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蕭瑟不禁想笑,心想你打廣告還打上癮了,之前SPS接手AI挑戰賽是為了拉贊助,戰勝AI贏得的頭銜不過是一時的熱度而已,現在輸了自己要掉面子,贏了又拿不到半毛錢,傻子才接。
“不好意思,”蕭瑟接過話筒,“我們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為什么?”主持人都愣了,以他們的視角來看這無疑是打響SPS出圈的第一炮,完全是雙贏的局面。
蕭瑟攤手:“沒有動力,太累了。”
“沒有動力”言下之意就是“沒空理你”。
“這次比賽不同于上次,蕭先生。”這位領軍人物解釋說,“這次比賽將是真正意義上的團隊競技類項目中人類與AI的深層次較量,屆時我司將進行全球直播,并在相關部門的備案下在西雅圖鑰匙球館為世界各地奉上這場盛宴。”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這段話代表什么可能會有些觀眾不理解。上次在華盛頓大學舉辦的AI挑戰賽算不得正式的,因為其涉獵領域繁雜加上當時AI開發程度的不完全,影響力微乎其微。而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上升至科學、政治等領域的跨越物種的頂級對弈。
這種類型的對弈在歷史上屈指可數,上至90年代的國際象棋大師卡斯帕羅夫VS深藍(超級計算機),再到近年來的AlphaGo大戰韓國選手李世石與中國選手柯潔。
而以上項目均勢單體對局,DOTA2則是團隊項目,這意味著無論比賽輸贏,這場AI大戰都將會被載入史冊,真正的史冊!
Ti冠軍年年有,但這種機會真的只能說可遇不可求。
“答應他!答應他!”觀眾們見蕭瑟還在猶豫,不禁全場高呼“答應他”,雖然氛圍有一絲絲奇怪。
“為什么是我們?你完全可以挑選今年的Ti冠軍。”蕭瑟忍不住問。
“我們團隊的宗旨不是戰勝最強,而是跨越失敗。”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來,作為在AI挑戰賽中唯一獲得勝利的人類隊伍(還不止一次),如果AI團隊不將SPS完全擊敗,那之后無論他們戰勝多少頂尖強隊都無法洗刷這個“污點”。
“好的,我答應了。時間呢?”
“由你來定。”
于是,一場世紀之戰就這么被提前預定下來。
賽后,王權果然攔下了蕭瑟。
“有什么事嗎?”蕭瑟皺眉。
“我想,求你幫個忙。”當一貫囂張到幾近跋扈的王權放下臉用“求”這個字的時候,蕭瑟忍不住笑了,“說來聽聽。”
“我知道你在醫院方面有些人脈,我這里有種藥物需要你找人幫忙分析一下。”
“我沒理由要幫你。”蕭瑟直接拒絕。
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他自然懂,但以德報怨這種事還是讓其他圣人來做吧。
王權擺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確實,你沒理由幫我。那如果我給你一個理由呢?”
蕭瑟揣起雙手:“說說看。”
于是王權慢慢說起了理由,緊接著蕭瑟的表情由冷漠轉為詫異,隨之又是一臉震驚。
“為什么顧楠會在這個名單里?”
谷</span“震中杯的時候,在莫斯科,當時他住在你的房間里,我親自下的藥,那本來是該為你留的。”王權笑了。
嘭——
王權一個踉蹌,上唇磕下牙,血瞬間流了下來,他狠狠吮了一口,“呵,以前知道血是咸的,現在連味都嘗不出來了。打我沒關系,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就兩個選擇,要么救我,要么放棄你的兄弟。”
蕭瑟知道此時和他繼續爭辯沒有絲毫意義,便想著索性答應下來再看后續。
“藥呢?”他伸手。
“不好意思,”王權笑著搖了搖頭,“我不相信另外一條船上的人。”
溫度在此刻降至冰點,王權拿出了那些名為“謳歌”的藥物。
“你敢嗎?”他笑得更開心了。
病房,除了家和訓練室之外,蕭瑟來過的最多的地方。
“他上次突然失蹤一段時間就是發現自己身體不對勁了嗎?”他問,白瑜坐在他身邊。
“嗯。”白瑜的樣子很消沉。
“為什么都不告訴我?”
“怕影響你打比賽。”
蕭瑟一愣,原來這么些年來,他在朋友和家人的心目中一直是個把職業比賽的重量放在友情和親情之上的人。
“看來我得反思一下自己了。”他苦笑一聲,看著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只有肚子在隨著呼吸而浮動的顧楠,恍如隔世。
白若海在這時走了過來,穿著白大褂的他儼然一副醫院老大的派頭,要是換了往常,蕭瑟肯定會笑著和白老爺子打諢,現在他只能懷抱希望問一下顧楠的狀況。
“唉——”白若海脫下眼鏡,“情況不是太好。專家組的所有人都沒見過這種病癥。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對癥下藥,具體的病因還不知道,只能等后續的檢查結果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能找到病因,是不是就能救他?”
“這我不敢保證,但至少比現在的情況好很多,如果這里還不能解決問題,那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JHH(約翰霍普金斯醫院)被普遍認為是世界上最好的醫院,并連續21年被評為全美第一。白若海的話一點問題都沒有,如果JHH也不能救顧楠,那死神離他就不遠了。
想起這些年來一直笑嘻嘻沒個正經的顧楠,究竟笑臉背后隱藏了多少壓力和負面情緒能讓樂觀如此的他選擇放棄治療呢?
“你們這些年輕人吶,一天到晚故作頹喪,真是一點不知道單單是活著有多好。”白若海仿佛又老了十歲,作為一個年入花甲的老頭子,他已經很久沒有插手這種大項目了,十多年在老診所為那些個老爺爺老太太看看腿看看腳,白若海從未想到會在此次此刻重拾那種在戰場上時的無力感。
現場只有蕭瑟與他感同身受,只不過蕭瑟的真實年齡讓他的現實意志變得愈加強大,在他面前顧楠充其量是個剛入世的小毛孩子。
“呼——”蕭瑟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做了什么重大的決定。
“白爺爺,”他說,“我把一切都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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