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帆、宋斌、張東來、汪春江、欒義軍、沈宇辰，六個人圍聚在二號雅間的圓桌周圍。
如果讓這些人點菜，弄不好又是辣豆腐，尖椒豆腐皮這些不上臺面的玩意兒。
于是萬帆干脆自己一手包辦，點了十個菜。
這十個菜葷素摻雜，有上檔次的魚鱉蝦蟹、飛禽走獸，也有路邊小吃攤才有的家常小菜。
算是一桌能拿的出手招待人的宴席了。
然后讓服務員把每道菜撥出五分之一，送給錄像廳里的梁美燕。
每個菜撥出一口，十個菜也就夠梁美燕填飽肚子了。
“你們兩個快點吃，吃完就回錄像廳，梁大姐自己在錄像廳里我有不放心。”
沒有這兩個家伙鎮場子，錄像廳說不定就會出什么事兒。
欒義軍和沈宇辰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他們也不喝酒光吃飯吃菜，因此十幾分鐘就吃完了飯，然后回了錄像廳。
汪春江也很識趣，他估計萬帆和張東來要談什么事情，因此在欒沈二人吃完飯沒多久他也放下了碗筷，去游戲廳了。
這期間朱繼強還跑來敬了一杯酒，說了些新店開業感謝光臨之類假惺惺的廢話。
萬帆給他提的五折優惠自然是不能算數的，他經過再三猶豫，最后確定開業三天內采用七折優惠的方式。
飯店的利潤通常百分之四十起，這樣打七折結算起碼能在保住本的情況下還有一些微薄的利潤。
開業當天，雖然說不上顧客贏門，但七個雅間是都做滿了，也算是高朋滿座了。
而且客人對富豪酒家的布局設計交口稱贊，
這讓朱繼強很是得意。
待朱繼強也走后，包間里就剩下萬帆和宋張兩人。
“張師傅，我想問一下你們黃海蓄電池廠除了原來那種老式的濕式蓄電池外，就沒有別的其它產品嗎？”
萬帆拿出一盒煙拆開，遞給張東來。
張東來擺擺手，他和宋斌一樣，不抽煙。
一個屋子三個人，兩個不抽煙的，萬帆也就把煙放下不抽了。
“沒有別的，除了規格不同外，就這一樣電池。”
“從一開始建廠就做這一樣電池？”
“是呀！從六十年代建廠到如今，就做這一種蓄電池了。”
一種產品做了三十多年，從來沒變過，這是什么精神？
“你們企業就沒有專人研究別的型號的電池嗎？比如干荷蓄電池、免維護蓄電池什么的？”
張東來搖頭：“別說研究了，干荷蓄電池我們廠有人還知道，至于你說的免維護蓄電池我都不清楚是什么玩意兒。”
作為一個生產蓄電池的企業，到現在他們還不清楚免維護蓄電池，萬帆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那你們企業也沒有想研究制造新式蓄電池的念頭和想法嗎？”
張東來嘆了一口氣：“我們企業就是糊弄一天算一天，好在我們的牌子有歷史感，這么多年積累也算是名牌了，靠著牌子過的還算不錯。”
黃海蓄電池在八九十年代確實是國家名牌產品了，要不誰閑著蛋疼去搶注它。
“我還有個問題，你們現在靠牌子吃飯，那你們的商標正式注冊過嗎？”
當然沒注冊了，這個商標現在在他手里。
“這個我不清楚，好像從來沒人說起過這個問題。”
萬帆沒有就這個問題再問下去。
如果張東來回去閑著沒事兒把商標的問題反映上去，萬一被他們的管理層重視起來，一查商標被別人搶注了，說不定會引起蓄電池廠的慌亂。
一慌亂說不定就經營不下去了，提前黃了。
這可是萬帆不愿意看到的。
蓄電池廠現在黃了，他可接受不起。
怎么也得拖幾年等他有了經濟實力再黃，那時他就可以接手了。
“張師傅！我有一種新式的蓄電池技術，不知道你們廠有沒有買下技術的可能？”
張東來果斷地搖頭：“雖然我不是廠長經理，但我可以很準確地告訴你，根本沒這種可能。我們廠我已經看出來了，就是準備抱著這一種產品到天荒地老了，不會做出什么改變的。”
國營企業不知道變通這是一種通病，當年改革很多國企也都是這種狀況才會被改革掉的。
像蓄電池廠擁有自己長達三十多年的品牌，就靠這品牌就能填飽肚子。
領導若是沒有什么遠見，哪里會花他們認為的冤枉錢去買什么技術。
萬帆想了一下，認為賣技術是死路一條后，也就不再提這個話頭。
“張師傅，如果我現在讓你做一塊構造和原來普通的鉛酸蓄電池不一樣的電池，你在你們企業能不能通過自己的渠道造出來？首先聲明，我會給你它本身造價的五倍價錢來購買，前提是性能要達到我的要求。”
張東來想了想：“那你說說是什么樣的蓄電池吧。”
“其實我說的這種電池和普通鉛酸蓄電池相比，大部分地方都是一樣的，只有柵架的制作材料不同。”
張東來眨巴了幾下眼睛，來了興趣：“說出來聽聽。”
“普通的鉛酸蓄電池不是用鉛銻合金制造的柵架嗎，我說的這種蓄電池是用鉛鈣合金做的柵架。”
“鉛鈣合金？它和鉛銻合金有什么不同嗎？”
“鉛銻合金做柵架的蓄電池在使用過程中會出現減液現象，因為柵架上的銻會污染負極板上的海綿狀純鉛，減弱了完全充電后蓄電池內的反電動勢，造成水的過度分解，大量氧氣和氫氣分別從正負極板上逸出，使電解液減少。”
這個張東來非常清楚，不由自主點頭表示同意。
“而鉛鈣合金做柵架的蓄電池可以改變完全充電后的蓄電池的反電動勢，減少過充電流，液體氣化速度減低，從而減低了電解液的損失，這就是這兩種蓄電池本質的區別。”
張東來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才說了一句：“原來是這么回事兒，這樣一來，蓄電池出廠的時候一次性加好電解液在使用過程中就不用再加電解液了。”
“怎么樣！張師傅！你能做出來嗎？”
張東來又沉思良久：“有點困難，但我覺得應該能做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