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便是吧,你將那人交出來,我自有方法查探。”
蕭天若儼然一副發號施令的模樣。
梁載行搖了搖頭:“現在想來,老趙確實很不對勁,但正因如此,我無法向你保證能將他帶回來。”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蕭天若輕聲說道:
“你現在是要把人交出來,武部不行就叫上刑部,刑部不行就叫上你們的軍隊,還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嗎?!”
蕭天若越說越快,聲音越來越大,最后又猛一吸氣,淡淡地開口。
“我可以很有耐性,但我不會很有氣量。”
一下狂躁,一下平靜,短短時間的矛盾情緒出現在蕭天若身上,偏偏又是那么的恰如其分。
梁載行扛著這份極為怪異的壓迫感,心思急轉,找尋著最佳的解法。
方才出地牢時,已經讓手下進宮通知那名天榜高手。
現在,只需與眼前這人周旋,拖延時間,即可最大程度地減小傷亡。
于是,他拱手一禮,盡可能地放低姿態:“這位前輩,我先行派遣武部探查,無論如何,都會將此人給你帶來。”
“嗯。”
蕭天若點了點頭。
梁載行轉身的時候瞥見了死不瞑目的王宏象,又再行禮道:“前輩,可否讓我等處理一下同僚的尸身......”
話音未落,蕭天若抬手一揮,凝練的真力傳遞到尸身之上,瞬間爆裂開來。
“這便處理好了,你安心做事。”
梁載行看著黑色真力的絞切下,化為了粉塵的同僚,雙拳緊握。
蕭天若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你對我的做法不太滿意?”
還不待他出聲回答,蕭天若腳下真力一吐,人已經消失不見。
梁載行臉色一變,趕緊跟到了地上。
石屋外,黑云壓城,狂風怒號。
周圍火光點點,照射出密密麻麻的武部人員,嚴陣以待地觀察著此處。
梁載行沖出石屋,見著眾人仍守在此地,臉色一變。
蕭天若回身說道:“你的部下好像不太聽話。”
梁載行沉聲道:“他們都是視死如歸的好部下。”
蕭天若搖了搖頭。
“你覺得讓人乖乖聽話的方法是什么?”
梁載行眉頭一皺,雖然沒有明白對方這話的意思,但是直覺告訴他,接下來將會很危險。
蕭天若環伺一圈,接著說道:“要么恩威并重,要么嚴加調教,說來說去,其實逃不過一個怕字。”
最后,他將目光又停在了梁載行身上。
“恰好,我知道你怕些什么。”
梁載行反應了過來,悍然出手,截下了蕭天若的突襲,哪知對方招式奇詭,明明已經被自己擋住了的真力,偏偏又再繞出一個彎來。
夜幕之中,一支火把栽倒在地。
“你太過分了!”
梁載行怒火中燒。
“武部聽令!結陣!將此人拿下!”
火光開始有序地移動開來,最后整整齊齊地將蕭天若圍在正中。
四周,隱隱有數道寒光罩來。
梁載行一馬當先,橫在眾人身前,一柄狹長的直刀,從腰間緩緩抽出。
“上!”
一聲令下,身后數十道箭矢破空而來。
同一時間,梁載行渾厚的真力灌注刀刃,伴隨著沉穩有力的腳步,進到蕭天若身前,同時一刀揮下。
面對這綿密的攻擊,蕭天若只是搖頭一嘆。
“哎,冥頑不靈。”
周身繚繞的黑煙瞬間化為實質,分出數十道影子,將射來的箭矢一并抓下。
而正中梁載行的刀光,蕭天若也毫不在意,就這么閑庭信步地走上前去。
梁載行見狀,更是運起十二分的內力,刀上真力凝為實質,化為刀氣,照著對手的頭顱一刀劈下。
刀氣臨體之前,蕭天若仿佛沒看見一般,依舊不急不慢地向前走著。
無堅不摧的攻擊,就這么將他劈成了兩半。
沒有一絲興奮,刀上傳來的觸感反倒讓梁載行心頭一沉。
一分為二的身形化為黑煙,在他的耳邊輕飄飄地留下了一句話。
“天榜之所以是天榜,那便不再是凡人所能褻瀆的。”
梁載行猛一回頭,就見著黑煙重新聚為蕭天若的模樣,外圍則化為了鋒利的黑刃,射向四周。
數十只火把就這么倒在了地上,火焰也逐漸熄滅,歸于了黑寂。
蕭天若陰沉地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如何?你們還想要以卵擊石嗎?”
仿佛來自無盡深淵的責問。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照映出武部眾人蒼白的臉龐。
梁載行見著手下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再回想起那無法捉摸的詭異招式,閉目一嘆。
“我知道了。”
蕭天若一臉冷寂,與此同時,悶雷憾天,響應著地上的滾滾魔威。
梁載行嘶啞著喉嚨大喝:“武部聽令!嚴加搜查,找出假扮老趙之人!”
火光接到了命令,當即分散開來。
點點雨水落下,卻不敢沾染蕭天若分毫,剛到身邊就滑落開來。
梁載行抬頭迎向雨水,冰冷的雨滴刺激著沉悶的呼吸。
天榜,好一個天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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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盡力拖延,等待宮中那人了。
梁載行冷冷地瞥了一眼身側之人,心中暗自計算著,對越來越大雨勢視而不見。
沒過多久,走道內便傳來了重重的腳步聲,來人疾跑至梁載行面前,單膝跪地:“啟稟梁統領!府內和趙家都沒找到人!”
“怎么這么慢!”
梁載行一聲大喝,話中意有所指。
手下高聲答道:“命令需得層層傳遞,耽誤了時間。”
“特殊事宜,特殊處理!你們便是硬闖,也得盡快將人找到!”
蕭天若上前拍了拍手下的肩膀,看得梁載行一驚。
“用心找就是了,不用急,我說過,我有耐心。”
蕭天若似笑非笑地鼓勵。
“是!”
手下接令,又再疾跑下去。
梁載行有些察覺,心中砰砰直跳。
沒過一會兒,東北方向傳來一聲痛呼,接著便是一聲炸響。
“據我所知,那邊是皇宮吧?怎么,你們還有倚仗嗎?”
蕭天若毫不在意身旁的梁載行,望向炸響的方向。
與此同時,皇宮方向傳來一道雄渾的聲音,由遠及近。
“地煞真氣?!當真是許久未見了。”
一直緊繃著的梁載行終于松了一口氣。