有說。

  蘭暨薊松開魏相,走向了一旁的蘭茹。

  即便平日里再如何堅強,蘭茹畢竟也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如今真的要離開父親,少女心中的不舍完全表現在了臉上。

  蘭暨薊注視著蘭茹,片刻之后嘆了一口氣,道:“記住你的根在這里,孩子。”

  說完這句話之后,蘭暨薊將自己頭頂彩冠之中最靠近額頭的那一朵彩片摘了下來,珍而重之的交到了已經跪下來的蘭茹手中。

  一刻鐘之后,魏相站在山路的拐角,朝著遠處的蘭暨薊一行揮了揮衣袖,帶走了對方的女兒、一百零二名族人還有五百顆人參。

  為什么是一百零二名族人,這當然不是魏相的數學出了問題,而是……

  “你為什么也要跟著去,難道你也是嫁妝的一部分?”魏相有些好奇的朝著自己身后亦步亦趨的蘭帊問道。

  蘭帊聞言頓時大怒:“你在胡說些什么東西,我堂堂的廧咎如二公子怎么可能是嫁妝?”

  魏相哦了一聲,道:“所謂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那我們就在此分手,請回吧。”

  蘭帊翻了個大白眼,逗起了肩頭的胖彩鳥。

  魏相咂了咂嘴巴,道:“究竟怎么回事?”

  蘭帊怒道:“你不是很聰明嗎,自己猜!”

  魏相想了想,道:“因為你是次子,所以不可能繼承族長之位,不如跟著我到外面打拼,說不定你將來就能夠成為第二個狐突,對吧?”

  蘭帊用力的翻了一個白眼,道:“你以為你是晉武公?”

  魏相聳了聳肩膀,道:“或許我比武公還要更強呢!”

  蘭帊哈哈大笑,摸了摸胖彩鳥的頭:“咧咧,你看看,人啊不怕沒本事,就怕滿口胡柴的。你說呢?”

  胖彩鳥咧咧的叫了幾聲。

  魏相哼了一聲,道:“傻人配傻鳥,絕配!”

  “先氏和留吁,確實絕配。”中行林父如此對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先轂說道。

  先轂臉色微微一變,道:“中行伯此言何意?留吁不是你們荀氏的盟友嗎?”

  中行林父哈哈大笑,剛剛喝下的酒液都濺了好幾滴出來:“怎么,都已經到了現在,先伯還不愿意和老夫坦誠相待?”

  先轂看著中行林父,片刻之后才緩緩說道:“中行伯說笑了。以你我之地位,又豈能和他人坦誠相待呢?”

  中行林父看著先轂,冷冷的說道:“先氏乃是大晉大族,老夫向來也是十分尊敬的。但這一次,先伯你……過了。”

  中行林父的話語之中帶著極為明顯的惱怒。

  無論是誰,在知道自己的盟友悄悄的背叛了自己之后都不會開心,尤其知道這個挖墻腳的還是一直以來都沒有太被自己放在心上的先氏之后更是如此。

  先轂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中行伯究竟想要什么,就直接說吧。”

  中行林父淡淡的說道:“從今天起,所有人都會知道留吁不再是我荀氏兩族的盟友。”

  先轂笑道:“或許留吁族長會這樣表態,但大家都覺得這是荀氏主動解除了和留吁之間的關系。”

  中行林父瞇起眼睛盯著先轂,眼帶寒光。

  先轂平靜的和中行林父對視,表情平靜。

  片刻之后,中行林父道:“你欠老夫一個人情。”

  先轂挑了一下眉頭,沒有說話。

  中行林父繼續道:“等到扈邑之盟時,你要把這個人情還給老夫。”

  先轂想了想,道:“這得看情況。”

  中行林父揮了揮袖子,道:“善。今日老夫心情不佳,就不繼續招待貴客了,先伯請吧。”

  先轂哈哈一笑,站起來朝著中行林父行禮,轉身離開。

  回到先氏府邸之后,先轂立刻召集了幾名先氏的核心人物。

  先轂冷冷的說道:“馬上派人去問一下仲弟,他這件事情是怎么辦的!明明讓他小心翼翼的行事,為何卻弄得人盡皆知!”

  一名先氏心腹家臣低聲道:“仲君子那邊的信剛剛到了,請家主參閱。”

  先轂楞了一下,接過這封信看了起來。

  片刻之后,先轂突然一拳砸在了桌案上。

  “趙氏中庶子魏相……壞我大事!”

  “天下大勢是不可逆轉的,我告訴你吧,不僅僅是太行山,將來更北方的林胡、樓煩乃至東胡,南邊的百越統統都會成為我華夏諸侯的領土!”魏相如是朝著身邊的蘭帊說道。

  蘭帊靜靜的看著魏相,片刻之后才道:“雖然你指點江山的時候總是給人一種很強大的感覺,但我還是認為你這是在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魏相鄙夷的看了一眼蘭帊,道:“十年內,你就會知道這一次你父親選擇將蘭茹嫁給我是如何英明正確的決定!”

  蘭帊吃了一驚:“難道你的意思是十年內晉國就要對我們赤狄動手?”

  魏相緩緩點了點頭。

  在邲之戰的大敗之后,晉國短時間內完全失去了和楚國逐鹿中原的底氣,那可不就只能拿太行山之中的赤狄們出氣了嗎?

  蘭帊有些焦慮的問道:“那我們應該怎么辦?”

  魏相指了指自己,笑而不語。

  蘭帊哀嘆一聲,拍了拍肩膀上胖彩鳥那五彩斑斕的鳥頭:“咧咧,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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